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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都小声点,后面那位元婴前辈可是这位楚修士的亲爹!”
听到这样的提醒,一帮筑基修士才悻悻地闭上嘴巴,但很快就又小声嘀咕起来,有几人甚至就楚云和万新安谁能留到最后打起了赌。
楚涵阳没有理会这些筑基修士的闲言碎语,面无表情地看着墙上地图,并在关注墙上那个铭牌的同时,用神识窥视着身后的女修。
楚涵阳知道女修的器灵身份,只是和他记忆中的那个守塔器灵相比,今日的女修实在是太过安静,明显是在神游天外,这使得楚涵阳无法不去怀疑塔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让女修如此关切。
就在这时,女修却突地神色一变,猛地睁开双眼,“那个混蛋小子——”
一直盯着她的楚涵阳顿时一怔,但还没等他开口问询,女修已身形一闪,消失在他的面前。
下一瞬,整个大厅便像是承受了巨大的法术冲击似的,在一声闷雷般的巨响中猛地颤了一下,使得厅内众人具是一惊。
“出什么事了?”还没等大家想出答案,和楚云一样尚在闯关的万新安便一脸迷茫地出现在大厅之中,显然不是自行离开的试炼之地。
紧接着,女修的声音如解释一般地回响起来,“塔内出现异变,需要闭塔修复,至少本月内不再开放!至于今日比试的结果,待试炼塔重新开放后,自会给尔等一个交代!”
话音刚落,厅内的筑基修士便一个接一个地消失,明显被女修用传送法阵“扔”到了塔外,只剩下楚涵阳这个元婴修士还满头雾水地留在厅中。
当其他筑基修士全都消失之后,女修再次出现在楚涵阳的面前,手里拎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年,虽然衣衫已经破烂,但还是能从衣服颜色和身材上看出那正是楚云。
“云儿?!”楚涵阳不由一惊。
“放心,祸害遗千年,你这个混蛋儿子死不了的!”女修咬牙切齿地抬起手,把楚云扔给了楚涵阳。
楚涵阳赶忙伸手将人接住,一探鼻息,发现楚云确实还活着,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等他再扣住楚云脉门,用灵力探查过楚云体内的状况,脸色便又一次难看起来。
楚云的身体虽然完整,但体内的五脏六腑却伤势严重,骨头和筋脉也都有损伤,就像是被极重的物体碾压过一样。
楚涵阳赶忙拿出一颗疗伤的丹药,塞进楚云的嘴巴,见楚云已经无法自行将丹药咽下,马上记起楚云身上有猴儿酒,用来送服丹药很是合适,还能借酒中灵力修补身体,于是便将神识探入到楚云腰间的储物袋内,想要将那葫芦猴儿酒翻找出来。
但神识刚一进入储物袋,楚涵阳便因为储物袋中成堆的炼器材料和一打一打的低阶纸符而抽了下嘴角。
这么多东西显然不可能都是在试炼塔里得到的,其中肯定有相当一部分来自于平时的日积月累。
想到这一点,楚涵阳的心情不由得复杂了起来,只是眼下并不是追究东西来历以及楚云又是怎么养成了如过冬松鼠一样存东西习惯的时候,楚涵阳只能收敛心神,迅速将猴儿酒从大堆杂物中翻找出来,喂到楚云嘴里,将丹药送进他的腹中。
简单处理了楚云的伤势,楚涵阳抬起头,向女修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你儿子醒了,自己问他去!”女修愤愤地说道,“至于你,准备好灵石和材料——大量,还有他偷走的白泽——我最喜欢的白泽,十天后再来塔里找我!”
说完,女修就要把楚涵阳和楚云撵出试炼塔,但刚一抬手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停了下来,转而道:“对了,这次的比试我就算你儿子赢了,不过你的那份彩头还是留给万家小子吧,权当是给他的补偿。按他的表现,今天原本是有机会打通第九层试炼之地的,结果却被你这个混蛋儿子给搅了局。”
“好。”楚涵阳点了点头,应承下来。
“算了,也没必要非得等十天,等你这混蛋儿子伤势痊愈之后就带他过来吧!”女修再次否决了之前的决定,转而说道,“我会把他应得的给他,然后再让他把他应还的还我!”
女修的最后一句话让楚涵阳微微一怔,直觉地感到她话里有话,似乎夹杂了别的意图。
但女修并没给楚涵阳开口问询的机会,抬手一挥,发动了塔内的传送法阵,将楚家父子也传送到了试炼塔外。
两天后,楚云终于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睁开眼便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舒适的床榻上,身边靠着一只棕红色的年幼狐狸。
见楚云睁眼,小狐狸立刻开心地直起身,亲昵地用头蹭了他两下。
——他这是被楚涵阳给带回来了?
看到小狐狸,楚云愣了一下,正要开口和小狐狸说话,旁边却伸过来一只大手,将小狐狸从床上抓了起来,扔到旁边的一张桌子上面。
接着,大手的主人便占据了小狐狸原本的位置,在楚云身边坐了下来,开口问道:“感觉如何?”
“好像……不太好。”楚云扯了扯嘴角,努力挤出一点微笑,“是爹爹把我从塔里救回来的?”
“确切地说,我只是把你从塔里带了回来,真正救你的人乃是试炼塔里的那位栾修士。”楚涵阳抬手拂开楚云额前的发丝,“栾修士其实是试炼塔的器灵,真名叫做栾灵,论年纪,比我爹爹还要长上许多。”
“器灵?难怪我看不出她的修为,原来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有修为!”楚云赶忙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莫要因为她是器灵就小瞧于她,在那座塔里,她乃是造物主一样的存在,就算是我这样的元婴修士,也很难在塔里将她如何。”楚涵阳警告了楚云一句,然后正色道,“先不说这些,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的?”
——难道那个器灵什么都没告诉他?
楚云心下生疑,但也没敢试探反问,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所作所为讲述了一遍——当然,讲述的只是“所作所为”而已。
楚云没说自己想把试炼塔给拆了,只说自己遇到了不知该如何破解的幻阵,情急之下便生出了打洞的主意,想在脚下的地板上挖个洞,进入另一个没有幻阵的房间。
“虽然那里叫做试炼之‘地’,但归根结底还是试炼之‘间’,只要把墙壁或者地板凿穿,肯定就能到达别的房间!”楚云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当时找不到墙壁,就只能打地板的主意,谁成想,我好不容易才掀开一块地板,脚底下就像火山爆发了一样,轰地炸了,我也被炸得昏了过去,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楚云的话真真假假。他知道自己身处的地方乃是虚弥境,脚下的地板并不是普通的一层石塔,厚度更像是塔外的大地,打通的可能性近乎于零,而且就算他真把脚下的地面给打通了,等待他的也不会是另一个试炼之地,十有⑧九只会引发空间崩塌,把他和这座幻阵一起埋进有进无回的混沌空间。
那时候,楚云其实是因为手里没有适合刻绘符纹的工具,没法通过修改地板上的符纹来破环这处试炼之地,于是便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更加简单粗暴的法子——他虽没有刻绘符纹的工具,但能够用来切割石板的利器却还是有那么几件的,若是配合拆解术使用,完全可以把脚下的地板切下来一层,一样可以使幻阵失去载体,不攻自破。
但楚云没料到的是,这座塔的符纹结构远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细腻,也不知道他在切割的时候碰到了什么或者破坏了什么,总之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引发了试炼塔的剧烈反应,轰隆隆地一顿狂轰乱炸,使得楚云连使用玉镯的机会都没找出来便被炸得昏死过去。
听楚云说完,楚涵阳并没有质疑他话语中的真假,反而皱眉沉思起来,很快就自言自语地说道:“原来如此,那塔里的虚弥境并不是浑然一体,而是如蜂巢一样彼此相连的。”
“什么?”楚云一愣。他很确定,他只是动作过大,引来了试炼塔自发性攻击,并没有真的破坏里面的虚弥境,否则也不可能在昏迷的情况下还能活着出来。
“我在说那座塔的结构。”楚涵阳显然因为楚云的胡说八道而生出了楚云意想不到的猜想,一边说着,一边将楚云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把玩起来,“你也看出来了,那座塔其实是一个以虚弥境为主体的大型灵器,是很久以前的昆仑古修遗留下来的。只是这座塔虽然保存了下来,可关于塔的图纸和炼制方法却不见踪影,守塔的器灵也对自己的来历守口如瓶,使得所有人都知道这座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