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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清水的确是知道些什么，但是，他并不确定。
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清水这才淡淡道：“很抱歉，我对这个纹身了解不多，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你曾经绝对不会是血族，恐怕是契约血族。”
“契约血族？”
“血族中最为稀少的一个种类，我并不想让你现在就了解到，因为我不确定，而且这在整个隐世来说，都只是少数人才了解的秘密群体。”说这话的同时，清水手指似乎在微微发颤。
“我曾经不是血族？”斩并没有感到十分惊讶，倒是让清水觉得有些奇怪。
“你能确定？”
“我不清楚，”斩摇了摇头，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颈部，“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我的颈部，确实有着很小的伤口。”
清水也凑过来查看，果然发现，在斩的左侧颈部，有着两个极小的点状伤口，而大小，正与人的尖牙相同。
清水倒吸了一口凉气，手指颤抖的更厉害了。
“原来真的存在，”清水暗暗在心里念叨着，“契约血族，真的存在。”
“怎么了？”见清水脸色十分古怪，斩疑惑的问道。
清水转头扫了斩一眼，心中的寒意更浓了一分。
“传说中的契约血族，竟然是个刚满十岁的孩子，该怎么办？”
自诩极其冷静的清水也不由紧张了起来，冷汗也从全身冒了出来。
“这孩子我到底该怎么处理？留在北茫？不行，这孩子的根本没办法处理自己的吸血冲动，能力也有可能会失控，现在还好控制，到将来该怎么办？带走？也不好说，毕竟我是一名导师，我必须为所有学生负责，而且，我再也不想，经历那样的事了。”
银色中短发的身影闪过，清水心中一悸，难掩的失落覆盖了清水那略带沧桑的脸庞。
见清水脸色大变，斩轻皱眉头，失落之情也布满了自己心中。
“难道是因为我的身份，清水先生才如此烦恼？”斩尽力压制住了自己的失落，挤出一丝笑容问道。
清水回过头，看向斩的眼神，包含着多种感情。
首先是好奇——这孩子，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拥有着如此复杂的身份。
然后是恐惧——他的力量，是否会对他人造成伤害。
最后，便是不忍。
“霍斩，”沉默了半晌，清水这才开口，“你不要多心，你的身份，我并不十分在意，只是一些个人事情罢了。”
那个记忆中的面孔，依然是拥有着灿烂的笑容，如今，却再也看不到了。
“清水先生……”注意到了清水脸上的难过，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好孩子，我不想再失去另一个。
清水下定了决心，他从床上站了起来，双手扶住了斩的肩膀。
“呐，霍斩，从我个人而言，我确实是想要你成为异者……”清水再次沉默了，双手松开了斩的肩膀，缓步走到了窗户边。
“然后，您还有什么要求？”斩也十分敏锐的察觉到了清水的犹豫。
“可是，我很矛盾，要知道，你的身份，一旦在隐世暴露，后果绝不是你现在可以想象到的。”
曾经那个孩子，就是因为身份的问题走向的人生的悲剧，作为一路伴随那个孩子成长的人，清水实在不忍心再度体味那样的痛苦。
“斩，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清水背着斩淡淡道。
“可以，除了我来到霍伯伯这里之前的事，我不想回忆。”
“好吧，本来我的问题就和这些没什么太大联系，我问你，你，是否愿意离开北茫，到东陵学习异术？”
听到这个问题，斩下意识要回答自己不愿意，但是，他想的更多。
“说实在话，我真的不想离开霍伯伯，还有镇上的所有人，包括老李，大家，真的对我很好。”说到这些，斩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那你身上的伤……”虽然清水绝对确定，不会是那位慈祥的老板打的，但他还是想知道。
斩低头扫了一眼身上淡淡的血痕，面上一红，赶忙把衬衣扣子系上。
“我在来到这里之前，是住在孤儿院的，伤痕，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带给自己的除了身上的伤痕，还有心中无法磨灭的阴影，“我还是不想说，这一切都过去了，再说也没什么意义，只是会平添自己的痛苦罢了。”
老成的语气，曾经在自己心中有着重要地位的孩子也是这样的，就连这略带惨淡的笑容，也与那个身影重叠在一起了。
清水差一点叫出了那个孩子的名字，不过，他忍住了。
“霍斩，”清水转过身来，一把抱住了斩，“我希望你，可以来到幻空，真是的，我果然是见到孩子就会心软啊，就算是熊孩子也不例外呐。”
斩有些不满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不要一口一个熊孩子叫了，清水先生，我之前又不是故意和你打起来的。”
语气虽然有些老成，不过这小子毕竟不是大人啊。
清水松开了斩，将手放在了斩的肩上。
“霍斩，你的愿望是什么？”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斩呆住了。
“愿望？”斩重复道，说实在话，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准确来说，根本没有必要去想。
自己的日常，一直是在看书、弹钢琴、吃饭睡觉以及偶尔帮霍伯伯送外卖中度过的，没有任何奇怪之处让他去思考自己到底有何愿望。
“我……我不知道……”斩默默低下了头，灰紫色的眼眸充斥着难掩的失落，还有微微的不安。
“你不必自责，”清水淡淡一笑，“其实就算是到了我这个年龄，很多人也根本不了解自己的愿望，我也不会勉强你完美的回答这样的问题。”
斩摇了摇头，“我会回答的，虽然可能有点太过夸张了。”
“哦？是什么？”
“我想，”斩的脑海中闪过了老板等众多自己熟悉的人，他们都再用笑脸迎接着自己，“我想，守护他们，守护一切在我身边的人，我真的不希望他们失去笑容，所以，我希望有力量，能够保护他们的笑容一生的力量，越强大越好。”
这个答案一出，清水不禁扑哧笑了出来。
见状，斩的脸刷的红了，如同被开水烫过一般。
“你笑吧，我知道，这答案确实挺搞笑的。”
“不是的，”清水抹去了刚才笑出来的眼泪，揉了揉斩的头，“你的答案，真的很棒，但是也相当困难。”
“我无所谓了。”
清水欣慰一笑，“你的答案，确实是有些不找边际，不过，我很喜欢。”
“我说的是实话……”
“我知道，”清水打断了斩，“从你之前跑出去的样子来看，你是在履行刚才你说的话。”
“我只是不想让霍伯伯困扰罢了，霍伯伯他知道我是血族，可对我还是那么好，所以，我不想给他添麻烦，但是，我还是舍不得。”
“可是你留在这里，麻烦似乎更大。”
“我当然知道，几个月前貌似就有个什么猎人公会来到我们镇子抓捕犯人，虽说和我没关系，可是，那场面，确实很恐怖，加上那个人，被打出了血，霍伯伯才知道我的身份的。”
“猎人公会？”清水冷笑一声，“安心，小子，猎人公会只认委托书上的任务，你只要不露出什么马脚来，就绝对不会被抓的。”
说完这话，清水稍稍有些后悔了，“也不一定，如果是那个组织的话，事情会更麻烦的，也许霍斩的命会保不住的，所以，我到底要不要带他离开北茫呢？要知道，中原可是协会的地界，离东陵很近呐，这不就是把霍斩往火坑里推吗？”
“清水先生，您认为我是否应当离开北茫？”斩很直接的问出来了。
确实，清水对这个问题相当头疼。
“可恶，当年昴就是被发现了身份才陨落的，难道，又要让我送一个孩子去死吗？”清水捏紧了拳头，银发的身影始终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以斩极为敏锐的洞察力，他很快就明白了，事情恐怕并不简单。
“清水先生，”斩苦笑一声，“您考虑的事情，一定不简单吧？”
清水叹了口气，抬起头来，点了点头。
斩灰紫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光芒，“清水先生，我决定了，我要去幻空学习。”
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我想要力量，可以控制我自己的力量，虽然我真的很舍不得霍伯伯他们，可是，我很难保证我可以永远不伤害他们，所以，我必须离开。”
先是一惊，然后清水舒展开了笑容。
“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