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出现,黑身黑面,似人非人,把他一家吓得无计可施。那一日恰遇着左跷来,杨姓问他尊姓,他说:“姓李,特奉陈抟师父差来收伏妖怪,不要钱财的。”故而杨信留他住在家中,设建坛场,请他画符,捏诀,喷水,召天神拍令牌。那妖怪果然被他收着,乃是一个老虫精。地方上百姓多知道李法师果然法力高强,通神广大,就是太师府里的法官也不及他,茅山道士只好任他使唤,无论男女多称赞他的。杨信送一百两银,他毫厘不受,杨信只留他住几天以作谢礼。那登莱地方上妖怪甚多,日日有人请他去的。张家请去收了一个扫帚精,李家请去收了一个胡蜂精,王家请去收了一个蜈蚣精,陆家请去收了一个花蛇精。真正如灵如响,百发百中。那晓得张鸾也偶到登莱来,听说传言,便气冲冲道:“那里得来的什么陈抟的徒弟?明明是一个不知什么的东西变来的妖怪,在此妖言惑众,哄骗人财,待吾与他斗斗法术,见得高低!”随即投入赵太爷府中,自号松云长老,说明斗法的言语。赵太爷想道:目下正在奉旨拿捉妖言惑众之人,不如留住松云与李道人斗法。便关会了杨爷,定期斗法,连得外府他州多闻知了的,多丢下了生意来看斗法。
目下登莱地方,要出千万人来,招商店中住不下,庵堂寺观做下处。赶生意的多借了十个洋加一钱来做生意。无眼馄饨,空心汤团卖得甚俏,茶坊酒肆多是闹闹吵吵,街坊上人来人去,拥挤非常。本城地方的女眷真正惹骚,要看斗法的了。一班雌朋友倒要请他们吃饭,总是家公破钞的。那些男人都是敢怒不敢言,真正倒霉,金台三个弟兄是早到的了,还有许多英雄好汉陆续到来,定好了下处。蛋子头和尚已经知晓,也到登莱看斗法,谁下谁高。圣姑姑同了何永儿一路行来,永儿的容面,见者多要消魂落魄,好比那月里嫦娥下凡。有一班后生人多是浮头,便挨肩擦背,同来观看。有一个叫轻骨沈二,见了永儿便魂不在身,说道:“好一个标致大姑娘,生得好细皮白肉,待吾去捏一把,也与沈氏祖宗争口气。”便挨身走近去,笑嘻嘻,胆战心惊的,就伸出手去,却被永儿轻的啐了一口。沈二道:“好一个头圆。”但见他头儿便歪在肩上去了。朋友们就改了他的名字,多叫他“歪头沈二”。那沈二便一生做了侧头的人不提。再说圣姑姑叫道:“女儿,这里来。”永儿道:“母亲,走啊。”那些老老少少的人见了永儿,大家称赞不已。其中有个老者约有七十多岁,说道:“美貌姑娘见过不多,不多。就是吾的两房媳妇,也是姣美的,做半开门生意时候,日夜不空,弄得吾老老一日到夜烧汤。不知这位绝色的姑娘那来的?若做了吾的三媳妇,开一个大门楼起来,倒可以发一支小财,买田地造房子,好不快活。”圣姑姑道:“女儿,这里来。”永儿道:“是,来了。”圣姑姑前面走,永儿跟在后边。到一处,总有人来观看,多说姑娘生得真好。有的说杨妃再世,有的说西子重生,有的说好像出塞汉昭君。忽有一人叫道:“啊二!”那个道:“岂敢。啊大,怎么样?”啊大道:“这个大姑娘可标致么?”啊二道:“真正美人,与他睡了一夜,死也甘心了。”忽见旁边一个臈子,胸前一拍,头颈一强,奔过来说道:“你们勿要乱说乱话,惹吾打两下巴掌。”啊大道:“臈子,为何如此?”大头寸臈子道:“勿是吾大头寸,你们正勿在行。这个标标致致的大姑娘就是吾房下的妹子,前头走的就是吾的丈母。”啊大道:“是你的啊姨?”臈子道:“嫡嫡亲亲的啊姨,勿是说谎。”啊大道:“既然你的啊姨,你可敢叫他一声么?”臈子道:“睹怎么东道呢?”啊大道:“吃酒是吾的。”臈子道:“当真的么?”啊大道:“决勿瞎说。”臈子道:“瞎说了呢?”啊大道:“儿子。”臈子道:“懒了东呢?”啊大道:“孙子。”臈子道:“如此,叫了。”那臈子半痴半颠。笑嘻嘻走上去,深深作了一揖,便叫声:“啊姨,往那里去?”永儿啐道:“混张的狗头。”便一个指头在他额角上轻轻一指,登时一个大汉,再默默的念咒,啊二便变成直臂了。那旁人笑道:“那间要叫直臂了。这个大姑娘有些怪气的。”圣姑姑道:“女儿,这里来。”永儿道:“母亲,走啊。”
两个妖精一路上前,看看时光,日已落西。母女二人便想投下处。看那招商店内热闹得狠,只因各路客人到来谋生、赶斗法。圣姑姑走上阶沿,问道:“啊,店家,不知可有空房间么?”店主闻说,抬头看见是一个妇人,约有四旬光景,跟着一个美貌的少女,心内想道:“不曾见个这等美女,若得与吾同宿一夜,送他两只圆丝银,吾也愿的。”便笑嘻嘻说道:“干净房间多闲在那里,照例妇人要加半的。”圣姑姑道:“只要干净,就加你一半便了。”店主道:“如此,里面来。”圣姑姑道:“女儿,里面来。”永儿道:“来了。”母女二人走到里边,就有许多客人来看。多道:“这半老妇人生得好身材,不肥不瘦,姑娘正有趣。不知他们因何事务到登莱的。”旁边小二便呆呆的看,心中乱想道:“这个姑娘妙极了,今宵必要与他同睡,抵庄明朝歇生意的,就是死也开开怀。”那店家同了圣姑姑母女两人拣了房间,牀帐、铺陈一切齐备,叫道:“大娘娘今年多少年纪了?”圣姑姑道:“四十二岁了。”店家道:“这位姑娘可是十八岁么?”圣姑姑道:“正是十八岁了。”店家又问道:“可曾连了姻了么?”圣姑姑道:“还未。”店家道:“为何勿对亲呢?”圣姑姑听说,笑道:“店家,你莫道吾差。只为吾家不是低微门户,因此对亲须要拣好人家的,高低不就,蹉跎下来的。”店家道:“勿知要怎么样的人家,可以说说看?”圣姑姑道:“店家,只要子弟正道,不走邪路,不油花,人家清苦是不肯的,蓝青脚地也不对的,为人。”店家道:“如此容易得极的,待吾姜小三做个媒人可好么?”圣姑姑道:“多谢店家。但不知登莱地方上,可有清白人家正经子弟么?”小三道:“那个没有?勿要说别家,只看吾姜小三开这招商店铺,南北客人多来投宿,赚钱好不容易,花费一钱不用的。新得田三百亩,房子造了好几十间。吾年纪也不过二十岁,尚未娶妻。大娘若不嫌吾容丑陋,大姑娘就与吾了罢。”圣姑姑道:“休得取笑。看你面色,年纪约有四十宽了。如何好配吾女呢?”小三道:“勿要紧的,言话不必谈了,大娘娘勿要见气,原是说笑,勿当正的。”只见他口中说话,眼睛只管看永儿,说道:“大娘娘可曾吃过夜饭来的么?”圣姑姑道:“吃过了,有茶么?”小三道:“有的,有的。”忙转身出去,叫小二送上楼来。
那小二一看圣姑姑,却不见了。他便道:“大姑娘,吃茶”。永儿道:“多谢,你放在桌上。”小二道:“大姑娘,你们尊姓?”永儿道:“奴家姓何。”小二道:“这位大娘娘是何人?”永儿道:“母亲。”小二道:“如何勿见了?”永儿道:“已经睡了。”小二道:“大姑娘今年几岁了?”永儿道:“一十八岁。”小二道:“大姑娘生得这宗好法,吾们登莱地方风水要转了。”永儿道:“小二官,你今年几岁了?”小二道:“八十一岁。”永儿道:“休得取笑。”当正多少?”小二道:“勿知为何,看见了大姑娘这宗标致,连吾年纪多行倒了,也是一十八岁。”永儿道:“吓,与吾同庚的。”“嗳嗳嗳,与大姑娘同庚的。妙啊!”永儿道:“可曾娶得娘娘么?”小二忙道:“勿、勿、勿曾来。大姑娘可曾定亲?”永儿道:“尚未连姻。”小二道:“这也怪气了,一样十八岁,一般都是单身,吾与姑娘莫不是十里姻缘么?”便笑嘻嘻挨近身去,伸手要想摸永儿的乳了。永儿连忙把身子一缩,丢下了俏眼,对他笑。引得小二魂多要落脱了,便轻轻叫道:“姑娘,今夜与你同睡可使得么?”永儿道:“小二,你若见爱,奴家便于二鼓之时,切不可与人知道,悄悄的走进房来,与你成事可好么?”小二道:“大姑娘,当正么?”永儿道:“决不哄你。”小二道:“大姑娘,多谢你的好意。明朝一只五香鸡来请请你便了。”此番小二好不乐意,往外就跑。何永儿在房内想道:“这狗头,好像馋杀小狗,待吾来得他绝了邪念罢。”
再说小三想着永儿,自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