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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量、数和称不是已被证明为对这些弱点的最幸福的补救行为吗?
它们不是可以帮助克服“好像多或少”
,“好像大或小”和“好像轻或重”对我们心灵的主宰,代之以数过的数、量过的大小和称过的轻重的主宰的吗?
格:当然。
苏:这些计量活动是心灵理性部分的工作。
格:是这个部分的工作。
苏:但是,当它计量了并指出了某些事物比别的事物“大些”或“小些”或“相等”时,常常又同时看上去好像相反。
格:是的。
苏:但是我们不是说过吗:我们的同一部分对同一事物同时持相反的两种看法是不能容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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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我们的话是对的。
苏:心灵的那个与计量有相反意见的部分,和那个与计量一致的部分不可能是同一个部分。
格:当然不能是。
苏:信赖度量与计算的那个部分应是心灵的最善部分。
格:一定是的。
苏:因此与之相反的那个部分应属于我们心灵的低贱部分。
格:必然的。
苏:因此这就是我们当初说下面这些话时想取得一致的结论。
我们当初曾说,绘画以及一般的模仿艺术,在进行自己的工作时是在创造远离真实的作品,是在和我们心灵里的那个远离理性的部分交往,不以健康与真理为目的地在向它学习。
格:一定是的。
苏:因此,模仿术乃是低贱的父母所生的低贱的孩子。
格:看来是的。
苏:这个道理只适用于眼睛看的事物呢,还是也适用于耳朵听的事物,适用于我们所称的诗歌呢?
①
格:大概也适用于听方面的事物。
苏:让我们别只相信根据绘画而得出的“大概”
,让我们来接着考察一下从事模仿的诗歌所打动的那个心灵部分,看
①古代诗歌的两种主要形式,史诗和悲剧,都是唱的。
所以听众都是用耳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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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心灵的低贱部分还是高贵部分。
格:必须这样。
苏:那么让我们这么说吧:诗的模仿术模仿行为着——或被迫或自愿地——的人,以及,作为这些行为的后果,他们交了好运或恶运(设想的)
,并感受到了苦或乐。
除此而外还有什么别的吗?
格:别无其它了。
苏:在所有这些感受里,人的心灵是统一的呢,或者还是,正如在看的方面,对同一的事物一个人自身内能在同时有分歧和相反的意见那样,在行为方面一个人内部也是能有分裂和自我冲突的呢?
不过我想起来了:在这一点上我们现在没有必要再寻求一致了。
因为前面讨论时我们已经充分地取得了一致意见:我们的心灵在任何时候都是充满无数这类冲突的。
格:对。
苏:对是对。
不过,那时说漏了的,我想现在必须提出来了。
格:漏了什么?
苏:一个优秀的人物,当他不幸交上了恶运,诸如丧了儿子或别的什么心爱的东西时,我们前面①不是说过吗,他会比别人容易忍受得住的。
格:无疑的。
苏:现在让我们来考虑这样一个问题:这是因为他不觉
①387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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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痛苦呢,还是说,他不可能不觉得痛苦,只是因为他对痛苦能有某种节制呢?
格:后一说比较正确。
苏:关于他,现在我请问你这样一个问题:你认为他在哪一种场合更倾向于克制自己的悲痛呢,是当着别人的面还是在独处的时候?
格:在别人面前他克制得多。
苏:但是当他独处时,我想,他就会让自己说出许多怕被人听到的话,做出许多不愿被别人看到的事来的。
格:是这样的。
苏:促使他克制的是理性与法律,怂恿他对悲伤让步的是纯情感本身。
不是吗?
格:是的。
苏:在一个人身上同时关于同一事物有两种相反的势力表现出来,我们认为这表明,他身上必定存在着两种成分。
格:当然是的。
苏:其中之一准备在法律指导它的时候听从法律的指引。
不是吗?
格:请作进一步的申述。
苏:法律会以某种方式告知:遇到不幸时尽可能保持冷静而不急躁诉苦,是最善的。
因为,这类事情的好坏是不得而知的;不作克制也无补于事;人世生活中的事本也没有什么值得太重视的;何况悲痛也只能妨碍我们在这种情况下尽可能快地取得我们所需要的帮助呢!
格:你指的什么帮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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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周密地思考所发生的事情呀!
就像在(掷骰子时)骰子落下后决定对掷出的点数怎么办那样,根据理性的指示决定下一步的行动应该是最善之道。
我们一定不能像小孩子受了伤那样,在啼哭中浪费时间,而不去训练自己心灵养成习惯:尽快地设法治伤救死,以求消除痛苦。
格:这的确是面临不幸时处置不幸的最善之道。
苏:因此我们说,我们的最善部分是愿意遵从理性指导的。
格:显然是的。
苏:因此,我们不是也要说,一味引导我们回忆受苦和只知悲叹而不能充分地得到那种帮助的那个部分,是我们的无理性的无益的部分,是懦弱的伙伴?
格:是的,我们应该这么说。
苏:因此,我们的那个不冷静的部分给模仿提供了大量各式各样的材料。
而那个理智的平静的精神状态,因为它几乎是永远不变的,所以是不容易模仿的,模仿起来也是不容易看懂的,尤其不是涌到剧场里来的那一大群杂七杂八的人所容易了解的。
因为被模仿的是一种他们所不熟悉的感情。
格:一定的。
苏:很显然,从事模仿的诗人本质上不是模仿心灵的这个善的部分的,他的技巧也不是为了让这个部分高兴的,如果他要赢得广大观众好评的话。
他本质上是和暴躁的多变的性格联系的,因为这容易模仿。
格:这是很明显的。
苏:到此,我们已经可以把诗人捉住,把他和画家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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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排了。
这是很公正的。
因为像画家一样,诗人的创作是真实性很低的;因为像画家一样,他的创作是和心灵的低贱部分打交道的。
因此我们完全有理由拒绝让诗人进入治理良好的城邦。
因为他的作用在于激励、培育和加强心灵的低贱部分毁坏理性部分,就像在一个城邦里把政治权力交给坏人,让他们去危害好人一样。
我们同样要说,模仿的诗人还在每个人的心灵里建立起一个恶的政治制度,通过制造一个远离真实的影像,通过讨好那个不能辨别大和小,把同一事物一会儿说大一会儿又说小的无理性部分。
格:确实是的。
苏:但是,我们还没有控告诗歌的最大罪状呢。
它甚至有一种能腐蚀最优秀人物(很少例外)
的力量呢。
这是很可怕的。
格:如果它真有这样的力量,确是很可怕的。
苏:请听我说。
当我们听荷马或某一悲剧诗人模仿某一英雄受苦,长时间地悲叹或吟唱,捶打自己的胸膛,你知道,这时即使是我们中的最优秀人物也会喜欢它,同情地热切地听着,听入了迷的。
我们会称赞一个能用这种手段最有力地打动我们情感的诗人是一个优秀的诗人的。
格:我知道,是这样的。
苏:然而,当我们在自己的生活中遇到了不幸时,你也知道,我们就会反过来,以能忍耐能保持平静而自豪,相信这才是一个男子汉的品行,相信过去在剧场上所称道的那种行为乃是一种妇道人家的行为。
格:是的,我也知道这个。
苏:那么,当我们看着舞台上的那种性格——我们羞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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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自己像那样的,——而称赞时,你认为这种称赞真的正确吗?
我们喜欢并称赞这种性格而不厌恶它,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