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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忍不住把手掌贴到了自己胸口。
在他胸前,那个空荡的,越来越大的黑洞在碰触下突然开始颤抖。他好像……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严寒和灼热在他心底翻涌交替,慢慢的,他忘却了一切,开始嘶声喊叫起来。这两种触感似乎要从胸膛把他撕裂,让他感受到最彻骨的痛楚,他的意识在逐渐混沌,他到底是谁?他到底想做什么?他真正渴求的又是什么?
萨恩颤抖着,更加用力的握住了那只手,好像握住了深渊中的唯一绳索。
他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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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加更!快不快!!!多不多!!!快来表扬窝》_《
艾玛这种叠梗让窝写的可爽啦,争取做到每个伏笔都能用到!咩哈哈哈~~
感谢hpyq1990,眠月冰晴猫抛投滴地雷
☆、(46)心魔
在飘渺碧波之上;有一座云雾缭绕的岛屿。从海面看去;此岛不过数丈方圆,被烟霞掩映看不清真容;踏入其间却觉豁然开朗;只见岛上层峦叠嶂,足有百里开外,高者岩壁峻峭直入云霄;苍松翠柏难掩山势雄奇,缓者林木蔚郁;繁花似锦;奇花异草遍布山间。数道水瀑如珠帘倒挂;溅起百丈水雾,几只瑞兽在林间漫步小憩,一派怡然自得。
峰顶一间翠庭中,端坐一位青年,看似二十几许,身着一席玄色道袍,面如冠玉,肤若凝脂,一双凤目垂帘微闭,山间疾风吹过,大袖随风招展,更衬得他丰神俊朗,濯濯不可方物。
“道兄。”
一声呼唤打断了青年的静修,他缓缓睁开双目,冲着面前道童展颜一笑,“可是老祖出关了?”
“正是。请鸿明道兄前往老祖驾前。”
鸿明也不多言,运起禹步向正殿走去。
来到殿中,只见一道人跌坐高台之上,大袖飘飘,须发皆墨,看来四旬有余。见到鸿明入内,他移目视来,目光如清风明月,不染凡尘。
鸿明一见,顿时面露喜色,“恭贺老祖成婴!”
那道人捻须哈哈一笑,“刚刚成婴,离玄雷破体还有无数岁月。大道艰辛,却非等闲。”说罢他看向鸿明,“观你境界,可是达成了心愿?”
鸿明欣然答道,“百年前我返回家中,送老母安葬,如今凡尘已然尽斩,再无牵挂。”
“善!”道人微笑颔首。“现今你周身窍穴皆通,可做好了化气成丹的准备?”
“我已准备十载,道心凝炼。只待通报老祖后,便要闭关静修。”鸿明恭敬答道,言语中透出十足自信。
“你虽天资卓绝,却有欠历练,待凝丹之时,需警惕心魔作怪,切勿伤了自家一身道行。”
“谨遵老祖法旨。”
辞别徐福老祖,鸿明步出殿外。两百年前,老祖派遣仙童上门,赐他父亲丹药医好顽疾,又赠金银锦帛保他阖家荣华。在安顿好家中事务后,他便随仙童一起来到了蓬莱仙岛,拜在老祖座下。百余年间静心修道,如今已到通窍大成,只差一步便可凝丹。
百年岁月犹如弹指,如今他双亲皆已寿终正寝,再无俗世牵挂,只待凝成元丹,便可增寿千载,修为堪比陆地神仙,亦可随老祖化丹成婴,羽化登仙。这修仙大道,已是通途。只是不知老祖所说心魔为何物,他早已斩却七情,又哪里来的心魔杂念?傲然一笑,鸿明足下生风,向自家静室遁去。
焚香祛尘,肃容盘膝,鸿明面北背南,跌坐榻上,双目垂帘微闭,唇齿相对,舌抵上颚,一道真元随心念运转,催动丹田内五色精气萦绕盘旋。如今他全身窍穴、经脉皆通,只需入定便能夺天地元气灌注己身,待凝实体内五行真元,化气为丹,便能一举步入元丹境界。
然则今日入定,却不似往日灵台空明,心无杂念。双目一闭,内观五脏,鸿明突然觉得灵台之中生出一阵浓雾,裹住了他的神念,瞬息间雾中浮现一幅景象。
那是间凡人宅邸,窗外乌云掩月,室内青灯如豆,屋中摆设简陋不堪,正中卧榻上躺着位童子,只有十三、四岁模样,四肢蜷缩,面色赤红,浑身颤抖不修,嘶声叫喊,眼看病入膏肓。在他榻前另有一个瘦弱小童,颤巍巍的躲着卧榻,面容惊惧,似乎不敢上前。这场面持续了足有一个时辰,那童子慢慢停下了呻||吟,布满淤青的手腕垂在榻边,再也不动,停止了呼吸。
鸿明看着眼前景象,只觉心头一痛,却又不知源自何故。这童子是何人?为何会在化气凝丹时出现如此景象?不过是一凡人生死,他又何必放在心头?正当他犹疑之时,另一场面在雾中浮现。
还是那位童子,只是大了几岁,变作一翩翩郎君,身着绛色深衣,脸上面无表情枯坐在一个宽广庭院中,突然从院外闯入一队兵丁,直如虎狼把他掀翻在地,用绳索绑缚。在推搡中,他与几人一起被拖出宅邸,按倒在地,一阵乱棍砸下,只见皮开肉绽,血花翻飞,少顷便断送了性命。那群兵丁拿出封条,贴在身后大院的门扉上,带着一家主模样的老者扬长而去。
鸿明心中惊疑更甚,怎么又是他!他究竟是谁?自己明明六岁即离开中土,来到蓬莱,哪里见过这等人物,他为何会在自己入定时阴魂不散?此时,雾中景色第三次发生变化,还是那位童子,这次却并无血腥场面,只见他微微侧头,杏眸似乎直视鸿明的双眼,一抹温柔轻笑浮上唇边,他说,好柱儿……
鸿明僵在原地。柱儿?入道之后他就抛却世俗之名,又有谁知道他本名乃是徐柱,又有谁敢直呼一得道修士的本名!一股钻心之痛涌上,鸿明伸手捂住了前胸。不……这不对,他还在入定中,怎么可能作此动作?怎么可能心神动荡到如此地步?这是什么,难道是心魔?!
场景又是一变,踉跄几步,鸿明身不由己踏入雾中,一间庭院映入眼帘,他跌跌撞撞的在院中行走,直到一个小小身影突然出现在面前,那不是……幼时的自己?他幼时曾来过这个院落?他怎会……
眼前景象开始不断晃动,一幕幕从未见过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
被一只大手牢牢抓住,回头张望跌坐在泥土中嚎哭的娘亲;
跪伏在榻上,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被塞进体内;
拿着湿巾守在榻边,那个杏眸童子面色绯红,目光涣散,对他说“我好羡慕”;
抬头望去,站在飞剑上的道童双眉倒竖,露出冷笑;
一个木匣接在掌中,他从中抽出了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匕首;
站在高墙之外,月色朦胧,大门掩去了那抹浅绿身影;
鲜血顺着手掌滑落,粘腻的液体滴在地上,他手中只剩下半条断刃;
还有鞭影翻飞,还有血泊遍地。在一片混沌中,有个清亮的嗓音带着轻笑对他低语:
为兄愿你能报得大仇,远走高飞,再也不坠樊笼。
鸿明只觉双眼朦胧,手指微颤,一切幻境都又消失不见,只有面前那个幼小的自己伸出了手,牵住了另一个童子的手,那个他已见过三次的童子。他唤他,大兄。
蹬蹬倒退两步,鸿明双目直愣的看向前方。大兄……他想起来了,那五载岁月,那百般磨难,那唯一真诚待他的友人,他怎么可能忘记?!但是如果那是真实,这百余年的岁月又是什么?他所得之道呢?他将成之丹呢?
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叱道,“快醒来!这一切不过是虚空梦幻,是心魔缠身!你本天资卓绝,自幼就在蓬莱长大,母亲早已寿终正寝,足有百年未踏足中土,又哪里来的友人?!”
另一个声音反驳道,“若无那人,你早就备受折辱,身死高宅。何来尊严,何来性命?!”
“难道你要把自己百余年清修忘得一干二净,难道你愿意看到生母惨死,自己沦落如此惨境?!”
“那便是你此生所历!什么清贵修行,什么寿终正寝,你若连自己经历都不敢直面,还谈什么大道、修为?百年清修……哈哈哈~~你可还记得自己修的什么法,行的什么道?”
我……我……鸿明嘴唇轻颤,只觉脑中一片茫然。是啊,他修的是什么道?这百年之间所有道法都被扫之一空,他明明通了窍穴,入了巅峰,又怎可能不知自己修的是哪门功法?
这时,手中突然一沉,鸿明低下头去,发觉一把长剑落入手中。只见此剑通体金黄,若烈日当空,剑身鳞纹环绕,巍巍翼翼,如流水之波,一股明悟直上心头,他的身体轻轻颤抖起来,“我乃剑修,此乃太阿仙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