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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雅已无数遍说这句话了。
天不知不觉又黑了下来,童班副意识到要想让沈雅从洞中走出来已经办不到了,他们的力气已经一点点儿耗尽。他已别无选择了,他不能扔下心爱的沈雅,他闭上了眼睛,又一次滚进陷阱。
两个人又紧紧地拥在了一起。
第二天一早,童班副醒来,发现沈雅把藤蔓系在自己的脖子上,她歪在他的身旁,身体已经僵硬了。
童班副什么都明白了,沈雅是不想连累他。他惊呼一声;嫂哇——便再一次把沈雅搂紧了,他发过誓,不会把她扔下,要死俩人就死在一块儿。他在心里说:你等等我,我来了——
8。野人洞
童班副朦胧中感到有一股凉凉的液体正缓缓通过他的食管流进胃里。真舒服哇,他已很久没有这么舒服地躺过了,那股凉凉的液体,像一脉溪流源源不断地流进他的嘴里。这不是梦吧,他睁开眼睛,首先看到了石洞壁上燃着的松树枝,接下来他看清此时自己呆在石洞中。一块平展的巨石上,铺满了柔软的细草叶,此时,他就躺在草叶中。接着,他就看见了眼前的石碗,石碗中盛着果子汁。他顺着石碗看见了一条粗短的手臂,接下去他就看见了一张女人的脸,那是一张野女人的脸。野女人正冲他微笑着。
童班副惊叫一声,想从石头上跳开,他刚一挣扎,又一次昏了过去。
原来,童班副被野女人——原救了。童班副落入的陷阱,是原为捕获猎物挖好的,没想到没捕到猎物,却把童班副捕到了。原发现童班副并没有死,便把他带到了自己生活的洞中。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他看见原蹲在火堆旁正在烧烤着什么,在火光映照下,原的皮肤散发着一片神奇的光泽,接着他又望见了她的臀,浑圆中充满了野性的力气。
他终于闻到了一股香气,他好久没有闻到肉的味道了。原在烤一只山鸡,原要好好照顾这个男人。野人部落的规矩是,在女人没有生育前是不能进入部落的,女人只能住在部落外,只有生育了,才标志着一个女人的成熟,才有权力和野人们一起居住。
那天,童班副出于本能吃完了一整只原为他烤的山鸡。
牛大奎发现童班副掉队了。那天,童班副打了他两记耳光,才使他清醒过来。在这丛林里,已经没有了纪律和军法。这是他杀死童班副最好的机会,杀死童班副自己能否走出丛林,他已经想不了那么许多了。总之,在他活着时,他要亲手杀了童班副,只有如此,他的心里才会平衡。让他没有料到的是,童班副却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他曾暗自发誓,就是找不到活着的童班副,找到尸体也行,他要在童班副的尸体上捅上几刀,也算了却了杀妻之恨。于是,在营长高吉龙又一次出发时,他落在了十几个人队伍的后面,他向相反的方向走去,可一连找了两天,他连童班副的影子也没有找到。
现在,他不急于走出丛林,结果,他发现丛林并不那么可怕了。小时候,他什么苦都吃过,经过这么多天丛林中的生活,他明白了自己该怎样在丛林中活下去了。
他早就发现丛林中有一种怪模怪样的蝙蝠,有时一群一群的,被惊吓后,在林子里乱飞乱撞。小时候,牛大奎也经常挨饿,那时他什么都吃过,麻雀、蝙蝠,就连水沟里的蝌蚪,他也生吃过。其实,他早就想吃这些东西了,只因行军匆忙,那时一心想的是逃出丛林,现在,他有足够的时间为吃着想了。轻而易举的,他一口气逮到了十几只蝙蝠。接着他升起了一堆火,他怀里揣着—盒火柴,那是从死去的士兵身上找到的。
他一边吃着蝙蝠一边想:吃饱了,就有劲儿去杀姓童的了。
童班副在野人洞里又一次睁开了眼睛,他记得吃完野女人为他烤的野鸡,自己又迷迷糊糊地睡去。他不知道野女人是什么时候把他的破衣烂衫脱掉的,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躺到了自己的身边。
他站了起来,他想穿上衣服,这时原在黑暗中抱住了他,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原身体上的温热。
原点燃了松枝,接下来,原借着火堆开始舞蹈。原伸展四肢,双脚不停地在地上腾跳,一对乳房也颤动着,原跳得很忘情也很投入。
原曾试图把坐在角落里的童班副拉起来,都被童班副拒绝了,他想到了最后时刻的沈雅。沈雅说,要是走出丛林,她就嫁给他。他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原仍在跳,样子有些疯狂。
他冲原说:我想死,你把我弄到这儿干啥?
他又说:沈雅去了,我也不想活了。
他还说:我认识的女人都死了,我活着还有啥意思。
说完,他站了起来,向洞口走去。
原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对他的舞蹈无动于衷,在野人部落里,这是求爱的一种方式。她起劲儿地跳着,突然,她看见他向洞口走去,她“呀——”的一声向他扑去。
原抱住他,依依呀呀地说着什么。
他说:放开我,让我出去。
他和原撕扯着,原的力气大得让他感到吃惊,很快,他就被原制服了,重新放到草上,她跪在他的身边,疯狂地亲吻着他的全身,他上不来气,感到自己就要死了。
牛大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困,仿佛进入丛林以来的觉,一古脑都来找他补还上了,他躺在自己搭建的窝棚里,昏昏沉沉地睡着。
隐约间,他似乎听到了喊声,他坐了起来,睡意皆无,侧耳去听,又什么都听不到了。一连几天,他做梦都梦见找到童班副了,不仅童班副一个人,还有一大群人。可他睁开眼睛,看到仍是自己一个人,莽莽丛林,他感到孤独,这种孤独,让他感到了恐惧。
姓童的,你个狗操的,老子要找到你!
姓童的,老子要一枪崩了你!
姓童的,你个狗养的——
他几乎在喊了。这么喊过了,他才感到不那么孤独了。童班副此时在哪儿?是死是活?牛大奎心里仍旧茫然,他要找他,他要报仇,这一愿望,在牛大奎的心里依旧强烈。报完仇,哪怕自己走不出丛林,自己就死在这里,他心里也算踏实了。
喊着骂着,牛大奎就不知在骂谁了,不知是在骂童班副,还是这该死的丛林。他不能这么等待,他要去寻找自己的仇人童班副。丛林到处都是一样的景色,他走了许久,抬头一望,仿佛又回到了刚出发时的地点。他知道,这是错觉,这种错觉,让他不寒而栗,丛林还有尽头吗?
他喃喃道:牛大奎,你在哪里?
他又说:牛大奎。你还在吗?
想到这,他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孤独使他彻底绝望了。这时,他要能碰上一个人该多好哇,哪怕是自己的仇人也好哇。
可童班副在哪儿呢?难道他插翅飞出了丛林?后来,他在陷阱里发现了沈雅的尸体,这一发现使他更加坚信,童班副就在附近,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找不到童班副,哪怕是尸体也行呀,那样,他就会踏实了。
牛大奎正胡思乱想间,他听到丛林里有响动,他躲在了一棵树后,凭经验判断,是人行走时发出的声音。是童班副?他差一点儿喊起来。接着他看见了赤身裸体的原,原正弯弓搭箭在瞄准一只毫无防备的山鸡。
野人!他在心里说。
一不小心,他碰到了身旁的,棵小树,他看见了原那双惊诧的眼睛,原的弓箭对准了他。牛大奎慌乱地冲原放了一枪。那一枪,正击中原的右臂上,原叫了一声,很快就消失了。
童班副在山洞里也听到了这一声枪响,自从原得到了他之后,似乎对他失去了警惕,每次外出时,不再捆他了。他对是否能走出丛林也绝望了。他不想再折腾了甚至都懒得走出山洞,原对他的态度似乎很满意,便一心一意地出去觅食。
枪响之后,童班副奔出山洞,刚奔出山洞他就看到了跑回的原。原一脸惊愕,依依呀呀地冲他比划着。对于人他并不感到恐惧,他知道,一定是自己人,他想到了营长高吉龙,难道他们仍在附近?这么想过了,他向前奔去,—边跑—边喊:有人吗?有人吗?
牛大奎听见了童班副的喊声,这一声喊差点儿让牛大奎激动得晕死过去。这么多天了,孤独差点儿让他疯了。于是,他也向着童班副呼喊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喊:我是牛大奎,我是牛大奎——
俩人终于重逢了。当他们四目相对时,俩人都停在了原地。
是你?他说。
是你?他也说。
牛大奎终于见到了他日想夜盼的仇人童班副,可此时,他心里竟一点儿仇恨也没有了。牛大奎悲哀地想:牛大奎你狗养的,这是咋了?
童班副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