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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场 法军营帐
考狄利娅、肯特、医生及侍臣上。
考狄利娅 好肯特啊!我怎么能够报答你这一番苦心好意呢!就是粉身碎骨,也不能抵偿你的大德。
肯特 娘娘,只要自己的苦心被人了解,那就是莫大的报酬了。我所讲的话,句句都是事实,没有一分增减。
考狄利娅 去换一身好一点的衣服吧;您身上的衣服是那一段悲惨的时光中的纪念品,请你脱下来吧。
肯特 恕我,娘娘;我现在还不能回复我的本来面目,因为那会妨碍我的预定的计划。请您准许我这一个要求,在我自己认为还没有到适当的时间以前,您必须把我当作一个不相识的人。
考狄利娅 那么就照你的意思吧,伯爵。(向医生)王上怎样?
医生 娘娘,他仍旧睡着。
考狄利娅 慈悲的神明啊,医治他的被凌辱的心灵中的重大的裂痕!保佑这一个被不孝的女儿所反噬的老父,让他错乱昏迷的神智回复健全吧!
医生 请问娘娘,我们现在可不可以叫王上醒来?他已经睡得很久了。
考狄利娅 照你的意见,应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他有没有穿着好?
李尔卧椅内,众仆舁上。
侍臣 是,娘娘;我们乘着他熟睡的时候,已经替他把新衣服穿上去了。
医生 娘娘,请您不要走开,等我们叫他醒来;我相信他的神经已经安定下来了。
考狄利娅 很好。(乐声。)
医生 请您走近一步。音乐还要响一点儿。
考狄利娅 啊,我的亲爱的父亲!但愿我的嘴唇上有治愈疯狂的灵药,让这一吻抹去了我那两个姊姊加在你身上的无情的伤害吧!
肯特 善良的好公主!
考狄利娅 假如你不是她们的父亲,这满头的白雪也该引起她们的怜悯。这样一张面庞是受得起激战的狂风吹打的吗?它能够抵御可怕的雷霆吗?在最惊人的闪电的光辉之下,你,可怜的无援的兵士!戴着这一顶薄薄的戎盔,苦苦地守住你的哨岗吗?我的敌人的狗,即使它曾经咬过我,在那样的夜里,我也要让它躺在我的火炉之前。但是你,可怜的父亲,却甘心钻在污秽霉烂的稻草里,和猪狗、和流浪的乞儿作伴吗?唉!唉!你的生命不和你的智慧同归于尽,才是一件怪事。他醒来了;对他说些什么话吧。
医生 娘娘,应该您去跟他说说。
考狄利娅 父王陛下,您好吗?
李尔 你们不应该把我从坟墓中间拖了出来。你是一个有福的灵魂;我却缚在一个烈火的车轮上,我自己的眼泪也像熔铅一样灼痛我的脸。
考狄利娅 父亲,您认识我吗?
李尔 你是一个灵魂,我知道;你在什么时候死的?
考狄利娅 还是疯疯癫癫的。
医生 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暂时不要惊扰他。
李尔 我到过些什么地方?现在我在什么地方?明亮的白昼吗?我大大受了骗啦。我如果看见别人落到这一个地步,我也要为他心碎而死。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我不愿发誓这一双是我的手;让我试试看,这针刺上去是觉得痛的。但愿我能够知道我自己的实在情形!
考狄利娅 啊!瞧着我,父亲,把您的手按在我的头上为我祝福吧。不,父亲,您千万不能跪下。
李尔 请不要取笑我;我是一个非常愚蠢的傻老头子,活了八十多岁了;不瞒您说,我怕我的头脑有点儿不大健全。我想我应该认识您,也该认识这个人;可是我不敢确定;因为我全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而且凭着我所有的能力,我也记不起来什么时候穿上这身衣服;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在什么所在过夜。不要笑我;我想这位夫人是我的孩子考狄利娅。
考狄利娅 正是,正是。
李尔 你在流着眼泪吗?当真。请你不要哭啦;要是你有毒药为我预备着,我愿意喝下去。我知道你不爱我;因为我记得你的两个姊姊都虐待我;你虐待我还有几分理由,她们却没有理由虐待我。
考狄利娅 谁都没有这理由。
李尔 我是在法国吗?
肯特 在您自己的国土之内,陛下。
李尔 不要骗我。
医生 请宽心一点,娘娘;您看他的疯狂已经平静下去了;可是再向他提起他经历的事情,却是非常危险的。不要多烦扰他,让他的神经完全安定下来。
考狄利娅 请陛下到里边去安息安息吧。
李尔 你必须原谅我。请你不咎既往,宽赦我的过失;我是个年老糊涂的人。(李尔、考狄利娅、医生及侍从等同下。)
侍臣 先生,康华尔公爵被刺的消息是真的吗?
肯特 完全真确。
侍臣 他的军队归什么人带领?
肯特 据说是葛罗斯特的庶子。
侍臣 他们说他的放逐在外的儿子爱德伽现在跟肯特伯爵都在德国。
肯特 消息常常变化不定。现在是应该戒备的时候了,英国军队已在迅速逼近。
侍臣 一场血战是免不了的。再会,先生。(下。)
肯特 我的目的能不能顺利达到,要看这一场战事的结果方才分晓。(下。)
第五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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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 多佛附近英军营地
旗鼓前导,爱德蒙、里根、军官、兵士及侍从等上。
爱德蒙 (向一军官)你去问一声公爵,他是不是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决心,还是因为有了其他的理由,已经改变了方针;他这个人摇摆不定,畏首畏尾;我要知道他究竟抱着怎样的主张。(军官下。)
里根 我那姊姊差来的人一定在路上出了事啦。
爱德蒙 那可说不定,夫人。
里根 好爵爷,我对你的一片好心,你不会不知道的;现在请你告诉我,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不爱我的姊姊吗?
爱德蒙 我只是按照我的名分敬爱她。
里根 可是你从来没有深入我的姊夫的禁地吗?
爱德蒙 这样的思想是有失您自己的体统的。
里根 我怕你们已经打成一片,她心坎儿里只有你一个人哩。
爱德蒙 凭着我的名誉起誓,夫人,没有这样的事。
里根 我决不答应她;我的亲爱的爵爷,不要跟她亲热。
爱德蒙 您放心吧。——她跟她的公爵丈夫来啦!
旗鼓前导,奥本尼、高纳里尔及兵士等上。
高纳里尔 (旁白)我宁愿这一次战争失败,也不让我那个妹子把他从我手里夺了去。
奥本尼 贤妹久违了。伯爵,我听说王上已经带了一班受不住我国的苛政、高呼不平的人们,到他女儿的地方去了。要是我们所兴的是一场不义之师,我是再也提不起我的勇气来的;可是现在的问题,并不是我们的王上和他手下的一群人在法国的煽动之下,用堂堂正正的理由向我们兴师问罪,而是法国举兵侵犯我们的领土,这是我们所不能容忍的。
爱德蒙 您说得有理,佩服,佩服。
里根 这种话讲它做什么呢?
高纳里尔 我们只须同心合力,打退敌人,这些内部的纠纷,不是现在所要讨论的问题。
奥本尼 那么让我们跟那些久历戎行的战士们讨论讨论我们所应该采取的战略吧。
爱德蒙 很好,我就到您的帐里来叨陪末议。
里根 姊姊,您也跟我们一块儿去吗?
高纳里尔 不。
里根 您怎么可以不去?来,请吧。
高纳里尔 (旁白)哼!我明白你的意里。(高声)好,我就去。
爱德伽乔装上。
爱德伽 殿下要是不嫌我微贱,请听我说一句话。
奥本尼 你们先请一步,我就来。——说。(爱德蒙、里根、高纳里尔、军官、兵士及侍从等同下。)
爱德伽 在您没有开始作战以前,先把这封信拆开来看一看。要是您得到胜利,可以吹喇叭为信号,叫我出来;虽然您看我是这样一个下贱的人,我可以请出一个证人来,证明这信上所写的事。要是您失败了,那么您在这世上的使命已经完毕,一切阴谋也都无能为力了。愿命运眷顾您!
奥本尼 等我读了信你再去。
爱德伽 我不能。时候一到,您只要叫传令官传唤一声,我就会出来的。
奥本尼 那么再见;你的信我拿回去看吧。(爱德伽下。)
爱德蒙重上。
爱德蒙 敌人已经望得见了;快把您的军队集合起来。这儿记载着根据精密侦查所得的敌方军力的估计;可是现在您必须快点儿了。
奥本尼 好,我们准备迎敌就是了。(下。)
爱德蒙 我对这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