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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苏州的“边角料”,这也决定了沙洲人虽属吴地,但性格与苏州人有很大不同。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宣部部长刘云山曾著文说过这样一段话:“1995年盛夏,我去张家港调研……在我的想象中,江南水乡的苏州人应是吴侬软语、清秀文静。但眼前的秦振华却像一个山东大汉,身材粗壮魁梧,说话铿锵有力。谈起张家港的情况如数家珍,充满豪情,讲到张家港的未来胸有成竹,充满信心。他的神情,他的言谈,他的举止,总使人感到有一种力量、一种劲头、一种精神。”
云山同志是北方人,张家港人给他完全是想象之外的另一种性格和气度,说明了张家港人的独特性。俗话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张家港地处长江立即奔腾入海之前的喉咙之口,千百年来它一面伸展双臂接纳上游奔腾而下的滔滔长江水,一面又挺胸抵敌潮起潮落的大海潮汐,它因而粗犷,因而豪放,说话需要与涛声比高低,做事需要同浪潮比力强。张家港人从祖辈那里知道,要想活命,就得步步敢在浪尖上行走;要想成功抵达彼岸,就得急流勇进不畏险滩……
这就是张家港人。
第02章 “秦大胆”创纪元
说张家港,肯定是离不开秦振华这个人的。虽然有人说“张家港精神”不是哪一个人创造的,但如果离开了秦振华这个人,张家港和“张家港精神”就不会那么名扬四方。
秦振华是创造张家港新纪元的一个最重要的历史性人物,这一点谁也无法否认。
老实说,见过秦振华的人没有一个不被这位说话爽快、激情四射的江南“东北汉”所折服。他是地道的苏州本地人,但正如刘云山同志的直感一样,他的长相、他的气度、他的语言,甚至他的动作,少有吴人之气,反倒是一个十足的“北方大汉”。
这是一个传奇人物。写苏州改革开放30年历史,没有秦振华的篇章可以肯定是残缺的。因为在历届苏州干部中,我听到“苏州经验”中的三句话里,其中有一句是关于张家港,而评说张家港,少了秦振华,史书就唱不起来。
2008年春节刚过,我到张家港采访。这是与秦振华第一次见面,但我们俨然像认识已经很久的“忘年交”。1936年出生的秦振华,坐在我面前,一张嘴,手足并用的气势,根本看不出他是与我父亲一代的人。
“我从常熟回到沙洲工作,是因为那年下乡当村支书时得了一场病,身体不好,疗养了很长时间。这个时间,沙洲县成立了,缺干部,我又是杨舍镇人,就这样离开了常熟。”秦振华说,“我这个人干啥事特别认真、用心,所以坐机关时对许多事都看不惯,就要求到供销社工作,当了一年供销社主任、书记,工作很出色,后来县里要建一个化工厂,派我去当书记,一当就是4年。化工厂在沙洲县是重点企业,我在这里学到了不少管理经验,厂子在我手上还成了先进单位。那时我27岁,后来又被调到工交局当副局长,可那段时间身体不好,但我们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人,又是党的人,对国家、对组织特别有感情,心里就装一件事:努力把工作做好,为党争光,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我基本上走一个地方,亮一个地方,争一流成绩是我一向的工作作风和奋斗目标。‘文革’中我也吃过‘生活’(苦头——苏州土话),原因是造反派让我干坏事,我不干,所以他们就借机批斗我,在杨舍镇的卖猪场上给我挂了一块‘执行资本主义路线黑帮’的牌子。他们让我站在那里,我并没有像一些人低着头,很沮丧的样子,反倒觉得挺开心,因为我是穷人家出身,现在大家都知道我是‘走资派’了,我觉得挺神气。结果我这么一笑场,造反派全泄气了,批判会也开不下去了……哈哈哈,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一个革命乐观主义者?”
72岁高龄的人,内心却像一个年轻人那样充满活力,且特别幽默。这样的人天性了不起,机遇将赐予这样的人干伟业。
这个机遇对秦振华来说,意义非凡,而后来的历史证明,这个机遇对张家港来讲也是极其重要的——这个时间正好是1978年。
这一年1月1日,苏州大地虽然仍有几分寒意,但改革的春潮已经开始涌动。42岁的秦振华第一次主政一个有几万子民的杨舍镇。那时张家港市还没有成立,杨舍镇还只是沙洲县的城关镇。
“我去当这个县城城关镇书记,就发现一个问题:在干部中有一种说法,杨舍镇是县委、县政府的‘后勤部’。意思是专为县里服务的,所以在我去之前,镇里的干部对工作不那么主动积极,也缺少创新,认为反正是为县里服务的,县里让怎么做就怎么做。长此下去,工作没有创新,班子里的矛盾也多起来了,镇上的工作没有什么起色。我当书记后,通过调查研究认为:杨舍镇作为沙洲县的城关镇,理应成为沙洲县的‘窗口’,也就是说,沙洲县的工作好不好,首先要看杨舍镇做得如何。窗口敞亮了,沙洲人的脸上才有光彩。再说,如果窗口的工作没做好,怎么可能当好县委、县政府的后勤部呢!”秦振华的这一观点和工作出发点,受到了一个人的特别关注,他就是当时的沙洲县委书记高德正。
难怪我在苏州采访时一说到张家港的事,老书记高德正就脱口而出:“秦振华是我看上的人!”
高德正确实没有看错秦振华。
秦振华在杨舍镇当书记时,第一件事就是治理和改造全镇的露天厕所。别小看这“露天厕所”,咱老家啥都好,就是旧习传下的露天厕所十分不雅,城里城外一个样。可几千年的旧习不是说改就能改得了的。在农耕时代,一些在路头街边的露天厕所其实是“厕主”的“生财之道”,粪便可是农家作物不可少的,你倘若端了他的厕所,他非与你急不可。于是一般人不愿去碰这类“毛刺头”的鸡毛蒜皮,但好端端的江南水乡、雅镇闹市,只因为那么多露天厕所搞得臭气熏天,也不雅观。秦振华要对露天厕所动真格,有人想看热闹,结果没看成,因为秦振华不仅把镇上的露天厕所全部“一锅端”,换成了清洁整齐的“公厕”,而且连镇属管辖的三个村的农民露天厕所也一起治理得干干净净。
“工作要出色,先从干净做起!”也不知秦振华是怎么想的,他上任初始,对全镇干部下的第一道“指令”就是到常熟著名的全国卫生镇浒浦学习。108个干部,浩浩荡荡地到了邻县的常熟浒浦参观取经。
干部们参观后回来感慨很多,却心虚地说:“学不像。”
秦振华看到症结,并想了一招:你们不是说学不像吗?那我叫个人带着你们干!这人也姓秦,是过去浒浦镇管卫生的退休干部,老家就是沙洲的。秦书记求贤得了一个老秦,杨舍镇没多少时间也跟浒浦一样变得干干净净。
“别说,这秦振华还真有法子喔!”高德正和县里的领导走在昔日臭烘烘、如今整洁干净的大街上,颇有感慨。
“可我在治厕和改造乡镇卫生时发现一个重要问题:没有强大的经济实力,即使再著名的卫生城镇,也只能做表皮干净的文章。改厕修路筑地下水道,哪一样都离不开用钱。经济搞不上去,啥事都做得不彻底、不到位。这个印象我太深刻。有一次我们改造一段下水道,想到县里贷一万元钱,管经济的副书记硬邦邦地给我一句话:哪有钱呀?自己想办法!”秦振华说到这里,拳头一挥:“从此我发誓要搞经济!”72岁的老人,一如出征的战士。
“我最先搞的一个企业是绦纶丝厂。1986年,乡镇合并,杨舍镇一下就大了,成了真正的‘县城’。既然是县城,就得像个城市,所以我建议镇政府给我们张家港市搞一个星级宾馆——就是现在我们这块地……”秦振华用指头朝坐着的地方点点,示意我采访他的宾馆的这个地方,“当时我们就在这里划了300亩地,市里还有人不同意,觉得我步子迈得过大。我对他们说:张家港过去一直是个不被人瞧得起的‘苏南的苏北’,我们不能再用‘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老观念了,而是要三年河东三年河西,到后来我说三年河东三年河西也不能要了,要三个月河东三个月河西,就要定下天大的事情!邓小平同志为啥说‘发展是硬道理’,让我们只管干,不要争论,就是怕耽误时间,时间就是生命,时间就是金钱,有了金钱,百姓的日子就好过,社会就能发展。当时我重点抓了镇、村两级企业的大发展,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我们的澳洋集团、骏马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