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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读者是否听说过有位叫赵国忠的中年农学家,我知道他也是三亚的“南繁”杰出人士,他育出的种子已经达到44。5亿元效益。这位叫赵国忠的农学家,依靠一粒种子,改变了自己个人的世界,也改变了我们生活着的这个世界。
1950年出生的赵国忠,1971年被推荐到当时的石家庄地区农业学校深造。毕业后,赵国忠被分配到石家庄地区农科所。从此,他与棉花结下了不解之缘。
1977年,他在40亩试验田里栽种下16万株棉花,成功选出了代号为“1724”的棉花品种。然而,选出了优系并不等于就有了优种,还需要对它进行测试、定型等大量繁琐细致的工作。而河北每年只能种一季棉花,加快育种的唯一选择就是进行加代繁育。他把目光瞄向了远在2370公里外的海南岛三亚市。
三亚这片热土,从此使这位农学家的才干得以在祖国的天涯海角升华和绽放出奇异光芒。
1977年10月,赵国忠和同事一起千里迢迢来到三亚南滨农场,对中选优系进行加代繁育。之后,他们每年9月收了棉花就马不停蹄到三亚再种一季,次年4月再把种子带回来播种,一年收两季棉花,两年干四年的活,环环紧扣,分秒必争!
育种的生活是艰苦的。他们像袁隆平、吴明珠等老一代“南繁人”一样,一切都靠自力更生。他们租住在当地的一间农民的茅草屋里,由于居住地离试验田较远,中午就在田里啃凉馒头就咸菜。
有人说过:科学家中,农业科学家或许是最“土”的一行、最苦的一行。在三亚,一根扁担陪伴了赵国忠整整10年。他说,担肥,担棉,挑种,甚至自己的个人生活,全靠这扁担。在交通甚不发达的那会儿,想要把棉种从三亚运回石家庄,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路上要翻越五指山,横渡琼州海峡;要经公路、水路和铁路,要坐汽车、火车和渡轮。到石家庄最快也得一周时间。遇到种子数量少的时候,赵国忠就自己担,数量多时就雇车运。他永远也忘不了1983年4月那次生死攸关的经历。那年,他运送108包棉籽回石家庄,带着棉种坐在车厢里,当时,翻越五指山的路崎岖不平,坡陡路窄,还要经过八个陡坡加急转弯。一边是陡峭的山崖,一边是深不见底的山谷,他与棉种一起在车厢里晃来晃去,拿着一个棍子用力顶着棉包,不让其压住自己,有好几次急转弯时险些被甩到车外。棉种每包有30公斤,到湛江火车站,赵国忠先把棉种卸下来一包一包地过磅,再一包一包地搬到火车站的站台上。等搬完最后一包,他一下子瘫倒在站台上,眼前的整个世界都在转动,直到这时,他已经20多个小时没吃饭了。还有一次,他在广州中转等车时在广场睡着了,一个警察看到他衣服又脏又破,人又黑又瘦,以为是一个“盲流”,要把他带到派出所询问,他拿出工作证和人大代表证,那警察张着嘴惊讶了好一会儿,然后庄重地向他敬了个礼,并连声向他道歉。
其实,像赵国忠这样的经历,老“南繁人”都有过。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南繁人”,他们来到三亚时,甚至自己带油盐等日用品,住的、吃的条件,都极其艰苦。许多北方人,过不惯炎热的热带天气,不是生病就是肠胃受不了。然而没有一个人因此告别三亚,相反,他们来一次三亚后,就永远地把自己的命运和事业扎根在此。
赵国忠从1977年第一次踏上三亚土地之后,就再也没有告别过这块热土。整整30年了,赵国忠几乎所有的春节都是在三亚的试验田里度过的。
每到大年三十晚上,当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躺在床上,听着远处传来的一阵阵鞭炮声,遥想着几千里外的家人,他总会默默唱着那首他最喜爱的《常回家看看》,眼里饱含着泪花——他永远忘不了母亲那双慈祥的眼睛。那年,70多岁的老母亲已经是癌症晚期了,老人多希望儿子能在身边陪几天呀。可当时正值棉花播种的关键时期,晚播种一天就可能影响一代棉花的繁育。试验田里,赵国忠一边播种棉花,一边默默地祈祷:娘呀,你再等我几天,等我忙完回来好好伺候你老人家。可是,等他回去时,母亲已离开了人世。这30多年,他感到欠妻女的更多……
十年磨一剑。艰辛的付出终于获得了回报,成功终于向赵国忠敞开了大门。经过10年的南繁北育,高产优质的棉花新品种“冀棉8号”问世了。它结束了石家庄地区当时“鲁棉当家”的历史,打破了北方棉区单产不超过150公斤大关的纪录。“冀棉8号”的育成被专家称为是我国北方棉区植棉史上的一个里程碑。接着,赵国忠又与中科院遗传所合作采用远缘杂交的方法,将海岛棉、亚洲棉、野生瑟伯氏棉三个棉种的优异性状导入陆地棉中,使陆地棉产生丰富的变异,从而产生了一大批不同类型的优异种子资源,培育出了具有我国独立知识产权的第一个种间三元杂交新品种“石远321”……
中国是世界五大产棉国之一,仅2005年纺织品出口创汇就超过1000亿美元。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一些外国的种子公司千方百计想打进并企图垄断中国市场。棉花领域的竞争已经变成激烈的国际竞争,赵国忠等一批农业科学家在抗虫棉领域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国际对抗赛。美国凭着强大的资金、人才和技术优势,利用植物基因工程研制成功了转基因抗虫棉,并很快投入商品化生产,占领了国内市场。研制出抗虫性更稳定、更持久的中国的新型抗虫棉,赵国忠等一批科学家承担了这一被列入国家“863计划”的研究课题。三亚热土,又成为他们攀登世界棉花种植高峰的最好基地。经过无数个日日夜夜,世界首例双价转基因抗虫棉——“SGK321”终于在1998年诞生了。这是一个在世界棉花育种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成就,它一举打破了美国抗虫棉一统天下的局面,使中国转基因抗虫棉育种水平一步跃上世界领先水平。
国家“南繁”办公室的同志告诉我,在三亚,其实像袁隆平、吴明珠、陈求学和赵国忠一样的科学家还有很多很多,他们默默地在这片热土上无私地为国家和民族奉献着自己的生命与才华。像“玉米大王”李登海、棉花专家郭三堆等都是了不起的人物。他们创造的育种成果,为13亿中国人的吃穿作出了巨大贡献。可以说,没有三亚“南繁人”的贡献,中国的农业现代化就不可能有今天这个成就,中国人民的好日子不会有今天这样舒坦!更重要的是,南繁人在三亚的田野上留下的那种艰苦奋斗、自力更生和坚韧不拔、勇于攀登科学高峰以及不为名、不为利的崇高人格精神,被今天的三亚人视为这块热土上最具含金量的一笔不朽的精神遗产而永远闪闪发光。
第05章 金沙滩。火凤凰。红树林
记录一个城市几十年的历史,尤其是要记录一个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的城市几十年的历史,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任何断裂和片面,都可能给一些人带来伤害,使一些人不满意、不舒服。而作家因受种种因素制约,因而记录中出现断裂与片面的可能几乎不可避免。然而三亚升格地级市后的20年中,任何一个历史进程,都不是独立的。没有哪个领导、哪届政府单独地完成过一个独立的历史进程,这是因为三亚从小渔港走向现代化的国际热带滨海旅游城市的建设步伐,虽然有跳跃式的阶段,但更多的是一个个台阶式的进步。而一届又一届领导带领全市人民走向成功和辉煌的历史轨迹,也基本上是接力式、交叉式的,甚至是前后传承的。
刘名启曾经对我说过,在他离任三亚市委书记、后来当了副省长后,在几次重新确定谁来接三亚“一把手”时,当时的省委书记阮崇武同志多次征求过他的意见。刘名启同志是个政治经验非常丰富的人,他对阮崇武同志说,得看你这个时候想让三亚重点解决什么问题,这样你就看谁在解决这些问题上的能力最强你就挑谁去三亚接任。刘名启不愧是一位老练的政治家,他的话充满了实事求是精神,也包含了不少辩证法。
于是钟文到了三亚,后来洪寿祥到了三亚,再后来王富玉到了三亚,接王富玉的是于迅……与钟文、洪寿祥和于迅一起在三亚任职的当然还有他们一大批同事和助手,他们多数也是相当杰出和优秀的,他们同样在三亚做了大量有益于人民的事。历史不会忘却,即使我的作品中没有提及他们,但三亚的那块热土上留下的他们的每一个印迹是永远不会消失的,人民也会永远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