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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姐妹-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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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石钟山



第一章

边塞小镇

上个世纪的边塞小镇和北方的任何一个小镇没有什么不同,粉尘和焦煤的气味笼罩了一方世界。淡淡的,似有似无的焦煤气息,一直延伸得很远。

卡车,还有七八十年代经常出现的轿车零零星星地行驶过小镇,沥青铺就的路面上,留下一串串沙沙啦啦的声音。一些骑着马,挂着腰刀的蒙古人,显然是喝了酒,脸色酡红地骑在马上,微醺了双眼,有一搭、无一搭地端详着这座烟薰火燎的小镇。

喝了酒的蒙古人,端坐在马背上,散漫又自信地在小镇的大街小巷窜过,让人明显得感受到,此小镇非彼小镇。这是一个北方的边塞小镇。

小镇的东面,有一片红砖青瓦的平房,这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典型的北方建筑,有街有巷。这片房子依街而建,傍巷而居。在一方红砖青瓦的院子里,居住着四位女人——母亲史兰芝和三个女儿徐锦春、徐锦秀和徐锦香。

一大早,史兰芝和大女儿徐锦春就站在门口,一次次地向外张望。

锦秀和锦香是两个妹妹,她们还在中学里读书,此时早已背着书包,挺着少女的身姿,离开家,上学去了。

老大锦春高中毕业,已经年满十八岁了。十八岁的锦春鲜活而又生动,她站在自家门前,楚楚动人的期盼着。

母亲史兰芝不断地用手遮了前额,一次次地向远方张望,嘴里还喃喃地说着:他们该来了。

母女二人此时等待的是边防站的黎排长。

黎排长是北京人,叫黎京生。说起话来字正腔圆,很好听。

前些时候,徐锦春报名准备参军,表格都是黎排长送来的。上世纪七十年代,别说是一个女孩子想参军,就是男孩子能入伍参军,也是件大事,新鲜事。

徐锦春从小就梦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当上女兵,也一直喜欢看讲英雄的电影和小人书。她在看电影《英雄儿女》时,就被里面的人物——漂亮而英姿飒爽的女兵王芳深深地吸引了。以后,她就一直梦想着自己也能成为一名女兵。

此时的徐锦春就穿着一身正宗的女兵制服。这是前不久黎京生排长送给她的。黎排长是男兵,理应没有女兵的服装,这是黎排长去守备区医院检查身体时,用自己的男兵服装和医院的女兵换来的。

眼前的徐锦春俨然是一名女兵的模样了。

几天前就说好了,黎排长要给徐锦春送入伍通知书。这才使得史兰芝母女一早就倚在门前翘首以待。

拿到入伍通知书,徐锦春就是一名真正的女兵了。她多年的梦想也就实现了。昨天晚上,妹妹徐锦秀就一脸郑重地说:姐,你就要当兵了,就把你这身军装送给我吧?

她冲妹妹点了点头,自己马上就是女兵了,还愁没有军装穿吗?她答应妹妹时,甚至还想过,以后让小妹也穿上军装。女孩子穿军装就是好看。

徐锦春能顺利地报名、体检,做着应征前的各种准备是原因的。那个年代的女孩子能当上女兵可是件大事。一是部队招女兵的名额本来就少,想当兵的人又很多,而当兵又是青年男女当时最好的一条出路。毕竟除了下乡,或者留在城里就业,都不如当兵更让人光荣和踏实。即便在部队提不了干,当满三年兵后,国家也会负责安排工作,而且还是国营单位,铁饭碗,硬实得很。

如果不当兵,就是工作也都是临时的。小镇本来就不大,就业的单位就更少了,母亲史兰芝工作了大半辈子,也就是在一个街道小厂。这是一个木材加工厂,整只树木运进来,工人们负责将其加工成圆的或方的木料。狭小的厂房里充斥着巨大的噪声,史兰芝就在这尖锐、刺耳的鸣响中忙进忙出,然后看着一车车粗加工后的木料被运走。这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北方城市的一大特色。

徐锦春能有机会报名参军是父亲用生命换来的。

徐锦春的父亲按说是没有出头露脸的机会。他是抗美援朝时期的老兵,当时只是团部里的一名通讯兵。在炮火连天的朝鲜战场,通讯兵徐长江也是立过功的。他曾冒着敌人的封锁线,把一封至关重要的信送到了上甘岭阵地,从而挽救了一个连。徐长江在冲破敌人封锁线时,受了两次枪伤,一枪伤在腿上,一枪被击中了后背,但他还是顽强地把信送了上去。那支连队刚刚撤出阵地,敌人的炮火就把整个阵地覆盖了。

徐长江因为这次行动,荣立了三等功。也正是因为这一次的负伤,回国休养后,复员回到了边塞小镇。因为有过当通讯兵的经历,回到小镇后,徐长江就被安排到了小镇的邮政局,当了一名人民的邮递员。徐长江不仅负责城镇部分单位和住户的投递工作,还要负责距小镇几十公里外的边防站的投递任务。毕竟是当过兵,徐长江对边防站的官兵也就有了一种特殊的感情。

边防站距离小镇比较远,往返需要跋山涉水,邮政局的领导体谅徐长江去边防站的辛苦,规定每周只做一次投递。徐长江却自己把工作制度改了,一周总要去边防站投递两次。

每一次去边防站投递,他都会把自行车换成马匹。马是部队淘汰下来的战马,分给边塞小镇的邮局,也算是物尽其用。

两年前的一个春节前夕,徐长江骑着那匹退役的战马,又像往常一样,去边防站完成投递工作。那年的冬天特别的冷,雪也得特别大。他出发时就已经是风雪交加了,他完全可以改个时间去,可他还是出发了。他是当过兵的人,理解边防军人那种家书抵万金的感觉。春节前,他要把边防战士对亲人的问候和家人对亲人的思念之情,传递给双方。

人和马毫不犹豫地就走进了风雪里。

不巧的是,他遇到了十几年来罕见的暴风雪。人和马迷路了。

挣扎了一天一夜,人和马最终冻死在风雪中。

当边防站官兵找到徐长江和马时,一切都已经晚了。人和马在冰雪中成了两尊永恒的雕像。让边防站官兵更为感动的是,他们的包裹和信件一件也没有少地在马的身上驮着,在徐长江的身上背着。战士们捧着邮递员徐长江最后投递来的信件,呜呜地哭了。

徐长江的事迹也就在这座边塞小镇传开了。

当地民政局为了表彰徐长江的壮举,授予他为烈士。在和平年代,能被政府授予烈士称号,已属罕见了。

从那以后,徐长江的家人和边防站的官兵,就结成了一种特殊的关系。有了这种不一般的关系,也就有了说不清、理还乱的故事。

徐锦春高中毕业后不久要参军,也就成了这个故事的开头。

参军未遂

徐锦春以烈士子女的身份,报名参加了守备区的应征体检。

边防站属于守备区管辖,边防站的级别是排级单位。黎京生是边防站的最高长官。

徐锦春的父亲徐长江成为烈士那一年,黎京生还是一名班长,那年他刚满二十岁。身为班长的他参加了烈士徐长江的追悼会。追悼会是是由当地民政局、邮政局和守备区共同举行的。

当时的黎京生站在队伍里,看着哭成泪人的史兰芝和徐锦春姐妹,他的眼圈也红了。正在读小学的徐锦秀和徐锦香,被眼前突然的变故弄蒙了,她们还不知道悲哀,或者说是被眼前巨大的变故震惊了。两个女孩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场面,似乎仍没有明白这和自己的父亲有什么关系。于是,所有的哀伤和悲痛都被史兰芝和徐锦春两个女人承担了,一个失去了丈夫,另一个永远地失去了父亲。她们悲痛着,哭泣着。

黎京生就是在那一刻,心里的什么地方“嘎”的一声,响了一下。接着,又响了一下。初中刚毕业的徐锦春此时已满十六岁,十六岁少女的悲伤,不能不让一个二十岁的男人动容。

看着孤儿寡母的一家人,黎京生在心里一遍遍地冲自己说:我要保护她们,她们太需要我的保护了。

黎京生是在当满第二年兵时升为班长的。作为首都北京来的兵,能在边塞一干就是两年,想来也是很不容易的,毕竟首都与边塞的差距是巨大的。初到边塞的黎京生并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只想当满三年兵,就高高兴兴地复员,再找个固定的工作,娶妻生子,过平常百姓的日子。这种想法不仅黎京生这么想,许多城市兵也都是这么打算的,他们并不想在部队有什么大的作为。身为北京平民的孩子,父母也没有在他们的身上寄予更大的希望,即便有,也是藏在心里的。他们都是普通人,现实对他们来说比理想更重要。

徐锦春的父亲徐长江成为烈士后,一家人一下子就和边防站的距离拉近了。

每一个周末边防站的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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