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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万劫站在门口,轻轻地劝慰了好半天,里面总不见动静。他耐性有限,心想先晾一段时间好了,就自己动手去厨房做饭了。
陆万劫不擅长烹饪,做出来的东西勉强可以入口。正午时分,林铁衣和无心准时上门蹭饭,三人围坐在饭桌前,埋头扒拉米饭。期间林铁衣问了一句:“无忧呢?”
陆万劫放下碗筷,去厨房用托盘端出几样饭菜,走到卧室门口,轻轻地敲了几下,硬着头皮问:“忧,出来吃饭。”
他耐着性子问了几声,里面才传来一句惫懒的话:“不用管我了。”这句话不像带气,倒是有点心灰意冷的味道。陆万劫有些心疼,当着外人的面,又不好做什么,只得把饭菜放回去。又对那两个电灯泡说:“我后天出差,你们三个在家里要互相照应。”
林铁衣和无心有点措手不及,鼓着腮帮子一起望向他。毕竟这段时间以来,都是陆万劫在照顾他们三个,陆就像是一棵给他们遮阳的大树,如今他说走就走,树底下的人一起惊慌失措了。
陆万劫很快打消他们的焦虑:“我会给我的战友打招呼,让他照顾你们。”他笑了一下:“放心,我一个月后就回来,没人敢把你们抓走的。”
两人松了一口气,又有些担忧陆万劫,无心天真地问:“你出差做什么?是不是打僵尸,那很危险的哦。”
“不是,我救人。”陆万劫笑着说。地球上的活尸至少有二十多亿,并且这个数字伴随着感染者的增多而攀升。把这些活尸一只一只消灭掉,至少要花费上百年的时间。既不划算,也不可能。所以地球上各个存活者区域的指挥者都倾向于找一处安全封闭的地域,供人类繁衍生息。
陆万劫打算明天中午在家里聚会,把程灵请来,几个人见面,也好增进关系。程灵此人虽然有些孩子气,但是很重义气,关键时刻还是很靠得住的。
卧室内的无忧独自难过,客厅里的三个人也陷入了分别的忧伤之中。林铁衣话少,沉默寡言的坐在那里,但是看得出还是很担忧陆万劫的。而无心则拉着陆万劫的手,喋喋不休地嘱咐他,注意安全,穿防辐射服,小心变异的怪物等等。无心在核污染区生活过一段时间,对里面的情况自然很了解。
陆万劫觉得无心很啰嗦,又很记挂卧室里饿肚子的无忧,于是严厉地叮嘱二人:林铁衣要收敛性子,不要和医院的人顶撞,也不要动不动闹逃跑。外面局势很乱,你跑出去不出五百米,不被活尸咬死算你幸运。无心不要闹小性子,也不要到处乱跑、随便和陌生人说话,凡事要多问问你叔叔和你哥哥。心眼放宽一些,又不是女孩子,动不动又哭又闹的,算什么样子!
这一番话把林铁衣和无心的心病都刺到了。两人又羞又恼,偏偏无法反驳,于是不再跟他叙述离别之情,气咻咻地告辞离开了。
陆万劫把饭菜放到微波炉里,自己找了一本书,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怡情养性。傍晚吃饭的时候,无忧照旧没有出来。直到夜里入睡时,陆万劫沉不住气,推了一下卧室的门,才发现并没有反锁,他心里五味杂陈,缓缓地推开卧室的门。
无忧和衣半躺在床上,像是在发呆,见陆万劫进来,他起身站起来,微微活动了一下腰腿,像是躺了很久都没动。
“早点睡吧。”无忧轻声说,又随意整理了一下床上的枕头,起身出去。陆万劫愣愣地站在原地,急忙开口道:“晚饭在锅里,你多少吃一点。”
无忧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陆万劫听见厨房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他走出来,见无忧端着一盘炒饭,坐在小茶几旁边,有条不紊地握着一把铁勺,把米饭往嘴里送。
陆万劫见他虽然精神不济,但至少眼圈没红,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总觉得自己背着无忧做了一件坏事,所以此时有些理屈词穷,又有些张皇无措。心惊胆战地等着无忧吃过了饭、洗过了澡、回到了卧室,陆万劫忙端着茶杯去倒水,又把无忧平时爱看的书摆放在小台灯下面。
无忧顶着水淋淋的头发,坐在床边,低头望着自己的拖鞋,满脸的情绪都隐藏在灯影里。停了好一会儿才问:“什么时候走啊?”
陆万劫“啊”了一声,待反应过来,如闻天籁般凑到无忧的身边,激动地说:“后天……后天下午一点的飞机,停机坪就在训练场上。”
无忧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戏谑道:“这么开心?”
“啊,不是。”陆万劫嘴笨,支支吾吾地解释自己激动的原因不是为了那个,谁知越解释越乱,正窘迫时,见无忧嘴角微微扬起,陆万劫当即释然:“你不生气啦。”
无忧苦笑:“我生气你就不走了?”
陆万劫才知他依旧是在恼,只好晓之以理,把军人职责、民族大义、人类延续的道理讲了一遍,这些还是在军事课堂上听指挥官讲的。
若论学识,无忧远在陆万劫之上,这些道理他当然早就听过,而且讲出来能比陆万劫说的更加深刻更加煽情。无忧是没有信仰的人,行事只遵循利己主义。但是既然跟了陆万劫,便只好也尊重他、他的处事原则和信仰。
无忧抬手捂住了陆万劫的嘴巴,说:“行了,闭嘴。”他又放下手,站起来走向衣柜,说:“我给你收拾行李吧。”便打开了衣柜,将他平时爱穿的衣服折起来,放在手提箱里。
这些衣服陆万劫根本用不上,他是去核污染区救灾民,又不是跟董事长洽谈合约。但是既然无忧愿意收拾,就由他去吧,反正他现在正在气头上。
陆万劫是有点怕无忧生气的,吵嘴的话,陆万劫说不过他,动手的话,陆万劫又不能打他,因此总是吃亏。
无忧简单地收拾了行李,抬手关灭灯,摸黑走到床边,掀开薄被躺下。四周即刻变得很安静。几分钟之后,陆万劫挨挨蹭蹭地挪到无忧的背后,有些郁闷地说:“你今天怎么不抱我睡了?”
说完还拉过无忧的手,往自己的腰上放。无忧的手柔软而温暖,但是毫无热情。陆万劫几番摆弄,渐渐地有些心灰了,自己的难处和苦处是不好对外人道的。无忧难道也不能理解吗?连无心那种小孩子也知道说两句“注意安全”之类的话,可无忧就只是摆脸色,怨自己不能陪他。
自己的一片心,到底还是错付了吗?
陆万劫越想越失望,便收回了手,挪到了床的另一半,背转过身体,闷闷地睡了。
想到核污染区的惨状,也不知道此行能救出多少灾民,又想到冷漠无情的无忧,陆万劫情绪低沉,过了很久才朦胧睡下。
睡也睡得不安稳,梦里一会儿闪过姐姐一家人逃亡的惨状,一会儿出现李深和程蒙怒其不争的训斥,一会儿又是无忧背转过脸,对他不理不睬的。
陆万劫难受地睁开眼睛,窗外灰蒙蒙的,旁边的床头柜却亮着一盏小台灯。他以为无忧坐在床边看书,支起身体仔细一瞧,却愣住了。
无忧拥着棉被坐在床边,肩膀微微颤抖,单手掩着嘴巴,抽抽搭搭地哭泣,又尽量压抑自己的声音,睡衣袖口和棉被被泪水打湿,晕染了一大片,一双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脸上水光潋滟。
陆万劫忙凑上去将他抱住,轻轻地摇晃他的肩膀,问他怎么了?
无忧没想到他会忽然醒来,有些窘迫地擦拭着眼泪,挣扎着要推开他,却敌不过他的力气,最后任命地闭上眼睛,停了一会儿才沙哑着声音说:“你能不能跟李将军说,不要去那里。”
陆万劫叹气,说道:“忧。”
无忧难过地喘着气,半晌才轻声说:“我梦见你死了。”
陆万劫一怔,才明白他半夜哭泣的原因。陆万劫心里一酸,眼眶有些湿润,手指微微颤抖着擦了擦他脸颊上的泪水,又把哭湿的枕头和棉被扯过来,把自己的换给他。这才搂着他睡下,又赌咒发誓自己绝对不会死。
无忧伤心起来,一发不可收拾。陆万劫一颗心几乎被揉碎,最后也陪着他哭了。两个男人在床上相对饮泣,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疲倦地睡下。
这天正午,几个人忙忙碌碌地搬运桌椅,迎接程灵的到来。如今物资紧缺,整不出什么像样的食物,无忧勉强炒了几个青菜、茄子,又用牛肉罐头凑成几个荤菜,总算制成了酒席。陆万劫见了,指责他浪费食物,又说凭程灵的身份,是没有资格享受碗碗碟碟的待遇,随便炒点米饭就可打发。
正午十二点,程灵穿一身休闲的白色西服,翩然而来,满脸含笑地对众人打招呼,反正大家都是见过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