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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无忧莫名地想起了自己的爸爸。他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脑海里关于父亲的印象很少。不过自己的老爸要是活到现在,也五十多了,和眼前这个男人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林无忧越看越入神,对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脸,开始搜索记忆力所有认识的脸谱。
男人不耐烦地抬起头,开口骂道:“看蛋啊?”
林无忧老实地回答:“看你。”
周围浮起一阵轻笑。
男人摆明了不跟他一般见识,继续低头吃东西。
林无忧继续无聊,见盘子里的食物差不多见底了,于是开口对众人道:“大家以后要在这里生活很长一段时间,新来的几位兄弟,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这种学生沙龙似的演讲,自然不会得到任何回应。陆万劫翘起嘴角笑了笑。
于是林无忧开始点名:“这位领头的大哥,听你的语气,你是北方人吧,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姓林。”
熊男放下碗,鼓着腮帮子,傲慢地点点头,表示听到了。
林无忧也不气馁,冲熊男旁边那个小白脸问:“这个长得像兔爷的呢?”
小白脸气得一口白粥咽进去,差点岔气。
“剩余的你们几个,你们要不要统一说一下自己的名字?”林无忧认真地问。
他们是摆明了一脸不合作的态度。
林无忧无奈的笑了一下:“这可不好办了,以后相处的时候,怎么称呼你们呢。这样,从我的右手边起,依次编号。你们数一下自己的位置,记住自己的编号,不要弄错了。”然后他看向陆万劫:“哥,今天怎么分配任务。”
陆万劫脸上平静,心里微微动了一下,平时无忧都是连名带姓地叫他,今天居然难得叫了一声哥。
陆万劫对那几个教员说:“小丽、唐姐你们几个女老师继续教学生读书。小杰,你们几个男教师待会儿去停车场集合。”他对对面的熊男微微点头,开口道:“林铁衣,咱们这一帮人加起来也有一百多人,吃喝拉撒全是事,脏活重活之类,少不得要弟兄们受累了。”
熊男微微颔首。
陆万劫不再废话,继续下命令:“你……一号、二号、三号,你们去各个房间把脏衣服和床单收集起来,拿到洗衣房清洗,四号五号……”
他居然真的使用了数字编码,令这些人十分窝火,领了任务后气闷地说:“陆哥,我叫张强。”“我叫李涛”……
几个人报了名号后,纷纷散去。那个叫林铁衣的领着小白脸去几公里外的加油站取汽油,他们的发电机所剩汽油不多了。
大厅里就剩下他们两个时,陆万劫才起身,领着无忧去停车场。
林无忧问他:“那个光头叫林铁衣,是吗?你为什么知道?”
“我昨天和他谈过一次。”陆万劫拍拍他的脑袋:“走吧,去停车场,今天教你一个好玩的。”
“什么?”
“玩枪啊!”陆万劫说:“这次收缴了这么多枪,正好可以训练这些男教员。”
“嗯……”林无忧却迟疑了,挣开陆万劫的手,支吾道:“我不想学了,我有别的事情。回见。”
林无忧一溜烟跑出去,正好看见林铁衣发动汽车,旁边坐着小白脸。他直接跳到了后排座椅上,开口道:“我跟你们一起过去。”
前排的两个人都没搭理他。这个时候林无忧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和杀人抢劫、放火强奸的极恶之人打交道。车子平稳地行驶中,他十分友好地对副驾驶位置上的人说:“这位兔爷……”
他一向嘴巴贱惯了,周围的朋友也没把他怎么样过。所以他把这个当做表示友好的方式。
小白脸转过头看向他,唇红齿白,眉目如星,果真像兔爷,可惜神态畏避,有点贼眉鼠眼、不上台面的下贱相。
他轻声开口:“我操你妈的,骂谁呢!你个卖屁股的,在我们俩面前浪个什么劲,信不信我跟大哥现在在车里把你办了。”
林无忧瞪大眼睛,脸色苍白,因为从来没有听过这么一连串的粗话,整个人都被吓住了。过了一会儿,消化了这串话的内容,又气得脸色发红,结巴道:“你你你你……”
他攥紧了拳头,恨恨地在椅背上捶了一下:“我要下车……”
小白脸冷笑。林铁衣终于缓缓开口:“街上全是得了狂犬病的猫狗,你现在下车,找死吗?”
林无忧闷闷地呆坐在椅子上,陆万劫在他身边时,他倒是挺嚣张的,现在剩自己一个人,立刻怂了。
到了加油站,几个人拿出铁锨,砸开了油表箱,黄澄澄的汽油从管子里咕嘟嘟冒出来。小白脸跑回车里拿桶和管子。
林铁衣和林无忧立在旁边休息。阳光很好,七月份是瓜果成熟的季节,远处的无花果树散发着甜腻的芬芳,树下的尸体高度腐烂,散发着恶臭,两样掺杂起来,非常糟糕。
“我叫林无忧,是林寒衣的儿子。”林无忧开口说:“我听妈妈说过你,小叔叔。”
林铁衣有些诧异地看着他,然后低头想了一会儿,口里“哦”了一声,点头:“你是老大家的孩子。”他重新打量着林无忧,没甚感情地说:“你都长这么大了。”
“嗯。”林无忧点头。
叔侄俩就这么无聊地相认了。
☆、以暴制暴
林铁衣二十六岁入狱,罪名是故意杀人。他曾经是一名高中体育老师,体格健壮,性情温和,偶尔去健身房兼职做教练,补贴家用。
他杀的人分别是娇美的妻子和妻子的情夫,两人被折断了颈骨,双双死在床上。他本来还想杀掉六岁的儿子。他白白地疼了六年的儿子,眉眼却与床上那个油头粉面的情夫一模一样。
儿子被吓坏了,却不知道跑,搂着林铁衣的腿叫爸爸。林铁衣长叹一声,将儿子送到亲戚家里,自己则去派出所自首了。这一去就是十年。
林家子女多,大多都长得不成气候,所以偶尔进监狱或者早夭,很快就被人遗忘。林无忧的父亲林寒衣在家中排行老大,早早地娶妻生子,又早早的得病死掉。
林无忧的母亲虽然没有再改嫁,但是与婆家关系一向不和,于是带着儿子出来独自谋生。
所以林无忧只在幼年时听亲戚和母亲说过这位杀人犯叔叔。
如今杀人犯叔叔坐在汽车前排,播放聒噪的爵士乐,旁边的小马仔不知从哪里顺来一把花生,咬得咔吧作响。林无忧盯着林铁衣的后脑勺。虽然说在劫难时遇到亲人是一件温暖的事情。但其实两个人的关系跟陌生人差不多。
彼此都没有重逢的喜悦,于是还是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小马仔吃完了花生,用袖子擦了擦嘴巴上的泥,笑模笑样地问:“大哥,这播放的音乐叫啥名字,听着怪好听的。”
林铁衣憋足了气,有点答不上来,他只知道爵士乐好听,但是受文化水平的限制,还真认不出唱片上一堆字母的名字,于是挥挥手,不耐烦道:“外国歌,你懂个屁。”
小马仔立刻打蛇随棍上:“还是大哥有文化。”
小马仔拍马屁的水平十分拙劣,也亏得林铁衣居然吃这套。三个人一路穿过寂静的街区,回到了酒店。彼时尚未到正午,三个人跳下车,无忧嘴里喊热,要回屋里吹空调喝汽水,哪知屋里面更热,这才知道因为没有汽油,发电机已经停止运转了。
林无忧折转回来,见林铁衣和他的小弟蹲在树荫底下乘凉,心里有些纳罕,这两人打什么鬼主意。他打开后备箱,却傻眼了,里面只有一把铁锨。那几桶装得满满的汽油,不知道丢到哪里了?
林无忧当下就急了,这么热的天气没有电,屋里几百号人怎么活。关键这是陆万劫分派的任务,这不是让他难堪吗?
“你们两个,汽油呢?”林无忧气急败坏地问。
“不是在后备箱里吗?”林铁衣闲闲地说。
“你自己过来看看!”林无忧怒道。
两个人不动,统一露出惫懒的笑,小马仔悠悠地开口:“没有吗?哦,那可能我落在加油站了。”他平静地说:“这可怎么办呢?唉,我做事真是太粗心了。”
傻子都看得出来这两人是故意的,分明是不服陆万劫的管,故意给他下马威。林无忧狠狠地拍上后车盖,上前一步,气呼呼地说:“好啊,好得很。你们两个扯皮磨洋工,今天不用吃饭了。”
“不吃就不吃嘛。”小马仔从兜里掏出一把花生,分给林铁衣一半,两人坐在紫薇树下悠闲地磕花生。
林无忧感觉自己是踢到了铁板刺头,完全束手无策。当真去揍他们吧,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