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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心中一动,担心是陆万劫的旧部,尤其是那个焦青来找他的,就有些郁闷,嘴里道:“管他是谁呢。”
汽车停留在雕花镂空大门外面,透过栅栏,他们看见那辆汽车漆黑锃亮,价值不菲。院子里的三个人都好奇地站起来张望。唯有林铁衣看不见,还道是过路的汽车,并没有在意。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西服的司机跳下车,手脚伶俐地绕过汽车,打开后排右侧的车门,恭敬地站立在一旁。
一双拼接花色的小皮鞋先从车里跳下来,然后走出来一个身穿墨绿色风衣,白色休闲裤的青年。青年戴着墨镜,紫色的围巾,身量苗条,衣服艳丽,虽然瞧不出脸,但是单凭这身影,就知道是个绝美的男人。
男人站立在车旁,透过大门,看见了院子里的几个人,他摘掉墨镜,微微一笑,宛如风过海棠,花树堆雪。
无忧呆了一下,喃喃道:“无心……”
林铁衣当啷一下扔掉了手里的东西,他站了起来,睁着空洞的一双眼睛,茫然地看着前方。
无心将墨镜放进上衣口袋里,神情淡淡的,一步一步走过来,推开大门,走到林铁衣面前,凝视了片刻,忽然伸手在他脸颊上啪啪打了两巴掌,又恨恨地攥住衣领,推搡了一把,抬脚就要踹。
林铁衣终于反应过来,他骤然上前一步,伸开双臂将无心紧紧地抱住,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沙哑:“无心,是你吗?”
无心浑身紧绷,咬牙切齿地说:“不是我,还能是谁?你!你都不要我了,放开我!”说着,固执地踢林铁衣的小腿,踢着踢着,眼泪簌簌落了下来。
他把脸埋在林铁衣的肩膀处,哭得抽抽搭搭的,一边哭,一边对林铁衣拳打脚踢。
林铁衣只是紧紧地抱着他,微笑,叹气,又摇头,用很低的耳语轻声说:“好啦,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陆万劫和无忧也簇拥上来,笑着看无心,陆万劫道:“这孩子越大越不成样子了,刚见面就打人。”
无心抹了一把眼泪,从口袋里掏出墨镜,朝陆万劫劈面掷去,冷冷道:“陆叔叔也不是好人!”然后又朝无忧凌厉地瞪了一眼,无忧尴尬地别过脸。
无心刚打听出来他们三人的下落,就带着司机和行李,风驰电掣而来,当天下午,司机将车中的几十个行李箱搬运进来。
无心像王子似的,端坐在客厅中央,眉飞色舞地跟其他三个人讲述自己的工作和生活,讲述自己的科研成果和小发明,又扁着嘴巴说自己一个人待在南方好孤单好寂寞。
林铁衣满心欢喜,一直握着无心的手没有松开,无心的手指纤细柔软,身体香甜芬芳。林铁衣虽然看不见,但是想象着无心漂亮的脸上露出撒娇委屈的模样,就已经心神荡漾了。好想现在就亲亲他的小嘴唇,但是周围全都是人,林铁衣只好按捺住想法,装作很用心地听无心说话,其实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陆万劫倒是对无心的话很有兴趣,两人聊得挺投机。无忧手贱,把无心的几十个行李箱打开,看见了漂亮的衣服、鞋子和香水,登时两眼放光,高高兴兴地把行李箱搬进卧室里,要试试衣服。他嫌卧室里的穿衣镜不够大,想把仓库里的镜子搬过来。
但是客厅里的三个人都没时间帮他,无忧忽然看见了在厨房看漫画书的沈贤,就随口叫他过来搬运镜子。沈贤放下书,一声不吭地和无忧一起进了仓库。
两人抬着一个两米高的大穿衣镜,一起穿过了客厅。
原本谈笑风生的气氛,忽然间出现了死一般的凝固。
几秒钟之后,无心扑哧一声笑了,开口道:“这个大叔长得好奇怪。”
他脾气骄纵,说话一向口无遮拦的。旁人也都不跟他计较。无心又说:“他是家里的帮佣吗?”又朝着沈贤说:“哎,一个穿衣镜也没多重,叫无忧自己搬。你过来歇一会儿。”
沈贤尴尬而谦卑地笑了笑,嗫喏地说了声谢谢。他只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非常漂亮,简直超出了自己认知范围内的美。因为太过美丽,沈贤一时感觉不到别的情绪,只想远远地躲起来。
搬运了镜子之后,沈贤贴着墙根走出屋子,无心直着嗓子道:“哎哎哎,你过来。”
林铁衣轻轻地扯了他的手掌,低声说:“理他干什么?”又提高了音量说:“你刚才讲到的克隆器官是什么,好像很有意思。”无心瞬间被转移了话题,又孜孜不倦地讲起来。
沈贤迈出大门时,听见了林铁衣的那句“理他干什么”,宛如被冰水泼了一身,他踉跄了几步,在明晃晃的太阳底下,打了一个寒噤,到了此时此刻,他忽然意识到,这个漂亮男人的出现,要把他的某些东西夺走了。
当然,或许那些东西原本就不属于他。
☆、淇水汤汤
当天晚上,无心闹着要去游乐场,林铁衣对他言听计从的,两人取了大衣,手挽手地一起走,临出门时,林铁衣忽然转身,回头看了一眼。
他听见院子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流声,是沈贤在给院子里的花草浇水。林铁衣忽然觉得不自在,下意识地开口:“沈贤,不要干活了,早点睡。”
沈贤直起腰,在昏黄的灯光下,芳草萋萋的院子里,目光惨淡如冰,他含糊地“哦”了一声。
林铁衣看不见沈贤的目光,只听见沈贤答应了,就转过身,和无心一道走了。
夜间的游乐场比较冷清,很多大型的设备是不开放的。两人走在五光十色的路灯下面,无心手里拿了一串彩灯,走路一蹦三跳的。林铁衣则十分小心,他和无心在一起,以前总是充当引导者的角色,而如今却要依赖无心的指引,这让他很不自在。
游乐场有一片石榴树,树下是几架白色的秋千。两人坐在秋千上,无心一边剥石榴,一边扒着林铁衣的脖子,轻声问道:“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林铁衣犹豫了一下,说:“流亡的时候受伤。”
无心沉默不语,独自坐在旁边,满手沾满了青石榴的汁液,停了一会儿,轻声叹气:“你又何必瞒我。”他伸开双臂抱住林铁衣的肩膀,声音暗哑忧伤:“我以前太小了,不知道怎么爱你。以后,换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林铁衣微微别转过脸,有些诧异,但语气还是很温柔:“怎么忽然说这种话了,你一直很好,我为你做什么都很甘愿。”
无心嗤地笑了一下:“这话……有点肉麻。”
林铁衣有些尴尬,讷讷地辩解:“我实话实说嘛。”说着随手拿起旁边的背包,里面装满了一大堆零食,岔开话题道:“要不要喝点什么?”
无心看见吃的东西,立刻心急地凑上来,恰好林铁衣回头,两人脸颊接触,只觉得温热湿软,顿时僵住,几秒钟后,林铁衣别转过脸,拿出一盒果汁,递给无心。
无心神情复杂,手里拿着果汁,呆了一会儿,才用极低的声音,可怜巴巴地问:“你为什么不……不亲我?”
林铁衣含糊其辞,手指在背包里摸索,喃喃道:“明明还有一盒的,去哪里了?”
无心抓着他的手臂,不甘心地摇晃,加重了语气道:“你讨厌我了吗?”
“没有。”林铁衣轻声回答。
“那你是为什么?”无心焦躁地问。
林铁衣沉默了一会儿,才意有所指地说:“你和顾清怎么样了……”
无心一听见这个,当即领悟了,他暴躁地站起来,大声道:“没有顾清,没有其他人,我只有你!我虽然爱玩,可也是有分寸的,你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就死给你看。”说完这话,他狠推了林铁衣一把,转身大步跑了。
林铁衣熟知无心那种极端乖戾的性格,又想起上次就是因为自己的气话才导致他出了车祸。林铁衣急的站起来,两只手虚空地抓了几把,大声道:“无心!无心,你快回来。我相信你。”
寂寥的游乐场里,远远地传来动漫音乐,以及飞鸟的啼叫。林铁衣宛如困兽似的,大声疾呼无心的名字,想象着无心鲜血淋淋的模样,急的几乎落泪。
忽然一个温软的身子扑到他怀里,林铁衣心中一暖,紧紧地抱住,心里又是气恼,又是心酸,半晌幽幽道:“宝贝,等我死了,你再寻死觅活也不迟。我都一把年纪了,哪经得起你这么折腾。”
无心扁着嘴巴,哼了一声。
林铁衣抱着他的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又“啾啾啾”地亲了脸颊和嘴唇,耳语道:“这回可以了吧。”
无心红着脸微笑,倚在林铁衣的怀里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