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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身体中某个部分,一路都在慢慢缩小,如今已经基本消失殆尽。季腾就是靠着它的变化,来具体感知他路途究竟还有多远。
季腾叹了口气,别了,兄弟!
然后发力狂奔!
此时,如果朔山门外有人的话,他就可以看到,有个年轻人泪奔而出,一边跑一边喊:「娘的!难道上天注定我的XX只能是个计步器啊!」
第四章
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季腾才发觉自己身处的地方很熟悉,似乎就是镇外的松树林。季腾开始意识到,大概自己是被总司刑用幻术把魂魄呼唤了出去,身体应该还躺在自己家里。
季腾不敢怠慢,摸了摸腰间的收鬼袋,赶忙趁着夜色回去。
作为一缕幽魂,进入老宅自然很方便,季腾很快看到自己的院子,果然,墙上的爬山虎还是郁郁葱葱,枯萎果然只是幻觉而已。刚进入房间,立刻看到自己的身体还躺在床上,呼吸平稳,看上去只是熟睡了,谁知道魂魄已经走了一趟阴阳道了呢?
季腾走到自己的身体面前,从腰间取下收鬼袋:「好了,来吧。」
他刚举起收鬼袋,一股冷风从身后刮过,他手中的口袋被那风一卷,竟然飞离了他手中,从他头顶飞了过去。季腾急得一转身,只见那口袋落到了门口,被一只手捡了起来。他这才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两个人。
看到他们,季腾反而松了一口气,来人正是奚刀和落下石。落下石已经换回了身体,神采飞扬,还有抱在他怀里的季钧,他还在沉睡。
「大哥怎么了?」季腾急问落下石。
「我和君上换回了身体,他就一直沉睡,只要等到阴阳道发还魂魄,应该就会醒来。」落下石小心地把季钧放在床上,才回了一句。
奚刀看着手中的收鬼袋,又看看季腾:「这就是收鬼袋啊?」
对于奚刀能看到魂魄的自己,也知道收鬼袋的存在,季腾并不奇怪,奚刀给人的感觉就是,世间没有什么是他不会的、不能的。就算有他不会的、不能的,也没有他不敢的、不乱来的。
「是的。」季腾点点头,伸出手来:「还给我。」
「你从哪里得来的?」奚刀没有把收鬼袋还给他,反而攥在手里掂量再三:「这里面装了什么?」
「是总司刑给我的,里面是李判官!」季腾冲上去想拿回鬼袋,却怎么也勾不着奚刀的衣角,他急了:「奚刀,你够了没有,李判官很危险了!」
奚刀摇摇头:「魂魄在收鬼袋里很安全的。倒是你先说说看,怎么回事?」
季腾没办法,只好详详细细把整件事情说了一遍,奚刀听得清楚,又仔仔细细问了明白,然后才笑了笑,又问:「季腾,你把身体让给李判官,你怎么办?」
季腾一愣,才回答:「不要紧,只是一阵子而已,等到君上处理完混沌的事情,就可以换回来了。人间和阴阳道的时间流动不同,人间一天,地下一年,应该等不了太久。我只要小心阳光就可以了。」
「那就随便你吧。」奚刀偏偏头,语音未落,他一拉收鬼袋,往外翻倒,一个模糊的影子掉落在地,正是尚在睡梦中的李判官,奚刀手脚极快,顺手撕掉了李判官背上的符。
那符在奚刀手中绽放出淡淡的光芒,奚刀当下反手将那符塞入了收鬼袋中,立刻扎好口子。
「喂,要把李大哥放到我身体里面!」季腾惊扑上去,将李判官推到自己的身体上面,李判官的身影很快沉入了季腾的身体里面。季腾紧张的盯着自己的身体,一边抱怨:「奚刀你不要草菅人命好不好!」
「他又不是人,何来草菅人命?」奚刀回了一句,将收鬼袋放进自己怀里。
季腾管不着他拿总司刑的鬼袋中饱私囊的行为,因为这个时候,李判官睁开了眼,季腾忙冲上前去,李判官眨巴眨巴眼睛,看见季腾,他似乎想动,却动弹不得。
「李大哥?李大哥?」季腾连喊了几声,李判官的眼神示意他听到了声音,却不能回答。
「这是怎么回事?」季腾转头问奚刀。
奚刀露出关我什么事的表情,末了才回答:「谁知道呢,也许是他的魂魄和你的身体需要磨合。」
季腾十分怀疑地看着他:「该不是因为你乱来,没遵循总司刑的嘱咐,所以李判官的魂才瘫了?」
「没听说过魂魄也能瘫痪的。」奚刀睨了他一眼。
季腾争不过奚刀,讷讷半天,才转过去,对着无法动弹的李判官说:「李大哥,不要担心,这里是我家。」
李判官的视线落在奚刀和落下石的身上,然后又看着季腾,然后又看着奚刀和落下石。
如此几次,季腾明白了,他是在问这两人是谁。
可是解释起来真的很麻烦。
季腾迟疑了很久,才说:「都、都是俺亲戚。」
此言一出,奚刀和落下石几乎同时笑喷出来。
季腾恨恨地瞪了他们一眼,又安抚李判官:「李大哥,不要担心,你在我身体里不会有问题的,等君上有空了,就能救你了。」
李判官的眼神闪烁,似乎有话想说,可是除了眼皮和眼珠子,他简直连身上的一丝肌肉都无法控制。季腾想,从他激动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幸好他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否则恐怕万千感激之言一桶一桶倒过来。
「好了,李大哥,你先休息休息,说不定过一会,你就能动了。」季腾想给他拉上被子,一下子落空,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已经是无法碰触的实际物体的魂魄状态。
这种落空感很叫人心里不舒服,但现在不是感到难受的时候,季腾还有很多事情想问。
「奚刀,君上怎么样了,安全回到阴阳道了么?」
奚刀嗯了一声,又暧昧地笑了笑:「你总算想起他来了啊。」
「我哪里是总算想起,我一直想着的啊。」季腾分辨了一句,这一分辨引来更暧昧的笑容,他索性不管了,直接问:「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不过是找到阴阳道的缝隙罢了,然后刑修就进入了。」奚刀说得很简单,他似乎压根不打算仔细讲给季腾听。
「君上没说什么吗?」
奚刀喝了口茶:「你还希望他说什么?」
季腾语塞,只好坐回床头。
现在,如果从第三人的角度来看的话,躺在床上的就是季钧季腾两兄弟,只是他们的魂魄,都还不在自己的身体内。
季腾坐在床前,看看无法动弹无法言语的李判官,又看看沉睡着的大哥,心里多少知道再睁开眼的,已经不会是刑修了。他并不是希望大哥回来,但是,心里还是很闷,过了很久,站在床头的季腾才说:「我不好受。」
「我也不好受。」落下石坐在床尾:「折腾了这么久,季钧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复活?」
「别拿这些小事烦我,」奚刀喝口茶:「不好受你们就去攻吧。」
季腾翻翻白眼,奚刀这个人一开口非死即伤,到底是什么样的败笔才让他出生了呢?老天爷为什么不让他差个魂儿,人间才安全嘛。
刚刚想到这里,陡然匡当一声响,劲风刮开了紧闭的窗户,烛台的光芒摇晃了两下,熄灭了。屋内一片漆黑,只有屋檐下的灯笼还摇晃在夜风里,提供着微弱摇晃的光芒。
屋里的三人同时回头,视线落到窗户。夜风一阵紧似一阵,桌上的书被翻得哗哗地响,随着风势增大,笔墨纸张一片凌乱,接连被吹翻到了地上。
然后季腾的视线越过窗户到了空荡荡的院落里,觉得奇怪得很。
强风阵阵吹得屋内一片狼藉,可院子外的大槐树,却连枝叶都未曾摇动一下。这狂风大作,似乎就在院子里面而已。
然后,院子里的水井突然明亮起来,泛着奇特的青色光芒,被道符网勒住一般,不透散出来,于是在道符网内慢慢累积,越来越亮。那光芒就像是实体一半,到最后把道符网整个撑了起来,片片道符在狂风中翻滚,发出铃铛一般的响声,尖锐得好像在示警。
奚刀脸色不变,但落下石已经有些紧张的表情。
「怎么办?」季腾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到了奚刀的身上。
奚刀只对季腾说了一句:「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了。」
什么、什么交给我,我只是个失了身的魂魄而已啊,喂!
季腾还没来得及开口抗议,奚刀和落下石已经双双盘腿坐下,闭目调息。
一时间,屋子里还有意识的,只剩下了似乎最没必要有意识的季腾。
他不敢动弹,视线也不敢离开井口。
狂风渐止,空气中带着一触即发的味道。没有动静,只有井口的光芒不断将道符网撑大,在漆黑的夜里吸引了尤为清晰。慢慢的,井口有了模糊的凸起,季腾看清楚了,那模糊的凸起是人的身影,先是头,然后是手臂,然后是弓着的身体。
当那身体伸直起来的时候,道符网被撑到了极限,终于断裂开来。
道符飞散自燃,在院落的黑夜里,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