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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也改不了作匪时的习惯。
辛亥起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而王子安的身影也越来越忙碌,军队的频繁调动,城外靶场的炮声无不让沂州府都陷入到一股紧张的气氛中,李玉楷虽对其比较信任但还是心有疑虑,问过一次被他以革命党有异动为由挡了驾。
当然,革命党有异动不假,但绝对不是在此时此地,而且他们也正对此表示疑虑。
“世叔,您说这巡防营调动如此频繁乃为何事?”郑世平问着杨三林,他是郑瑞麟的大儿子,所以喊杨宝林为叔也说得过去,他们在起义失败后很是东躲西藏了一段时间,后来发现王子安对缉拿革命党的兴趣不大便都潜回原籍,虽说路上贴满了抓人的告示,但就没几个兵丁对此持负责认真的态度。
“这谁知道,反正不是针对咱们。”杨宝林说道,起义在大好局面下一败涂地让他心有不甘,只是形势比人强所以安心潜伏了一段时日。
“哦,此话怎讲?”郑世平来了兴趣,他对父亲死在溃兵黑枪下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总想取了王子安那狗贼的人头给老父报仇:“可周围除了咱们也没别的人反清了吧?”
“话是这样讲没错,可对付咱们用得着大张旗鼓的来?你也知道咱现在大猫小猫两三只,同情革命的人也都被他给吓住,真要想抓人其手底下的情报队就够咱们喝一壶的,至于巡防营频繁调动……”杨宝林想了想:“我总觉得他似乎在准备干什么大事儿。”
“他能干什么大事儿。”郑世平对此嗤之以鼻:“就一响马,当了鹰犬他也摘不掉土匪的帽子,难不成他还想反清闹革命?”
“这可真说不准。”杨宝林眉头紧皱:“他是什么人我比你熟悉,当初支援咱们起兵闹革命转眼再把咱们卖掉,回头又不赶尽杀绝放出一条生路,端的是心思阴狠之辈,而且你记不记得当时军械匮乏的时候有人给了一批枪,我后来派人去查发现里面有他的影子,而那时他已经在和官府接触。”
“有这种事儿?”郑世平疑惑道:“若是真的话为何不将证据送给知府,挑拨下他们的关系?”
“没用,只是发现了点端倪,并不能确定就是他干的,就算是他干得李玉楷知道后也不可能把他怎样。”杨宝林说道:“再说后来袁振澄刺杀事败也没把咱们怎么着,你再把事儿捅出去不逼着他抓咱们么。只是他的人马调动频繁咱也不能不防,你去给弟兄们传个话,把招子都放亮了,一有个风吹草动即刻远遁。”
“好的。”郑世平答道,“可再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胶东与省城的同志们在新军和巡防营中的势力发展越来越强,就咱们这儿差劲,里面几乎没人对革命感兴趣,咱干革命为了啥,不就为了国家和民众么,他们怎么就看不清呢。”话语中已是带了深深的恨意。
“我也不知道。”杨三林对此也很困惑,省城的同志们捷报频传拉拢不少第五镇官兵,可惟独沂州巡防营油盐不进,虽说不上密不透风但能发展的只是几个回归原籍的军校生,可他们早先就对革命思想比较熟悉,这也算不上自己的功劳:“可能是咱们的能力有限,我已经给周瑞麟去了信请他快速赶回主持工作。”周建镐字瑞麟,是沂水地区有名的同盟会员,留学过日本弘文学院,筹建了沂水第一公学。
“他?”郑世平哧了一声:“咱最危难的时刻他没回来现在回来干嘛,胆小鬼一个。”
“你懂个屁。”杨宝林怒了:“整日里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还最危难的时刻,现在才是最危难,都快让人把咱弄成光杆司令了,赶紧滚出去。”他这一通暴怒吓坏了郑世平,也不答话灰溜溜的跑出门外。
“唉。”杨三林见此长叹一声,想开口叫回最终却颓然放弃。
第47章 造反
“大人大人,不好了。”马弁跌跌撞撞的跑进府衙,正在屋内批示公文的李玉楷闻言抬头训斥道:“慌什么,天塌下来又用不着你抗,出了什么事儿?”
马弁稍微平缓了下气息:“巡防营、巡防营的人开过来了。”
李玉楷更气了,巡防营三天两头折腾,这会儿开过来有什么稀奇的,难道还要造反不成,王子安此人虽说以前当过响马但招安后一直忠心耿耿,镇压革命党也不遗余力,“那你慌啥,这不稀松平常么。”
“不是。”马弁有点急眼,“他们全副武装,还说要军管全城,现在起任何人不得外出。”
“腾”李玉楷一惊将椅子拨倒站起身,“你说什么?他为何要这么做?”说完一拍额头心说马弁能知道啥原因,自己还是去看一下,不想那人对这事儿却比较清楚:“他们有人发出布告,说革命党人已于昨日夜间在武昌发难并成功占领武昌,为保证沂州府不为革命党所祸即日起实施军管。”
“好事儿啊?”李玉楷迷糊了,王子安此举虽有不敬上官之意但心总是好的,于此危难之际行军管一事无论如何也能说得过去,不过这是不是有点反应过度了,要知道乱党闹事儿多了去,城池也不是没占过,可转眼就能被朝廷收复,正待问话却听马弁说道:“您也在军管之列。”
“什么。”李玉楷闻言大怒,“还反了他不成。”说罢就要往门外走,却见大门处乱哄哄冲进来几十号兵马,荷枪实弹杀气腾腾,守大门的兵丁也未见抵抗全都抱头蹲在地上,枪支胡乱扔到一旁,人马站定有军官大步走来,对着门内的李玉楷一抱拳:“不巧了李大人,现在国事艰难还请您不要外出,有什么事情自有我家大人来处理,若是不听劝……”那人颠了颠手中毛瑟手枪:“咱弟兄们认得你李大人,手中家伙可没长眼。”
“你、你……”李玉楷闻言没气昏过去,手指对方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不想那人纯粹一传话的,说完便不搭理他自领着部分人出去,院内留下二十多个兵丁呼喝着把人往大堂内赶。
“反了反了。”李玉楷终于一口气没喘上来晕倒在地,唬的旁边马弁赶忙上前扶住一阵掐人中的忙活。
……
城外靶场处,一队队士兵静静的站在教场上,军旗猎猎一股肃杀的气氛扑面而来,队列左翼是炮队,他们只有一百多人,纵使加上六门炮也显不出很大气势,但众人却都挺胸抬头目不斜视的看向前面高台处,右面是五个巡防马营,骑手们也各自站在战马旁边排成五列,再旁边则是扩编而成的辎重营和刚改名为工兵营的工程队,一众人马排成一个巨大的方阵,眼神直勾勾盯着前方土台上的军官。
望着台下脸上显露着兴奋、疑惑等神色的士兵,王子安心中是豪情万丈,这就是日后民国混战中自己安身立命的本钱,昨日,也就是公历1911年10月10日,农历辛亥年八月十九,武昌起义爆发,工程第八营熊秉坤部率先举义,二十九标三十标随后跟进一同拿下武昌,正式宣布了大时代的到来。
台下兵马从前几日就开始集结,先前巡防营四处拉练早将李玉楷的警惕心给磨灭,而且为保密他还下令从集结日起所有军官士兵不得请假外出,自卫队也下了征召令,但凡经过半年以上训练者都需加入军队,只是他们此刻还在进行编组并未来这里。
“今天把大家聚集到此地是给你们发布个消息。”王子安站在桌子旁边喊道,桌子上有一个巨大的喇叭将他的声音扩散到四面八方,台下有士兵摇着发电机给其供电,“昨日夜间,湖北武昌城爆发革命党起义,现在城池已经被他们拿下,今天通电昭告全国。”
“平日里有许多宣统元年就跟着我的弟兄对我现在的做法很是不解,但不解归不解,可他们一直忠心耿耿的跟着我,并未做任何忤逆之事,不管外面人如何说我做清廷走狗,也不说当初我让人在军中散布扬州十日嘉定三屠而日后只准人私下提及的事情,我想问问各位,日后我王子安做任何事情你们能否做到跟他们一样?”
“谨尊大人之令。”台下想起震天的怒吼,“为大人效死在所不辞。”整齐划一的声音明显练过。
“好。”王子安大喝一声,底下肯定也有奸猾之人但不足为虑,只要多数人肯效死就行:“不愧是我的兵,没白养你们。”说罢顿了片刻,眼神扫过台下众人,“现在我想说的是,咱们也反了。”
这话说出来底下一片寂静,众人连呼吸似乎都不敢大声,虽然政教官此前或多或少的透漏过此事,但当他亲口说出仍让台下呆愣住,片刻后一阵阵呐喊声响彻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