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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后悔的。〃
〃这是他的生活。〃
〃对我倒没什么。要用那些调合剂来做饭实在麻烦,假造这个,代替那个。要是你问我,就是把一顿饭从根上毁了。总是要这样临时加些东西。好像我需要用来做饭的东西都留在了费城。我只是按照医生三年前告诉他的去做。他要是不喝那玩艺,就能像常人一样吃饭了。他还便秘吗?〃
〃不了。别人会便秘。他偶尔大便不正常。可是他想要些玛洛克斯以防万一。告诉场地工下次带一瓶来。〃
〃他倒是该吃芒果的人。让他润肠。除此之外,我想像不出世上会有人在早餐时吃芒果。〃
〃我能。〃
他们没有听到她过来。她站在转门前,双手放在臀部,脚尖对着门里,满面笑容。西德尼和昂丁回过头来看到她,高兴得容光焕发。
〃她来了!〃西德尼说,伸出一只手去揽她的腰。她迈步向前,吻了他的额头,又吻了昂丁的额头。
〃睡得好吗,亲爱的?〃
〃睡得好,睡得也晚。〃她坐下去,双臂抱着头,痛快地打了个呵欠,〃空气。夜晚的空气难以置信。简直像是食品。〃
〃你不是当真的吧,嗯?〃昂丁问道,〃就是想要芒果那件事?〃
〃不。是。我不知道。〃吉丁把手伸进头发,用指甲搔着头。
〃我有些挺好的肝。煎得恰到好处。配上鸡蛋。〃
〃什么肝?〃
〃鸡肝。〃
〃鸡蛋和鸡肝?鸡肚子里还有什么我们不吃?〃
〃吉丁,我们还在餐桌边哪,〃西德尼说,〃别这么说话。〃他拍着膝盖。
〃菠萝,〃她说,〃我要些菠萝。〃
〃好啊,〃昂丁说,〃谢天谢地,这房子里还有人有头脑。那女人肯定没有。〃
第一部分第9节:白天干活
〃别啰唆了,老婆。她有些事情要办呢。〃
〃他也有。〃
〃是啊,嗯,我实在太了解他这一辈子啦,我要告诉你这一点:他有他的方式。就在他还是孩子的时候,就有他的方式了。〃
吉丁抬眼看着。〃瓦利连原来是个小男孩?你肯定?〃
〃嘘。〃西德尼用浅蓝色的餐巾抹了下嘴,〃你今天一整天都不外出吗?〃
〃大部分时间吧。不过我可能得乘船去一趟城里。〃
〃干吗?还要再买些圣诞节东西吗?〃
〃对。〃
〃你肯定不想吃些鸡肝了吗?〃
〃不啦,谢谢,纳纳丁,我能来一杯巧克力奶吗?〃
〃在这么大热天?〃西德尼问道。他扬起了眉毛,但昂丁微微一笑。她喜欢她的甥女这么叫她……是孩子叫〃昂丁婶婶〃时的发音。〃你当然能。〃她说着,立即走到开向通道的镀镍房门。门口有四级台阶下到第二间厨房,那儿存放着食物,装配得像餐馆的厨房。
在第一间厨房里,西德尼正在阳光中咕哝:〃空调装在小屋,可是住宅里却一个没有。我敢发誓,全都是因为钱。〃
吉丁舔着指尖上的甜汁:〃我喜欢这样。使得夜晚好多了。反正太阳一落下去就凉快了。〃
〃我可是白天干活的,姑娘。〃
〃我也是。〃
〃你还管那个叫干活?〃
〃那是工作。〃
西德尼嘬着牙:〃运动。从杂志上剪下画片。逛商店。〃
〃我还打字,〃她说,〃去商店要乘二十三英里的船,此前还要开车穿过丛林、沼泽……〃
〃你最好别让他听见你把这岛上的什么东西叫做丛林。〃
①法国巴黎的旧王宫,始建于1564年,1871年焚毁后成为花园……译注。〃好吧,他是怎么叫的?杜伊勒利花园①吗?〃
〃你知道他怎么叫的,〃西德尼边说边在背心口袋里找牙签,〃十字树林。〃〃我希望他错了。〃吉丁大笑着说。
昂丁进来了,跨了几级台阶有点一瘸一拐,还皱起了眉头。〃这房子里有些东西喜欢又苦又甜的巧克力。我有六块八盎司的巧克力,现在只有两块了。〃
〃是老鼠吗?〃西德尼问道。他的样子挺关心。斯特利特先生和其他几家人凑钱买了猫鼬,用船运到岛上,以消灭蛇和老鼠。
〃要是老鼠会叠包装纸,那就不是老鼠了。〃
〃嗯,那又是谁呢?全岛不超过十五个人。瓦特一家已经走了;希鲁顿一家也走了。〃西德尼说。
〃也许是丢维尔那边新来的人吧。我听说又都用上菲律宾人了。一共四个。〃
〃算啦,纳纳丁。他们干吗要走那么远的路到这儿来偷一块巧克力呢?〃她甥女在手指上转着一只餐巾环。
昂丁往一只深平底锅里倒了一点水,放进一方块巧克力。〃唉,反正有人。还不光是巧克力呢。还有伊维昂牌矿泉水呢。半箱都没了。〃
〃准是勤杂工,〃西德尼说,〃要不就是这里的某个土著女孩。〃
〃不可能。勤杂工不会走进宅子,除非我跟在他身后,而那些土著女孩,我是不会让她们进到屏风门之内的。〃
〃你不知道的,昂丁,〃西德尼说,〃你不是每分钟都在这儿。〃
〃我就是知道,我了解我的厨房,比对我的脸还清楚。〃
吉丁解开了她的三角背心的绒绳,扇着脖颈,〃哈,我来告诉你吧,你的脸可比你的厨房好看。〃
昂丁笑了:〃瞧瞧谁在说话。是给凯伦公司当模特的姑娘。〃
〃是卡伦,纳纳丁,不是凯伦。〃
〃管它呢。我的脸可没印在巴黎的每本杂志里。你的才是呢。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了。让那些白人姑娘都不见了。从杂志上不见了。〃她把牛奶搅进巧克力糊,笑着说,〃你妈会爱看那个呢。〃
〃你觉得你还会再干那一行吗?〃西德尼问她。
〃也许吧,不过一次就够了。我现在想做自己的生意了。〃
他们又一次看着,脸上放着兴奋的光彩。昂丁端过巧克力,放到桌上。她摸着吉丁的头发,柔声对她说:〃你还会离开我们吗,宝贝?你是我们的惟一了。〃
〃奶昔?〃吉丁笑着问道,〃有奶昔吗?〃
昂丁在电冰箱中找奶油,而西德尼和吉丁则转向窗口,因为他们听到砾石小路上有脚步声。
每逢星期六,勤杂工都会用自己的桨划着自己那艘船头上印着褪色的蓝字〃法国价值〃号的泥色小艇独自过来。今天是星期六,又没有晚餐聚会和特殊工作,他就没有带上一个当地女人……用西德尼的话说,那女人可能是他老婆、他妈妈、他女儿、他姐妹、他情妇、他婶婶,甚至他的隔壁邻居。那女人在住十字树林的人们的眼中每次都稍有不同,只是那顶嘉宝①的帽子始终如一。他们把那女人一概称作〃玛丽〃,而且绝不会叫错,因为这岛上凡是受洗的黑人妇女都叫玛丽。偶尔一次,勤杂工也会带来一个骨骼瘦小的女孩。根据她选择的给眼睛化妆的方式来判断,她可能是十四岁,也许是二十岁。
①葛丽泰·嘉宝(1905…1990),美国著名女影星……译注。西德尼会乘威利斯吉普到小码头上去,把全船的人都接上,一言不发地驶过美丽的平川,然后穿过〃夜胸〃……基德维沼泽,因为他宁肯由他妻子对他们发号施令。勤杂工有时会大着胆子评论上一两句,但玛丽和小骨骼的女孩从来不说一句话。她们只是安静地坐在吉普车里,用头发遮着脸,躲开凶狠的陌生人的目光。西德尼可能保持一种高雅的沉默,但昂丁却对他们说个不停。勤杂工回答她,而〃玛丽〃除去在逼得太紧的时候用法语说一声〃是,夫人〃之外,则从不吭声。昂丁接连在几个月内想找个肯干室内杂活的玛丽,却未能成功。既没有明确的拒绝,也没有一般性的解释,每个玛丽都把土豆、锅、纸袋和削皮刀拿到户外,就是厨房门外的院子里去干活。这事让昂丁恼火,因为这样一来,院子看着脏脏的没有特色了。但是在她的坚持下勤杂工带来另一个玛丽时,那个玛丽还是拿着虾桶到屋外去剥皮、抽线。其中一个甚至拖着熨衣板和一篮衬衫到外面去熨烫。昂丁让她把东西全都拿回屋里,从那以后,她们便到法兰西王后岛上与细布衣服一起熨亚麻布衣服了。
不过,勤杂工倒是很随和。他不仅在城里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