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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些,敖溯洄才重新转头看向聂云杰。他缓慢地牵动嘴角,笑容里毫无温度,“与你无关:“这都是为了白露。她不想离开你,这很正常。我会留下,但请你离我远点。”
“原因呢?你突然就开始讨厌我,总要有个原因吧?”他的话只让聂云杰觉得无限的疲惫,更没有发火或者质问的力气。
“打起精神来,”然而聂云杰显露出的沮丧一点也不能打动敖溯洄,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走出了房间,“快点换衣服,白露可等著你带我们去游乐园呢。”
游乐园是什麽样的?
摩天轮、过山车、旋转木马、各种让人眼花缭乱的游乐设备;大得夸张根本放不进嘴里的棒棒糖、云朵一样飘在空中的棉花糖、以及最不能忘怀的甜美如梦境但也转瞬即逝的冰淇淋;最後,还有跳舞的小丑,分发气球的小矮人,以及行动笨拙但是可爱得令人尖叫的卡通布偶。
要不是聂云杰和敖溯洄一人牵著白露一只手,她早就要兴奋地飞起来了。
可惜,哪怕是现在是今年的最後一天,过完它白露也不会超过四岁。
而大部分的游乐设备都是有年龄或者身高限制的。
“呜啊──”
小孩子的哭闹声和欢笑声一样,在游乐园循环不断的广播乐中被湮没殆尽。白露搂著敖溯洄的脖子,哭得好像天崩地裂那样,天知道她只是被拒绝坐上海盗船而已。
“白露,白露……”敖溯洄抱著她轻轻晃动,拍打她的背部给她顺气,柔声地安慰,“我们换个别的玩,就叫爸爸带你玩旋转木马好不好?”
闻言,聂云杰脸色发青。他已经陪著小丫头坐了快十轮旋转木马,到现在都是头昏眼花的。他擦了把头上的冷汗,僵笑:“宝贝,渴了不,爸爸给你买冰淇淋吃好不好?”
“呜呜呜……要芒果和……巧克力……呜……”白露揉著眼睛,哭声里的伤心欲绝可是一点也减弱──直到嘴里满是香甜的水果和巧克力味,忙得没空再呜呜哭叫为止。
“小馋猫。”
看到女儿露出了笑容,聂云杰总算松了口气。他瘫坐在长椅上,搭在椅背上的手臂状似无意地伸到敖溯洄背後,手指了很久也没落在对方的肩膀上。至少他能够在心里假装那是个拥抱。
他的臆想没有持续太久,就被敖溯洄主动握上手臂来的手给打断,“溯洄?”
“别发呆,白露想坐摩天轮。”敖溯洄挑起一边眉毛,打破了他期待中的幻想。
半空中巨大的摩天轮正缓缓转动,每一个包厢都被装饰成云朵的造型,组合在几乎耸立如云霄的巨轮上,令人心驰神往。
三个小时排队的等待总算是值得的。
聂云杰抱著激动的女儿,父女俩一同贴在窗口往下望去。他们所在的位置越来越高,视野越来越开阔,地面上的行人开始变得像成群的蚂蚁一般细小,在游乐园的彩砖地面上穿行。
云朵形状的包厢让他们产生了端坐云头的错觉,随著机器的转动,包厢不断向上攀升,轻微地晃动了起来。有些晕,但是想象成是吹在云上的微风也就没有那麽难受了。
地面上的喧闹越来越远,就像是尘世被他们抛在脚下。聂云杰抚摸著女儿柔软的长发,脸上的笑容慢慢地褪去。他重新将自己的注意力从外界转回到看似闭目养神,其实心思并不在此的敖溯洄身上。
关於摩天轮的传说多种多样,聂云杰不是什麽中学的小女生,但人总是会在莫名其妙的时候做些傻事。比如说在制高点亲吻自己的爱人,以祈求感情长久。
“溯洄。”他轻声喊对方的名字。
“嗯?”敖溯洄刚一睁开眼,就看到聂云杰骤然逼近的大脸,於是条件反射地……扣住了对方的後脑。
就在他们身边,小丫头全神贯注地望著外头的风景,一点也没注意到包厢里正在进行的少儿不宜的场景。
与此同时,他们乘坐的包厢达到了这个巨大圆弧的顶点。
可摩天轮也在同一时刻停止了运作。
作家的话:
摩天轮梗是俺的最爱……俺还想用′_》`
☆、入魔
摩天轮的异常很快就引起了工作人员的注意,检修人员立刻赶到,排查故障後启动了备用电机。大约过了十多分锺的时间,摩天轮才重新开始了转动。
惊惶不定的游客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一个接一个地走出包厢。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就在工作人员稍感安慰的时候,又一个包厢随著转动停在了台上,里头空无一物。
它恰好在摩天轮停止时位於最高点,所以相邻包厢中的乘客并没有看到那里头曾经发生过什麽。唯一可知的,便是里头的乘客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消失。
若说其他的游客们只是受到了惊吓,聂云杰在这十来分锺的时间里感受到的可是真正的,濒临死亡的恐惧。
感觉到包厢停住,敖溯洄立刻推开得寸进尺地想要把自己压倒在座椅上的聂云杰,转头看向窗外。同一时刻,觉得处境有些奇怪的小丫头也转过身来,躲进他怀里。
包厢里暗了下来。前一刻还阳光灿烂的天空在瞬间被黑压压的乌云遮蔽,透不出一丝光芒。
“要下暴雨了!”聂云杰看到窗外的变化,惊叹。
他话音刚落,呼啸的寒风就铺天盖地的刮了起来,灌进包厢中吹得人睁不开眼。
“该死!”敖溯洄低咒,一手抱起女儿,一手抓紧了聂云杰的手腕。无形的屏障随著他口中喃喃的咒语从他们脚下迅速地升起,将三人包裹起来不再受到狂风的干扰。
不等聂云杰开口问清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敖溯洄就抬脚将包厢的门踹开,拉著他纵身跳了下去。
他们并没有落到数百米以下的地面上,反倒像是落入了无底洞中,不断地下坠。
聂云杰咬紧了牙齿,忍住自己的叫喊声和恶心感。那种失重的感觉糟糕透至极,他的内脏像是被扔进洗衣机里甩干一样扭曲地绞在一起。
过了很久,聂云杰总算感觉到下落的速度缓慢下来,灰白色的地面出现在视野中。终於他脚下一沈,这才有了踩到实地的安心感。这时候他的身体已经麻木得没有知觉,脸色更是糟糕得无法形容。
就连惊魂未定的白露都比他好得多,这时还有多余的精力用来关心她的父亲:“爸爸你怎麽了!是不是生病了?”
“……我没事。”不想让他们担心,聂云杰深呼吸了几次,缓和下混乱的呼吸後才做出回答。这明显是个谎言。
“别硬撑了。”敖溯洄叹气,把女儿放下,将手搭在聂云杰的额头上。他注入聂云杰身体里的灵气像是一汪清泉,洗去了後者体内的不适和疲惫。
他脸上表露出的担忧和关切让聂云杰看得失神,许多话语涌上喉头,好半晌之後却只说出一句“谢谢。”
敖溯洄脸上的表情一僵,似是尴尬地转过身去,动作略夸张地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他们所在的场地中各种设备都十分的眼熟,同时也有著怪异的陌生感。道路上铺设的彩砖全都褪了色,沾满了尘土;两旁的店铺和游乐设备全都破破烂烂,一派断瓦残垣的萧索;而在他们身後,那个巨型摩天轮的上部已经断裂,倒塌在地上。
整座游乐园完全变成了废墟。眼前的一切景物都在昏黄的天空下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薄纱那样暗淡无光,仿佛老旧的照片。
“爸爸,爹爹,我好怕……”白露被眼前古怪的景象吓到,颤抖地开口向双亲求救。
“别担心,爸爸和爹爹会保护好你的。”聂云杰抱起她,安慰地抚摸著她的头发。他说完,贴近敖溯洄的後背,悄声问他:“你可以搞定这个的吧?”
“这是个冲著我们来的幻境,只要找到‘出口’就可以解开。”敖溯洄简单地解释後,拉起聂云杰的手,“你看好白露,跟著我走。”
他的手指冰冷依旧,却有热流从肌肤想贴处散发开来。
如果不是当下形势太过诡谲,聂云杰一定会得意忘形地欢呼一声扑上去抱住敖溯洄。在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喜爱的那位冷淡的龙君真正地回到了身边。
然而这世上永远都是好景不长。
荒废的游乐园中除了他们再没看到别的活物,敖溯洄就这麽拉著聂云杰,後者抱著哭累睡著的小丫头,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本该是大门的地方。
锈迹斑斑的大门像被运送渣土的重型卡车冲撞过数次,歪歪扭扭、摇摇欲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