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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禹公子另一边的雪无垠连眼帘都没有掀一下,平声静气:「本宫主只答应告诉你城南那东西的来历,你真要管上这个闲事,就别拉上本宫主。」
他好像已经知道眼前的事态不单纯,抢先一步就把事情撇得一干二净。
他能一眼就看出来这件事情不好惹,禹公子自然也能看出来。只是他为什么会被宫里那个陛下丢到北方四道来?还不就是为着道上不平游?道上不平静,算来算去也是他分内必须处理的事情,怎么躲都别想躲掉。
这次果然亏得很。
心里斤斤计较着昨夜在城南受了伤,此刻横生枝节恐怕又要耗去不少精力,禹公子还是认了命,他人已经在这里,总归北方四道上出了什么事情都是他得管的,再怎么想要置身事外也由不得他。
明亮如水的眼眸转向那个冰山冷面的美人,没关系,要治雪无垠,他也是一套一套的。
「大宫主,上次本公子好像只说帮着你转生,没说让你离开我十步之外?」满意地看着雪无垠变了脸色,不知为何,禹公子就觉得心里痒痒的,好像不捉弄捉弄这个冰山美人,自己就会浑身不对劲一样:「大宫主你仔细想想就知道,如果你真的转生了,一天到晚跟在我身边也不是办法,本公子也是挺怕你的仇家上来找麻烦的。」
说怕,他其实是不怕,顶多就是亏了点,认栽。
不过这句话在雪无垠身上起的效果,明白的在雪无垠阵青一阵白的脸色上显现出来。
「禹公子,敢跟本宫主玩咬文嚼字的游戏,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如果不是妖魂形态的他根本敌不过禹公子,如果不是自己靠着禹公子的咒力每日续命,雪无垠现在就会毫不犹豫的撕开禹公子那张笑得欠扁的好看脸皮。
禹公子怎么会怕他,他就爱雪无垠现在这副牙尖嘴利面含薄怒又发作不得的样子,看上去像是一只小狐狸,特别赏心悦目的那种。
「本公子哪敢。」
言不由衷,完完全全的言不由衷。
「只是这一码归一码,大宫主,你帮我这一次,我保证帮你转生之后,把限制咒也解除,这样天大地大,你自然可以逍遥来去。」禹公子的语气那是诚意十足:「如果你觉得这样吃亏,那本公子破例,答应你帮你找到你的仇人,这样我可是让利给你了。」
让他一张巧嘴说得舌灿莲花,雪无垠虽然看他的态度就觉得莫名扎眼,但是仔细想想,其实禹公子说得在理,怎么样都是他占的便宜比较多。
就算现在真不跟禹公子淌这趟浑水,恐怕也要等到禹公子处理完这件事情之后,自己才有转生的机会,与其不做什么空等,不如帮着禹公子解决这件事情,也好快点转生。
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危险,依他看来,禹公子也有足够能力保护妖魂形态的他。
「……你若是要管这个闲事,会跟水晶宫龙王殿的龙族对上,你惹得起这个麻烦?」
再三考虑,雪无垠薄唇里吐出的是模棱两可的话语。只是禹公子昕了这个回答,那可喜了,这不是答应了么?
「不是本公子想惹这个麻烦,只是这天下的麻烦事总是往本公子身上撞来,想躲也躲不开,爷想想,不如就认栽。」
禹公子微微一笑,一边举步往那个传出哀哭声的绸缎庄走去,一边缓缓的用他那柔和的嗓音说着。
「听说水晶宫龙王殿的龙族只要流泪就会凝成鲛人珠,上次爷被骗了一颗假的,如果可以拿到一颗真的,拿到黑市上卖,那够梦夏吃上八百辈子了。」
他这话一听就知道是玩笑,怎么看他也不像执迷于物质财富的人,但是雪无垠挑中了他话里的漏,冷冷在后面说道,「鲛人跟龙族是两回事,鲛人的泪水才会凝成鲛人珠,如果是龙族的眼泪,那叫做蛟华,价值是鲛人珠的千倍不止。」
他这话说完,他们已经来到了绸缎庄的门口,禹公子不宜再与凡人看不见听不到的雪无垠对话,先对着那绸缎庄的伙计施施然行了一个礼,再道:「听闻府上夫人哭得伤心,不知……」
绸缎庄上下正在惶惶然不知所措的时候,本来应该不多说一句就把禹公子这个闲杂人等请出去再说。
可是一来禹公子本就生得一副神仙似的模样,二来那个伙计抬起头来,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禹公子身上那匹珍稀少有的水云纹压索锦,他是个识货的,知道穿得起这种素锦的只有京城里的大人物,不管是哪一种大人物,都不是他小小绸缎庄可以得罪得起的。
虽然得罪不起,但是自家大丧,也不想有个陌生人在这里看热闹。
伙计擦擦汗,努力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希望不要得罪了这个大人物,又不希望这个大人物惊扰了里面的主子。
「唉,您也听见了,是咱们小姐呢!小姐从几天前就犯了魇魔的毛病,怎么治也不见效,今天里气一闭就过去了。大人,您……」
虽然没有明讲,但是肢体语言明摆着想要送客。
「魇魔?月牙城里不也有几个小姐是魇魔过去的?少爷——」梦夏虽然不懂,但是脑筋转得快,嘴也快,劈里啪啦就说出来:「难道是雪大宫主吃人来着?」
禹公子一把扇子「啪」一声就往他后脑勺打,雪无垠站在旁边只用鼻子哼了一声,他不跟梦疑的无知计较,而前面那个伙计一头雾水的愣愣瞧着他,实在听不懂他这话到底什么意恩。
禹公子陪上笑脸,翩翩风雅。
「我家的小厮向来说话不经脑,你别上心。只是本公子多少有学过一点阴阳八卦之术,你家姑娘说不定还有得救,不知……」
禹公子话没说完,那个伙计已经一骨碌钻进了内室,还因为脚步太快踉跄了一下,差点摔个狗吃屎,禹公子等人站在外面,只听见他一叠连声的喊:
「奶奶!奶奶!小姐有救了!小姐有救了!」
雪无垠耳力尖,听见内室一阵哨杂忙乱之声,紧接着扑出来的是一个年过三十,珠光粉面却憔悴不堪的富太太。
她一扑扑在了禹公子脚边,也顾不得矜持,哀声切切,扯着禹公子的长袍:「善人!善人!求你救救我的珊儿吧!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善人——」
雪无垠对于她这样的凄切是不为所动的,妖只有妖心,不能理解人间父母子女的血浓于水,他只觉得这妇人未免太失态。
而禹公子弯下腰来托住那名美妇人的手臂,将她扶起来,以令雪无垠觉得疑惑的温和态度温声道:「夫人,你别这样。总归让我先看一看令嫒,才能断定是否为时已晚。若真是已经晚了,那是神仙也无能为力。」
那名美妇人好像没有听到禹公子最后一句话,或是她说什么也不想相信最后一句话,只连连点头,连话都激动得说不好:「当然、当然、您请——快请、我的珊儿……珊儿……」
第六章
绸缎庄的小姐已经没有了气息,躺在被中的身躯被花团锦簇的绣工衬托得更加瘦弱纤细,禹公子一进门,开了妖眼,就看见那位小姐浑身上下笼罩着的妖邪咒气。
这咒气和刚才从那个血咒偶身上做发出来的咒气没有两样,不但禹公子看出来了,雪无垠也看得消清楚楚。
爵公子探手到袖子里,取出一张符咒就贴到了床头上去,淡淡道:「这张符能保住小姐四十九天,四十九天内,本公子去把她的魂招回来,可保性命元虞。」
他没有多看那位小姐一眼,转身就往外面走去,一边随口吩咐着也不知道那些吓呆了的人们能不能记得的事情。
「四十九天内见不得阳光、听不得锣鼓、沾不得香灰、碰不得妖邪——不过本公子的符咒既然贴在她的床头,想必也没有妖邪会来惊扰小姐。本公子这就告辞,四十九日之后再来拜会。」
他这么行云流水的念了一段,那些围在床边的家人不懂得妖邪之事,自然一头雾水,想要问他问个清楚。禹公子早料到了他们要缠上来,往回跨出一步,下一步纸扇一扬,就活生生消失在众人眼前。
「消、消失了……」伙计简直目瞪口呆。
「活神仙啊!我的珊儿、我的珊儿有救了!」夫人又喜又悲,心下不定,想要相信,又害怕四十九日之后希望破灭,一时间边哭边笑,弄花了精致的妆容。
※※※
停在客栈外面的马车,停了半天一日的,都不见动静。
马车外面看上去破旧,不像是什么宽敞舒适的车厢,可是马车里面,足足有七尺平方宽敞的空间,就算横躺着禹公子一个人,再端坐着雪无垠一个魂,都显得绰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