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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交锋,我大金胜负尚在两可。”
萧庆脸上的笑意,更浓。
“郎君能由此见识。下次与南人再战,必可一战功成。”
“嘿嘿,此亦是咱心中所想!”
完颜宗望说罢,便抬起头来。
一双虎目,直勾勾盯着萧庆道:“老萧,你今日来。绝不是和咱扯这些没用的……却不知外面情形如何?咱何时能够启程,离开这劳什子开封?”
萧庆,沉默了。
“老萧,莫非情况有变?”
“郎君所言不差,而今外界,的确是有些变化。
我之前与郎君言,河北河东两路绿林道,发出绝杀令,要将郎君与两万儿郎诛杀殆尽。也不知是何人发出暗花,传闻多达二十万贯。西山和尚洞的马扩更是大张旗鼓,要与咱死战到底。我猜测,这暗花便是出自开封,可是却查不出线索。”
完颜宗望闻听,面皮不禁抽搐了一下。
半晌后,他抬起头道:“不过些许乌合之众,若真打来,便杀个干净。”
萧庆苦笑道:“郎君说得却不错,可儿郎们手无寸铁,那些盗匪却持有刀剑……从开封一路向北,两千里之遥。沿途山寨盗匪无数,大大小小加起来,便有数十万人。便儿郎们能战,又如何抵得住这许多盗匪?我也正为此,感到头疼。”
是啊,从开封一路北上,路途遥远。
不管是走河东路还是走河北路,沿途盗匪横行。
单只是河北路,便有西山和尚洞与五马寨两处盗匪,人数加起来也近十万之众。
这些个盗匪若真杀红了眼,两万女真人就算手持刀枪,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萧庆道:“却不得不说,这发出暗花的人厉害。
二十万贯,足以让许多人眼红。即便是咱派人前去收买,没几个月时间也难成事……问题就在于,咱们不能在此逗留太久。传扬出去,便是咱大金怕了那些南人。
今郎君新败,上京震动。
若有人趁此机会动作,少不得又要一番苦战。到时候,我大金必然会元气大丧……”
完颜宗望闻听,也沉默了!
“如此,该如何是好?”
“其他人都好办,关键是郎君必须安全返回。
咱在到达开封之前,已派人回转上京,通知国师前来相助。在此之前,却要郎君再受些委屈,多隐忍几日。待国师到达后,会保护郎君离开东京。只是,郎君却不得与儿郎们同行。”
完颜宗望眼中闪过一抹冷芒,半晌后道:“这是粘罕的主意?”
萧庆一怔,却未回答。
完颜宗望叹了口气,“好吧,咱也知道,此事与老萧你无关,便听从你的吩咐便是。”
二殿下真个是成熟了!
若在从前,他绝不会这样轻易低头。
而现在,完颜宗望却学会了隐忍,这也让萧庆为之感慨。
大宋朝堂上争斗不止,大金其实也差不太多。只不过,大金的朝堂争斗,多局限于几大掌兵的郎君之间。比如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两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从未停止。
但这些事,便不是他萧庆一个外臣可以参与。
他只需要终于完颜吴乞买一人便可,不管是完颜粘罕也好,完颜斡离不也罢,便斗个你死我活,与他也没有干系。
“二郎君请好生歇息,咱便回驿站去了。
若有什么需要,便让人与咱说,咱自会设法解决。”
“老萧,还真个有一桩事要麻烦你。”
“请郎君吩咐。”
“这两日,我听先生读书,颇有感悟。
这南人虽说懦弱,确真个有些好东西……所以我想请你帮我多找些书来,让先生为我诵读。否则每日呆在这里,也恁憋屈,总要找些消遣,不知你能否帮我一遭?”
“却不知,郎君要听甚书?”
完颜宗望顿时笑逐颜开,“我听那先生说,读史可以明智。
所以咱也想多听些史书,便找些一些可好?那先生说,南人史书中,史记、汉书和三国志不错。便请先生为我找来这三本书……另外,南人有名士名叫司马光,曾作《资治通鉴》。咱也非常好奇,老萧你若有门路,不妨费心,为我寻找此书。”
萧庆听罢,不由得一蹙眉。
这通译也忒多事,史记汉书和三国志还好找一些,可是那《资治通鉴》确有些麻烦。
徽宗皇帝废元佑党人著作,那司马光便是元佑党魁,他的著作自然也属于禁书之列。哪怕民间流传颇广,可要想找来全套,却不是一桩易事。不过,完颜宗望既然提出来要求,萧庆也不好拒绝。思忖片刻后,他便点头应下。与完颜宗望又交谈了几句话之后,萧庆告辞离去。
出院门,他直奔驿站。
却不知在他走出院门的一刹那,路旁一个摆摊的小贩却眼睛一亮,好奇的向那宅院看了一眼。
卷五 靖康耻 第317章 原来是他!
“你确定,那个人是女直人?”
玉尹坐直身子,凝视着眼前的男子。
说是男子,倒不如用少年来形容更加妥帖。他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一身灰色布衣,洗的有些发白。相貌很清秀,说话时甚至会红了脸,给人一种羞涩的感受。
少年名叫郓哥,也算是开封府的泼皮。
平日里靠贩卖果子为生,走街串巷,人面颇广。
玉尹手底下,原本也有这么一个人物,便是黄小七的堂弟黄文涛。不过开封之围时,黄文涛在朝阳门之战战死,时常令玉尹感到可惜。这郓哥是吉普的徒弟,也是李宝的徒孙。此时,他站在玉府的大堂上,有些战战兢兢,看上去很紧张。
“郓哥,郎君问你话,你要好生回答。”
李宝看出郓哥有些紧张,便笑着道:“你只管把你看到的,一五一十与郎君说明便好。”
而今的玉尹,已不是当初那个马行街贩肉的屠户。
坐在那里,自有一番威严,便是李宝这等桀骜之辈,也不敢再轻易唤玉尹的诨号。
郓哥深吸一口气,问了下心神。
“那日金国使团进城时,小底正好在驿站门口。
当时那人还着人向小底买了果子,所以小底对那人的印象很深。昨日那人虽换了衣服,可小底还是一眼认出来他。当时便觉得有些奇怪,他既然是使团的人。为何会出现在民宅中?
加之先前虏贼细作的事情,小底便非常留意。
等那人走了后,小底还专门上去敲门,问住在宅子里的人要不要新鲜果子。那厮倒是没有对小底怀疑,还买了些果子去。当时小底与那宅子里的人盘了两句,虽然那厮说的一口官话,可小底还是能听得出来。他不是本地人,还带着燕云之地的口音。”
这家伙,还真个聪明。
不过也就是他这种人。才不会被人怀疑吧……
这厮长了一副好面皮,若不是知道他的底细,便是自己初次和他交道。也会着了道。
玉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笑意。
他点点头,沉吟片刻后又道:“你怎知他是燕云口音?”
“郎君却说笑,这开封府里,南来北往的人不少,土门巷子里住的也多是燕云汉人。
小底走街串巷,没少和那帮子人打交道。
这耳朵灵的很,只要他一吐口,便能听出个端倪来。”
土门巷子,在草场街一带。
不少北来客商云集那里。做些贩马的勾当。若运气好时,说不得还能买来海东青。玉尹在这开封府也生活了几年,虽不说对开封府了若指掌,但土门巷子却也知道。
“你这厮,却生了副好耳朵。”
玉尹想了想。又问道:“能不能设法打听清楚,那宅子里有几个人。此外,设法确定那个去宅子里的家伙,在使团里是什么身份?”
郓哥搔搔头,羞涩一笑,“这有何难。只是需要些时日才成。”
“要多久?”
郓哥歪着头,思忖半晌后道:“三天!”
玉尹道:“不成,三天有些长了,最多两天……另外,还请李教头派人帮衬一下,盯死那民宅和驿站两处地方。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还请李教头尽快告知。”
李宝微微一笑,“却不当事。”
而今,他凭借玉尹的支持,联合蒋门神和张三麻子等人,在暗中整合了开封团头。
整个开封城,大小团头,皆听命于李宝,可谓是风光无限。
说难听点,这厮如今便是开封城的流氓头子。
若真个去盯个人,打听个消息,着实不算困难。
这李宝,仿佛是天生吃这行饭的人,混的风生水起。玉尹也是暗自庆幸,和李宝化干戈为玉帛。若不然的话,他在这开封虽说是有头脸的人物,却也比不得如今,消息灵通。
玉尹命高泽民取了一贯赏钱于郓哥,便让他走了。
李宝却留下来,似乎有事情要说。
“李教头,莫非还有事?”
李宝犹豫了一下,轻声道:“说来不怕郎君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