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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多福!
玉尹认出那车上唤他的女子,忙快步走下长堤。
北宋的皇家子弟,时常出皇宫游耍。由于种种原因,这些皇室子弟多轻车简行,很少前呼后拥的耀武扬威。换句话说,北宋的皇室子弟大都显得非常低调!便是徽宗皇帝为端王时,也极少纵马在开封城内疾驰。这种风尚,也使得开封众多官宦子弟随之效仿。便是那朝中一品大员出门,了不得带十几个随从,就已是隆重。
赵多福,也就是柔福帝姬坐在车上,前后不过十余名骨朵子相随。
算算时间,从去岁乔迁新之后,玉尹便再也没有见过柔福帝姬,倒是和茂德帝姬有过几次接触。
如今见柔福帝姬,却见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般,清丽秀美。
玉尹上前唱了个肥喏:“小乙见过柔……”
“小乙,直恁多的礼数,却不把我做朋友吗?
之前听人说你去了杭州,又何时返回?嘻嘻,你这一去大半年,京城里却是好生冷清。”
“哦?”
“自小乙你那部《牡丹亭》唱罢,再无好戏登台。
你原先那部《梁祝》虽妙,可是被那些无聊人搅得乱七八糟,全无半点意思……我已经看了好多次牡丹亭,有些腻烦了,却不知你而今,可有做过些新曲吗?”
牡丹亭唱罢,再无杂剧!
而今开封城里,几乎是家家演唱牡丹亭,虽是优美,却又显得有些单调。
似赵多福这种兔脱性子,听一两回还好,算是听个新鲜。可若听上十回二十回三十回,再好听的戏,也会令人感到厌烦。她倒是没有把玉尹当外人,上来便讨要新曲。
玉尹苦笑道:“帝姬休取笑小底。
那《牡丹亭》不过小底妙手偶得,如何能够接连创作?再者说了,小底此次前去杭州,先是大病经月,而后又忙于公务,如何有时间创作呢?”
赵多福小嘴一噘,好生不快。
“我不管,你写了《牡丹亭》却已是道尽了才子佳人,我而今看甚小唱杂剧,都没得兴趣。
你要赔我,一定要再写出一部好剧来……若不然,若不然……”
说到这里,赵多福俏脸一红,而后做出恶狠狠的模样,挥舞着小拳头道:“便与燕奴姐姐说,你在杭州风流快活……到时候把你抓进宫里,每日逼着你写出新作。”
那小女儿的心思,玉尹哪儿能知晓。
只是见赵多福这娇俏模样,却忍不住哈哈大笑……
才子佳人吗?
玉尹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只是那念头一闪即逝……红楼虽好,若在太平时尚可抄袭,可在这危局中,却真个不适合。
“帝姬这是要往何处?”
玉尹忙把话题岔开,不想继续谈论。
赵多福娇笑道:“今晚十九哥在丰乐楼设宴,宴请一些文人名士,说是有热闹可以看。
反正闲来也无甚事做,我便去凑个热闹。
对了,既然是诗社,怎可没有小乙参加……十九哥对小乙的《牡丹亭》也是赞不绝口,更对小乙的琴艺倾倒。不如便随我前去,左右无甚事,便与我说说你在杭州的事情。”
“这……不太合适吧。”
“有甚不合适,反正你也没事,便随我走吧。”
卷五 靖康耻 第252章 这家伙不简单!
丰乐楼看似并无太大变化,只是与往昔相比,多少有些冷清。
时将夜,若去年此时,正人满为患,车水马龙。而今虽依旧是宾客盈门,却又少了几分雍容大气。
自去岁花魁争选,潘楼徐婆惜一举登顶夺魁,对樊楼的打击,不言而喻。
这也是自封宜奴以来,潘楼的二连胜。
此后,丰乐楼便有了‘买椟还珠’的名声。想当初,马娘子率先得了《梁祝》的曲子,偏不肯要玉尹编排,交给了一帮子国子监的人负责。结果却便宜了潘楼,凭借玉尹所写的《牡丹亭》一举登顶,直让丰乐楼成了人们口耳相传的笑话。
丰乐楼雄踞开封七十二正店之首,已有百年。
这百年间,树敌无数,更得罪了不少人……见丰乐楼落败,自然被许多人所耻笑。
也就是丰乐楼的底子雄厚,说不得便已经破败。
站在马行街口上,玉尹看着那巍峨的丰乐楼,感触颇深。
一年前,这丰乐楼只得让他仰视,而今却已能成了座上客。巷口的玉家铺子,也已是改头换面。比之早先方寸之地的肉铺,而今已经连成一片,生意也格外兴隆。
当玉尹出现时,顿时令得彩楼中的姐儿们惊呼。
“是小乙哥回来了……”
“你这骚货休得乱讲,小乙哥也是你能称呼,当尊一声大官人才是。”
“呸,小乙哥便是小乙哥。便一百年还是那马行街上的小乙哥……啊,他朝我笑了!”
姐儿粉头们七嘴八舌,自然令场面有些混乱。
柔福帝姬走到玉尹身旁,“看不出,小乙人面甚好。”
这话听上去似乎是在夸赞,可怎地都让人觉得,这是赌气之言。甚至还有些醋意。
玉尹愣了一下,“赵姑娘休取笑自家。”
一路行来,玉尹最初是称呼赵多福帝姬。却令赵多福颇为不满,便改作了‘姑娘’的称呼。
“这许多小姐见小乙来欢呼,岂不是说明你脸面甚大?”
“我……自家这一年来。就未来过丰乐楼。
至于早前,也只是因和俏枝儿有过节,才与丰乐楼有些交集,赵姑娘何故取笑呢?”
赵多福并未生气,只是看着那些姐儿见到玉尹时,一个个好像恶狼盯上了美味可口的小绵羊。那种模样,让她有些吃味。加之玉尹还回应了一下,更让赵多福不太高兴。这些话,不过是赌气的言语,当不得真。听玉尹这么一说。赵多福便眉开眼笑。
“我不管,常听姐姐说你们男人最喜欢来这等烟花之地……你以后,可不许这样。”
话出口,顿觉失言。
赵多福小脸儿一红,心头小鹿噗通乱跳。
那模样。若是被赵佶看到,必然会大声惊呼:“这还是我家嬛嬛吗?”
活脱脱,一个怀春少女的模样。
赵多福年十五岁,在北宋时,这年纪多已嫁为人妇。只是一来她身为帝姬,婚姻便不似普通人家那般随性。二来也是赵佶对她万般宠爱,所以迟迟不肯为她寻找婆家。
不过玉尹此时,却未留意赵多福这话语中的语病。
却见从丰乐楼中走出一名女子,姿容绝美,衣着简朴,却又透出一股子妩媚之气。
“小乙哥怎也来了?”
那女子见到玉尹,先是一怔,旋即便露出欣喜之色。
她快步上前,笑嘻嘻道:“方才在楼里还说,今日诗社若少了小乙,也少了几分滋味。却不想小乙竟也来了……之前便听人说小乙回来,怎地也不来楼中做客?”
那女子,正是冯筝。
看她这一副热情模样,玉尹心里一声轻叹。
若非知道她底细,说不得也要被她迷惑……也是如此人物,方可以八面玲珑,站稳脚跟吧。
冯筝的身份,开封城里知者不多,玉尹也只告诉过李清照和茂德帝姬。
可如今,李清照已返回青州老家的归来堂整理金石文物;茂德帝姬虽贵为公主,却也不能随随便便找冯筝麻烦。这上行首之名或许不甚入耳,却是个万众瞩目的角色。那许多人都在关注她,茂德帝姬想要拿下冯筝,恐怕也要多费一番心思。
没个真凭实据,茂德帝姬也不好动手。
玉尹也露出笑容,唱了个肥喏道:“冯娘子取笑了,自家不过应奉局武官,焉有资格参加诗社?今日自家是陪赵姑娘来,也只是想要增长些见识,学些礼数。”
不经意间,玉尹扯了虎皮做大旗。
他虽然没有说出赵多福身份,却点出她姓‘赵’的事实。这可是国姓,以冯筝之聪明,焉能看不出端倪。更不要说,赵多福乘坐的马车不同寻常,再加上她身边跟随的那些骨朵子们,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冯筝又岂能猜不出,赵多福的身份?
之所以如此,是想要告诉那些对他心怀不轨的人知,自家背后也并非没有靠山!
想来通过冯筝之口,可以很快把这信息传出去,也算是一个警告。
我玉小乙,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冯筝美目光彩一闪,旋即娇笑道:“原来是赵姑娘亲来,便快请入内……话说小乙哥,也不得太厚此薄彼。之前为潘楼编排了一曲,不知何时可为奴也编排一回?”
玉尹笑呵呵道:“少不得,少不得!”
重生以来,他也学会了虚以为蛇。
有些时候你必须要学会这些,哪怕是心中再不喜,也不能形于颜色。
这一年来的遭遇,你可以说玉尹圆滑了。也可以说玉尹有了城府。但这等时候,若不学会圆滑,若没有些城府,又怎可生存于这世上?活着,有时候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