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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厮儿,有点‘假小子’的意思。
换句话说,便是乔贵妃和韦妃曾经是同性恋的意思。
这等宫中秘闻,宋徽宗时常会与李师师知晓。
而在座这两个人,又都是李师师最信赖的人,所以言语中也就少了那许多顾忌。
封宜奴顿时露出恍然之色,“怪不得如此!”
“那岂不是说小乙便真个没了机会?”
李师师没有回答,只默默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目光朝着水榭远处的花园看去,轻轻叹了口气。
那男子,正是潘楼大金主,夷州豪商司马静。
他沉默良久,只从口中吐出一句:“如此,端地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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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尹并不知道,在这流苏园深处,正有人在谈论他。
指点了徐婆惜之后,他便让杨再兴送徐婆惜回潘楼,自己则独自一人,离开流苏园。
夜已深,镇安坊格外安宁。
远处,可以看到来回巡逻的禁军。
据说这镇安坊从前并没有这么守卫森严,甚至在一段时间里,治安非常的混乱……
可是随着李师师得了官家宠爱,这边的治安便得到了改善。
白天,这里会是开封府着重关注的地方,小小镇安坊内,竟设立了六家军铺,近百名铺兵;晚上,这里每隔半个时辰,便会有一队禁军巡逻走动。如此状况下,那些原本在镇安坊讨生活的泼皮闲汉们,都灰溜溜的离开,更不敢在这里惹事。
如此一来,却使得镇安坊的治安,几近于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程度。
为一女子而如此挥霍国家暴力机关的力量,玉尹对宋徽宗,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才好。也许正应了后来编撰《宋史》的元丞相脱脱所言:宋徽宗这个人做什么都可以,偏就不能做皇帝。他别的什么都能做好,只有皇帝这位子做不好!
这,算不算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范畴呢?
玉尹想到这里,忍不住轻轻摇头,叹息一声后,负手缓缓离去……
第二天,清晨小雨。
天还没亮,玉尹就被燕奴唤醒。
“九儿姐,这才卯时……今日又不练功,怎起恁早?”
玉尹揉着眼睛,看外面天色还有些发昏,忍不住揉着眼睛抱怨起来。
燕奴则一瞪眼睛,轻声道:“小乙哥难不成忘了,今日要和奴一起,去拜访师叔。”
“啊?”
玉尹这才醒悟过来,忙翻身坐起。
昨夜回家时,燕奴便和他商议这件事。
说是已经打听清楚了陈希真的住处,要玉尹和她一同前去拜访。
玉尹昨晚也是有些疲惫,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便答应了……可现在,真要去拜访陈希真吗?
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陈希真那干枯瘦小的形容,玉尹激灵灵打了个寒蝉。
总觉得陈希真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受,玉尹说实话,心里面对这个人有些畏惧……
“九儿姐,下雨呢。”
“奴知道啊,所以师叔这时候一定在家。
奴打听过了,师叔平日里并不住在御拳馆,而是住在他徒弟的家中,便离此不愿,开宝寺旁边……小乙哥,你莫不是要反悔吗?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食言而肥。”
“呀,九儿姐连食言而肥都能出来,却是长进不少。”
“那当然……小乙哥,你休要岔开话题,快起床洗漱,穿好衣服,咱们早先过去。”
燕奴一声娇喝,玉尹心知是躲不过了。
苦笑着摇头,从床上下地,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门口洗漱起来……
卷三 风波恶 第168章 教不得你
细雨靡靡,东京开封进入一个多雨时节。
清晨,雨雾笼罩开封,远远看去,一派迷蒙。长街上,车水马龙,行人步履匆匆。
正是忙碌的时候,即便是这靡靡细雨,也无法阻拦住人们的热情。
玉尹突然想起一桩事。
后世开封多水患,为何北宋却没有这种状况出现?
至少重生这许久辰光,开封城从没有出现过大规模的水患。
有心找人请教,却又不知道该请教何人。也许李逸风能够知道一二,回头找他打听一番再说。玉尹总觉得,后世开封之所以水患连连,甚至来北宋都城开封也被湮没在尘沙之中,必然有一些道理。只是水土流失的原因吗?怕也不太尽然。
“小乙哥,前面就是开宝寺了!”
就在玉尹思绪飘飞的时候,燕奴清脆的声音响起。
抬头看,只见蒙蒙雨雾里,隐约可见一座巍峨的寺院。
开宝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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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提起开宝寺,也许很多人都不清楚。
但提起开宝寺里的一座建筑,想必便有不少人知道,那边是开宝寺塔,也就是后世所说的开封铁塔。
宋太宗赵光义时期,吴越王钱俶将阿育王佛舍利送至开封。
太宗也许是为求乞免灾去难,也许是心怀别念,便在开宝寺中把佛舍利埋在地下,并让当时著名的工匠喻浩在佛舍利上方建在木塔。木塔建成后,共十三层,高约129米,定名福胜塔。然则庆历七年,这座历时七年建成的木塔早雷电轰击焚毁。
皇佑元年,也就是公元1049年,朝廷又下令,命工匠按照木塔式样,改用铁色琉璃瓦,在开宝寺福胜院东边上方院内的夷山重建主塔,改名为灵感塔。又因塔身琉璃砖瓦的颜色混入铁铸,所以开封人又把这灵感塔,称之为‘铁塔’。
前世,玉尹也曾参观过铁塔。
不过那时候的铁塔,并非而今这座铁塔。
勿论是从规模还是格局来看,都远远没有而今这种神韵。
玉尹突然停下了脚步,驻足观看良久,才随着燕奴绕过开宝寺山门,往永兴坊走去。
“师叔怎地住在这边?”
“却不知道,只说是他早年曾收了个徒弟,便定居永兴坊。
这次师叔出任御拳馆天字房教头,本来可以住在御拳馆安排的住处,可他却执意在这边安家。不过,他那徒弟已经过世,留下一子,住在这边……对了小乙,说不定你还认得师叔那个徒孙,便是之前负责给咱家里送草料的齐掌柜,齐龙腾。”
“啊?”
玉尹听罢,不由得吃了一惊。
“我可记得,齐龙腾不像是习武之人。”
“那我就不清楚了……”
夫妻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不知不觉中,两人便来到了一座宅院门口。
燕奴上前叩响门扉,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听到院子里传来脚步声,紧跟着一个稚嫩的女声传来,“谁在外面?”
“敢问这里是老齐精料掌柜家吗?”
“我阿爹不在。”
话音放落,门开了。
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粉红色小袄的女童,梳着个双鸦髻,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打量玉尹和燕奴两人,“阿爹一早便去店里了,你们若找阿爹,便去店里吧。”
燕奴嘻嘻一笑,蹲下身子,“你可是紫萱?”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名字?”
小女童一脸好奇之色,天真烂漫的回答。
玉尹眉毛一挑,看样子燕奴为了找陈希真请教,还真个是下了一番功夫。
就在这时候,院子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紫萱乖儿,又是哪个在门外面呱噪?”
那声音犹如破锣,嘶哑难听。
玉尹立刻听出来说话的人,正是陈希真。
虽然和陈希真没有过太多交道,但是对陈希真的声音,玉尹可是一点也不陌生。
小丫头回头道:“师爷爷,是来阿爹的。”
燕奴忙开口道:“侄女周燕奴,特来拜会师叔。”
小丫头一愣,疑惑的看着燕奴。
而院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半晌之后,便听陈希真说道:“丫头,既然来了,便进来吧。”
小丫头让开了路,仍一脸的好奇之色。
玉尹和燕奴迈步走进来,就见这院子不大,左右两间房,正中央是一个厅堂。陈希真正站在厅堂门口,看到玉尹,他突然笑了,“小子倒是好耐心,居然现在才来。
丫头,上次见你时,你才刚出生。
这一晃十七年过去,却已经变成大丫头了……来来来,让师叔看看,确是有你阿娘的模样。”
燕奴的母亲,在她还没有记事的时候便故去了。
据燕奴说,她母亲是在四十多岁才生下了她,元气亏损极为严重。当时安道全不在开封,以至于找不到好医生诊治。于是,生下燕奴没过多久,便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燕奴脸上露出黯然之色,上前与陈希真唱了个肥喏,而后招呼玉尹见礼。
“好了,休要客气。
这小子去踢御拳馆的时候,可是张狂的紧。学了些皮毛功夫,便要学人踢馆……也亏得那天我拦住了周凤山,否则你这家伙,少不得要被教训一番。以后小心着点,莫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