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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平几次搏杀,除了在青冢寨突围之外,便只有在来可敦城的途中,和女真人的几次交锋。
不过,别看他没有战阵经验,可是心思却很缜密。
否则余黎燕也不会在招揽了萧乞薛之后,便把兵马都交给萧孛要合。若仅仅是耶律习泥烈的命令,在可敦城用处并不算大,最多做个挂名的都统,不会有任何实权。
偏偏萧乞薛把兵马交给了萧孛要合,才使他能够指挥调集兵马。
发现城中动荡不堪,萧孛要合并没有立刻行动,而是敏锐的觉察到其中的不寻常。
“萧都统,你的意思是……”
“内奸,城中必有内奸。”
“这不可能!”
马本特立刻大声道:“大将军麾下,皆忠勇之士。
两位将军也都是忠心耿耿,怎可能会谋逆?”
“将军不叛,兵马不乱……可是这城里还有斡鲁朵!对,必然是那些该死的瓦里,否则城里决不可能会出现如此动荡。传我命令,让大家小心。马本特,你立刻调集本部兵马,藏于城门两侧。若我估计不错,过一会儿必然会有瓦里到来。
一俟他们要夺取城门,便格杀勿论。”
马本特有些不太相信宫卫和瓦里们会暴乱,可是军令如山,虽然不太情愿,他还是带着本部兵马,迅速跑下城楼。与此同时,萧孛要合也是忐忑不安。这城中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小乙之前曾对我说,要防范耶律大石,难道说,真的是他?
萧孛要合想到这里,也有些慌了神儿。
犹豫了一下之后,他招手唤来城头上的将军,“石烈达剌干,你可忠于我大辽吗?”
石烈,是太祖二十部后裔部落。
这达剌干年约三十上下,听萧孛要合这般说话,顿时勃然大怒,“我石烈一家,十余代为大辽尽忠,咱又怎能背叛大辽?”
“达剌干,咱有种预感,四太子恐怕有危险。
只是这边实在太过于混乱,咱也无法给你太多支援。咱信你是大忠臣,却只能给你两百兵卒。咱要你立刻前往署衙,沿途若遇到兵马,尽量招揽,若有叛军,则格杀勿论。
今夜,是关系咱大辽国祚,你能否顺利抵达署衙,便是咱大辽国祚存亡的关键……
达剌干,咱可以信你吗?”
石烈达剌干面红耳赤,身子更颤抖不停。
他不是因为恐惧而颤抖,而是在激动,在兴奋……探手抄起一口沉甸甸的金背大环刀,石烈达剌干道:“萧孛要合,咱之前不太服你,因为你从无经验,却窃据都统之位。可是今日,咱听你的!可敦城的大门,咱便交给你!咱这就前去营救四太子,若四太子救不得,便是咱已经战死……萧孛要合,这里便拜托你了。”
“那四太子之命,也就拜托达剌干将军。
还有,小心耶律大石,要保护好蜀国公主……那是咱大辽国所剩不多的血脉。”
萧孛要合肯定不会说,要保护余黎燕,耶律习泥烈的死活,无关紧要。
但必要的提醒还是要有。
石烈达剌干点头,立刻点了二百兵卒,迅速冲下城头,朝着署衙方向飞奔而去……
公主,孛要合能做的,便只有这些。
如果天不佑我大辽,孛要合今日便在这可敦城的城头上战死,也算不负公主厚望。
“都统,黑山军来了!”
就在萧孛要合正思忖时,忽听有人叫喊。
黑山军正缓缓向可敦城逼近,不过却没有了先前的那种凶猛。
与此同时,一队人马正迅速朝着可敦城的城门毕竟,为首是两名斡鲁朵,在他们身后,则跟着二三百名衣着看上非常混乱的军卒。
这些军卒,和那些辽军的装束明显不同,而且看上去极为散乱。
他们有一个统一的名字,名叫‘瓦里’,便是那些皇族、外戚、大臣之家,犹豫犯罪而降为努力的人。八百瓦里,说穿了就是八百奴隶,正迅速赶来可敦城头。
萧孛要合面色凝重,心里面更紧张万分。
“弓箭手,黑山军不到百步距离,不得放箭……给我把他们阻挡在五十步外,绝不可令其靠近城门。
其余人,随我来!”
腹背受敌,前后夹击……
萧孛要合率领一百名弓箭手,站在内墙驰道上,看着远处的瓦里,正迅速逼近……
大辽生死存亡,便在今夜见分晓!
萧孛要合想到这里,抬手取来一张黑漆弓,捻一支点钢箭,“听咱号令,准备放箭!”
卷二 鹧鸪天 第103章 血色可敦城(五)
可敦城的喊杀声,从焰火在空中出现之后,就没有停止过。
如果没有坡里括的协助,单凭二百黑山军,虽然能制造出一些混乱,但决不可能形成麻烦。
喊杀声越来越大,烈焰熊熊。
几乎大半个城池都被火光所笼罩,可敦城弥漫着浓浓血色。
坡里括忍不住猖狂大笑,手指余黎燕等人,“今日,便是我大辽国祚更替之机……
蜀国公主,你说你们为什么不好好去找陛下,偏要跑来这可敦城送死呢?”
余黎燕的眼睛似在喷火,她怀抱着耶律习泥烈,怒视坡里括,一言不发。那杆大宁笔枪就放在身边,马尔忽思和忽图黑台紧握两口短刀,则拦在余黎燕的身前。
署衙庭院,弥漫着一股浓浓血腥气。
尸体横七竖八倒在血泊中,乙室斡鲁朵带着人,正疯狂追杀那些犹自抵抗的辽军。
“公主,咱们输了!”
萧乞薛突然朝余黎燕苦涩一笑,而后缓缓站起身来。
他捧着断臂,向坡里括走去,步履蹒跚,每走一步,脚下都会有一个醒目的血印子。
“乞里活,你还想顽抗吗?”
坡里括手持腰刀,向后退了一步。
别看他手里拿着刀,可是对萧乞薛是真的害怕。
哪知道萧乞薛却噗通跪在地上,“坡里括,你我同僚多年,还请看在以往的交情上,饶我一命。”
“乞里活,你怎可如此。”
耶律习泥烈倒在余黎燕怀中,伤口鲜血汩汩流淌。
方才那斡鲁朵在瞬间刺了他十几下,眼见着已经断了生机。靠着一口气吊着,他才撑到现在。却不想萧乞薛竟然祈求活命,耶律习泥烈顿时大怒,更喷出一口鲜血。
坡里括却笑了!
“乞里活你这是干什么?
咱这么多年的交情,若非是逼到这份上,咱又怎忍心对你下毒手?只要你肯归降,使君胸怀宽广,定然会饶你性命。不如这样,你去和儿郎们说一声,归降使君。大家同为大辽国祚,死伤的都是咱大辽勇士……诶,乞里活,你这是怎地?”
坡里括正说着,却不想萧乞薛一头栽倒在血泊中。
他连忙上前,一把将萧乞薛搀扶来。方才说的那些话,坡里括倒不是敷衍,而是真心实意。和萧乞薛搭档这么多年,这交情也深厚的紧。人都说他二人狼狈为奸,便是狼狈,也是合作多年的狼狈。内心深处,坡里括还真不愿意杀死萧乞薛。
“坡里括,小心!”
哪知当坡里括刚搀扶起萧乞薛的时候,耳边就响起乙室斡鲁朵的叫喊声。
萧乞薛此时,哪里有半点虚弱的样子,一只手臂蓬的就死死唤住坡里括的腰,狞声道:“坡里括,既然多年交情,那边随咱一同死吧。”
他张开口,一口咬在坡里括的脖子上。
坡里括瞪大了眼睛,挥刀拼命劈砍萧乞薛。奈何萧乞薛已经不顾生死,任凭那口钢刀在他身上带起一蓬蓬鲜血,嘴巴仍死死咬住坡里括的喉咙。两人在血泊中翻滚着,坡里括发出凄厉的惨叫。乙室斡鲁朵冲上来,想要把坡里括救出,奈何这两人滚动不停,让他根本就无法阻止。坡里括的惨叫声越来越小,两人终于停止了翻滚。
乙室斡鲁朵上前一把将萧乞薛推开,却看到坡里括的喉咙上,有一个血洞……
萧乞薛生生咬断了坡里括的喉咙,他躺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圆,身体一抽一抽,显然已没了生机。而萧乞薛呢?早已经断气。斡鲁朵把他翻过来,却看到他一脸鲜血,口中还死死咬住坡里括的喉咙,那双环眼中,更透着一抹快活的笑容。
这说起来似乎很漫长,却发生在眨眼间。
耶律习泥烈从小到大都没有看到过如此惨烈的场景,张着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余黎燕的眼中,闪过一抹悲哀。
萧乞薛这个人,虽说贪婪,可是对大辽,真个是忠心耿耿。
这也让余黎燕改变了昔日对萧乞薛的感官……总觉得这萧乞薛是一个奸臣,可若真是奸臣,又怎能有如此刚烈举动。眼中似有一层雾气腾起,遮掩住了余黎燕的视线。她闭上眼睛,半晌后缓缓伸出手去,从地上抓起那杆大宁笔枪来,紧紧攥在手中。
连乞里活都能如此,咱乃大辽公主,便是死了,也不会向那耶律大石低头求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