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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忘遥却不知想到了什么,一股子倔强脾气上来:“为什么要事事听你!我不回去,也不想跟着你!”
“你再说一遍!”苏定逍蓦然沉下脸来,“我说过,你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不许忤逆我。”一边说着一边向苏忘遥步步逼去。
他越是这样,苏忘遥就越是不想妥协,他凛然望着他,待近得只剩一步之遥了,忽的撇开脸,无所谓道:“回去就回去。”
苏定逍一愣,随即笑开了:“想通了?我倒是有些不信了。”
苏忘遥挑着眉道:“那怎么办,说不回去父亲不高兴,说回去父亲又不信。”眉宇间颇有几分皮赖。
苏定逍眼角倏地一跳,强自压下心中怒气,将手一摊,掌心里一颗朱色药丸:“这是噬血丹,你先跟楚安回去,等我回到煞生门,自会给你解药。”
苏忘遥身子一僵,脸上满满难以置信的表情,瞬间又转成咬牙切齿的愤怒。
苏定逍道:“你是我儿子,我养了你十八年,你挪挪脚我就知道你是要往东还是往西,你心里想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还有,就算你心里不服气也不许这样阴不阴阳不阳地跟我说话。”顿了一下,沉声道,“我不喜欢你那样跟我说话。”
苏忘遥咬牙道:“难道父亲喜欢怎样我就要怎样?”说着拿了苏定逍掌中的噬血丸一口吞下,面上决绝。
苏定逍没想到他会真的吃下,愣了片刻,眼角不由自主跳得愈加厉害:“很好,苏忘遥,你怎么想离开,我便给你一年自由,你喜欢做什么赶紧去做,一年之后你若不想咳血而死……”
谁知他话未说完,苏忘遥一个转身,掠出门去。
苏定逍伸手一拉,却未拉住,他望着空空如也的掌心,也不去追,竟然就这么让苏忘遥走了。
他说他挪挪脚他就知道他是要往东还是往西,于是他偏不要让他猜到吗?
到底还是个孩子……
天边隐隐露出一点鱼肚白,苏定逍望着人消失处,脸上将笑未笑,将怒不怒……
一年半后。
三月三。
天晴。
扬城河上。
杨柳青青,白絮点点,精致的画舫顺流而下,徐徐驶进这如画烟色。
舫上的酒菜已经有些凉了,男子闭目半躺在宽大舒适的软榻上,春风拂面,却不见其冷峻的眉间半分舒展。
不但不舒展,反倒微微不耐起来。
男子倏然坐起来,手一伸,执起酒杯便要喝起来。
已经喝了很多了,他这样想着,杯子终是离了唇,男子站起身来,缓步踱至窗前,像是此刻才看见河上风光,男子扬唇,目中却还是落寞。
手一倾,杯中酒缓缓倒入河中,指上银色尾戒熠熠有光……
这一年半间,江湖上发生了很多事,先是去年三月,各路英雄豪侠齐聚姑苏燕庄,厉盟主慷慨陈词,引群情激昂,谁知出发伐苏姓魔头的前一天晚上,传出消息说是燕庄四周埋了一圈几十吨炸药,只等里面的人迈出来粉身碎骨。
可是那燕庄是厉盟主家处,哪有被埋了几十吨炸药而不知的道理,偏有人不信邪,以身试险,没一个活着回来的。
被困了两天,众人的食物饮水又出了问题,一查,是庄内一口井中被人下了药,众人要厉盟主拿个主意,厉盟主却一味敷衍,像是众人的生死与他无关似的,便有人说“这厉盟主其实是煞生门的人。”
“既是煞生门的人,又怎么可能召集大家伐煞生门?”
“还没看出来吗?这就是个大陷阱,现在大家不都被引来这死地了吗?”
……
大家议论纷纷,厉盟主也不急着澄清,倒是有位苏姓少年挺身而出,一番曲折,救众人于危难之间。
众人得救之后,再不去想伐煞生门之事,偃旗息鼓一阵开始热热闹闹地要推选新的武林盟主,少林了生大师推那苏姓少年,支持者众,于是又有人开始质疑起少年的身份,便有一说说少年是煞生门的小魔头,对此,头脑稍微拎清点的皆嗤之以鼻:“苏少侠是小魔头?你还是说厉盟主是煞生门派来的吧!”
又有人说:“哎,其实这苏少侠是南宫家后人呢……”
“哎呀,那不更好,煞生门杀了南宫一家,苏少侠早晚有一天带大家灭了那魔头!”
“可是我怎么听说南宫家不是煞生门灭的……”
……
这场热热闹闹的推选持续了两个多月,当大家快要达成一致,却发现不见了未来盟主,有人回头去看旧盟主,啧啧,那旧盟主竟然跑去煞生门外跪了四天三夜。
其中缘由那简直比苏少侠的身份还要难以考证,也就燕庄里的人能猜出一二了。
年前,厉盟主——也就是燕庄的厉少爷带了个人回来,男的,姓季,顶多也就二十七八,长得比年轻时候的厉夫人还要好看。
“哎,长成那样,也就怪不得少爷会……”
很多话说到这地步就不方便再往下说了,总之自从那人来了一两个月之后厉少爷就再也不睡自己房了,而燕庄的侍女到了晚上都不太敢往那位季公子房前过——不小心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多臊人。
只是不管晚上那声音有多臊人,到了白天季公子是从来不给厉少爷好脸色看的,就算他偶尔对厉少爷笑,那笑也是冷冰冰的。
再后来,那位季公子忽然得了什么怪病,时不时咳血,身子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大夫请了一个又一个,吃什么药都不管用,再后来就明白了,原来不是病,是中了什么毒,叫噬血。
厉盟主跪在煞生门外的第四天晚上,周放策马赶来:“少爷,煞生门的人已将解药送到庄上,三……”顿了下到,“季公子已经没事了。”
厉盟主快马加鞭赶回燕庄,却被告知季公子已经离开。
“门主!”
回到扬州河的画舫之上,苏定逍手中一杯酒倾尽,见到楚安身后身姿挺拔的少年,心脏砰砰砰地似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般,面上却压抑着不露一点声色。
一年半未见,苏忘遥倒也没觉得不自在,只是有些不习惯父亲一直盯着他瞧,轻咳了一声道:“父亲。”
待入座,酒水满上,各自饮了一杯,苏定逍道:“当日你吃的不是噬血丹。”
苏忘遥道:“我知道。”
若是噬血丹,半年前早就没命了。
“没想到你会吃下去,幸好不是噬血丹。噬血丹是毒药,即便最后解了,多少还是会对身体不利。”苏定逍倏然握紧了手中酒杯,眸中微动,语气却仍是温和的,“你竟毫不犹豫地吃下去了,你就那么想离开?”
苏忘遥不语,默默又喝了一杯,水红色的唇抿上平整细腻的杯沿,好一番风景。
苏定逍缓缓将酒杯松了,手伸过去,指尖划过苏忘遥眉骨处,似有若无。
苏忘遥一惊,眼中闪过一抹慌张,放下酒杯不自然道:“我该走了。”说着便要站起来。
哪知刚站起来,一个趔趄跌了回去,扶着桌子试了好几次,但觉身上无力,怎么都站不起来。
才喝了四杯不到,脑袋也很清晰,不可能是喝醉了。
苏忘遥不解:“为什么?”
苏定逍慢悠悠将剩下的半杯酒喝下,轻轻叹了一声。
“我在你杯子上下了药。”
第二六章
“别碰我……”
撑着桌角的手臂微微有些发抖,苏忘遥勉力撑着才不至让自己倒下去。
舱内酒菜已被吩咐撤走,四周围的竹帘子也被放下,在这个相对静谧昏暗的环境里,气氛越来越压抑,一举一动都被无限放大。
燥热有力的指抚过苏忘遥苍白的脸颊,从额角落到唇下,流连一阵,倏然扣住下巴。
苏忘遥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努力想别过脸去,只是身上无力,根本就动不了。
苏定逍靠近了些,眸中暗沉,不动声色加深指上的力道。
苏忘遥既尴尬又气愤,下巴被捏得生疼,聚起一点气力挥拳打去,整个人顿失了平衡。
苏定逍拦腰一搂将人稳稳接住,凑去他耳边,轻轻笑着揶揄道:“这算什么?投怀送抱?”
苏忘遥脸色一变,奋力挣了一挣:“放开我!”
“嘘!不要乱动!”
两个人的胸膛贴得没有一丝缝隙,苏忘遥隔着衣衫感觉到对方腹下火热的欲望,身体一僵,果然就不动了。
苏定逍静静抱了他一阵,水光从竹帘缝隙里透进来,隐隐浮动,意外地祥和安静。
苏忘遥只当父亲在努力压制,配合着一动不动,心中柔软处被牵动,一年半,他又何尝不想念自己父亲,其实只要苏定逍不对他做什么,他也是很愿意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