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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次,贝利亚尔头一回从正门走进王宫,一路扬长,游览了寻常人见不到的王岛风光。
尤其是穿越后殿的那段路,他的目光忍不住来回游走,一颗心堵在嗓子眼,还要保证引路的总管看不出他的异常。
他其实好想大声呼喊安朵斯的名字,脑海中不断想象安朵斯看见他时喜出望外的神情。
但很快,后殿已经甩在身后了。
心情镇静下来,贝利亚尔才意识到刚才的想象有多弱智,他现在易了容,安朵斯能认出他来才是活见鬼呢!
总之,按照事前计划好的一步步来,牢记艾利欧格的话,不能让陛下或莫拉格识破身份。
眼前忽然有只手来回晃动,贝利亚尔眨了眨眼,顺着手臂转过头。
“天呐,你好呆!”乔伊好笑地望着他,“收拾行李就算了,在龙面前可千万别发呆,要是让龙一蹄子蹬了,几条小命都保不住!”
贝利亚尔连连点头。
“要不回来再整理吧,我先带你去看龙厩,天色暗了就看不清咯?”
“嗯,那就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有人来陪我,我开心都来不及呢!”
王宫后方的标志性景观只有花园和训练场,西南方向有一座老旧的花坊,是撒菲耶一世时期留下的,再往后,就是山丘和溪涧。
岛屿庞大的面积难以衡量,魔王宫是最中央的,终结一切美景的存在。但岛屿上不仅只有王宫,还有许多阁僚及大公的庄园,它们坐落在山丘另一头,或漂浮的小型岛屿上。
贝利亚尔收回眺望的视线,跟着乔伊走进龙厩。
面前是一条狭长的走道,走道两边固定着木质栅栏,一列望下去少说也有二十头龙,两列就是四十头,再加上不止这一间龙厩,隔壁还有王族驯养的珍稀品种,掐指算算,光是清理龙大便就够忙上一整天。
忽然看见这么多与自己同族的生物,贝利亚尔难免有些兴奋。
虽然这些体生鳞片的原始龙族不会说话,也不会变形,但它们的平均智商和小孩差不多,当狗狗驯养蛮轻松的。
“不行哦,不要露出这么轻佻的表情。”
乔伊转头看看他,“它们很难伺候,虽然每天只喂两顿,但我们要事先调配饲料,为了保持营养均衡,每周七天的食谱要不停更换!还有,每隔三天要清理一次体表,如果有人来练习骑术,熟练地安装座椅也是必不可少的技能!”
贝利亚尔撇了撇嘴。这狗确实够难养的!
走到另一间龙厩时,乔伊的介绍更为仔细了些。
和之前那些不一样,这些王族心爱的狗狗们都有名字,连栖息地都比隔壁的大了两倍。
贝利亚尔漫不经心地看着,视线忽然被角落的一头纯黑色独角龙吸引。
太不协调了,黑色独角龙明明是遍地都有的品种,居然混进珍稀品种的聚集地……但它,与遍地都有的独角龙又稍微不太一样,是哪里不一样?
贝利亚尔忍不住朝它走去。
“千万别靠近!”乔伊压低嗓子喊了声。
贝利亚尔停住步子,眼睛依旧盯着黑色独角龙,“为什么?它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不知道,但它脾气很坏。”乔伊走过来,“我接手龙厩的时候它就在这,上一任管理员说它是某个王族亲自养大的,但后来,那个王族再也没来看它,它的脾气就越来越差。哦对了……”
乔伊的声音忽然变低,单手遮住嘴,几乎凑到贝利亚尔耳边说话,“它叫阿九,你千万别直接叫它,喂食的时候轻轻叫一声还好,我就是这么拉近关系的,花了大半年时间呢!”
“为什么叫……”贝利亚尔下意识放低嗓音,“叫阿九?”
“谁知道,可能是那位王族饲养的第九条龙吧?”
从龙厩回宿舍的路上,乔伊又带着他去了趟储粮站,用王宫发放的粮票换了些蔬菜和鸡蛋。
“埃文,看到没?”乔伊举起手里的袋子,朝贝利亚尔堆出个笑容,“以后要经常吃素啦,龙的嗅觉很灵敏,它们不喜欢沾着肉味的管理员!”
“嗯……”贝利亚尔忽然有点心痛。
“别这么委屈嘛,多吃蔬菜有利于身体健康!”
“嗯,没错。”
贝利亚尔沉默了一会儿,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之后,故作无意般开口问:“我听说,王宫这次招人是因为之前的侍从被调走了,为什么呢,做得不好?”
“才不是呢,因为隐居学习的凯亚殿下回来了,总管挑人去照顾他。”
“隐居学习?”贝利亚尔的眉角抽了抽。
“我也是听说的,”乔伊耸了下肩,“据说老早以前,陛下将他送去了梵音城堡,等他掌握了深厚的知识,再接他回来。喏,现在不就接回来了。”
有够扯淡的!贝利亚尔朝别处翻了个白眼。
安朵斯少年时期的事贝利亚尔可能不太清楚,但仅从艾利欧格和龙王阿西诺那里,他已经将三百年前的政变搞清楚了——
代表龙族势力的克鲁尼亚家族,在军事和经济领域取得了巨大成就,对魔族的扩张和发展构成威胁,以喀丽莎的婚姻为导火线,一场充满阴谋和血腥的政变拉开序幕。
魔族和龙族刚刚交好的关系再次被掷入冰窖。
而那时的安朵斯,清楚一切却不愿参与,直到喀丽莎被逼上死路,将诞下不久的龙蛋托付给他,他才鼓起勇气反抗他的父亲。
在那之前,龙蛋被秘密移交到另一位龙族手上,但卡瑞尔企图赶尽杀绝,在一次意外中,龙蛋丢失了。
那颗丢失的龙蛋就是亚尔。
回首远望,贝利亚尔的童年简直是一场噩梦。
在孤儿院成长的那段日子,因为带着龙族的体味和使魔的低等气息,他被其他孩子欺凌侮辱,直到一个中年男人收养他,他逃也似的跑出孤儿院,以为从此以后终于解脱了,后来才知道,收养他的男人只是为了领一笔抚育金。
那个男人成天喝酒赌博,哪天运气不好,回家时就要打他一顿。
贝利亚尔已经绝望了。他不敢出门,不敢说话,将内心完全封闭,没有勇气自杀,只等着有一天,那个男人能出手重一点,直接让他断气。
所以,当猫眼酒吧的老板过来接他时,他走出屋子,从没发现这个世界居然还有阳光,自己的个子居然已经长到成年人的水平了。
这也许又是一个圈套。
进入猫眼酒吧时,他这么想。但他还是跟进去了。
现在回想起来,他封闭的内心其实迫不及待想要改变,只差一个借口,如果有人愿意接近他,他一定会抓着那个人不放。
贝利亚尔现在才知道,那个人是安朵斯。
他们之间即便闹得水火不容,他也不允许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欺负安朵斯。
脚步忽然放慢了,贝利亚尔惊讶地瞪圆眼睛。
等等,他刚才忽然想起来什么——不同于从艾利欧格那里听说的故事——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百分百是他亲自经历过的!
他皱起眉头使劲回想。
“亚尔——!!”
脑海中有个模糊的人影从远处跑来,直到跑近了依然有些看不清。
“你是疯子么?!”人影将他扶住,凶狠道,“他们是成年人啊!你以为自己多有能耐,不怕死吗?!”
“我不管!”他咬着牙,“那些人侮辱你!他们嘴贱,我就要揍得他们满地找牙!!”
“现在是谁满地找牙!”
“……”
“倔驴!”
一双手伸到眼前,替他擦去了黏住睫毛的血渍,视野忽然无比清晰。
站在面前的黑发男人脸型漂亮,五官精致得如同工笔画,好看的眉毛此刻却紧紧皱着,嘴巴也抿成一条线,无处不在责怪他的莽撞。
“凯亚……不对,安朵斯,你直接把他们斩首了挂在城墙上,看谁还敢诋毁你!”
“你干嘛那么在意,不去管它,自然就没人议论了。”安朵斯用两根指头按住他头上的伤口,温暖的魔法流从头顶蔓延至全身。
“怎么能不在意?这世上能骂你的只有我!”他愤然道。
见安朵斯不作声,他顿时感觉理亏,继续低着头碎碎念:“苍天不长眼,我一番好意被当作狗屎,就算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揍他们,你能拿我怎样?哼,那些蝼蚁凭什么……”
接下来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安朵斯将他按在被太阳烤热的石墙上,深深吻了下去。
觊觎已久的唇瓣突然贴在自己嘴上,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不知该如何反应。
柔软的舌头在他双唇间徘徊,持续了五六秒,才缓慢地退出去。
安朵斯垂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