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是该部门的领导,他不送,派底下的人送,不也是不敬吗?
两难啊!
「嗯……其实我也没什麽事……就是……」
——怎麽办?他一直让普希拉唱独脚戏,再不回话的话,对方会不会认为他不礼貌?问题是:他该回什麽?普希拉的话让他很难回啊!
「……我是来看一下……没什麽大不了的……。」
普希拉的意思用白话文解释,就是:我只是来看你,并不是什麽大事,你不用送我没关系,你回去忙比较重要,但我还是很高兴你送我,不知道你几点下班,会不会很累?
没错,普希拉想讲的话「落落长」,但他就是说不出口。
不是怕说错话、也不是怕对方觉得怎样,普希拉单纯觉得难为情。
邓肯吞了一口唾沫,脸上面无表情、直视前方,心底如一条蛟龙乱窜,他好希望长官快点结束对他的折磨!
「嗯……不知道你……」
普希拉的意思是:不知道下班後有没有空,我们可以去喝一杯?我知道有一间很隐密的酒吧,对客人的隐私保护到家。
——我怎样?我怎样?
邓肯额上冒汗,他发誓他一定会更倾尽全力,回报议会和母星!他愿从此不再想升迁、转换跑道,他愿意奉献一生当个小教官,因为新兵就是军队未来的资产,所以请长官放过他吧!
虽然在许多情况下,不说出口的话,不等於没有人知道。
但以目前的情况,不说,两人都不知道彼此心里的算盘!
普希拉觉得越来越难呼吸,因为对方都不答覆他,他觉得自己好像被推上舞台却没准备好的主角,赤身裸体的被审视。
明明,邓肯根本就没在看普希拉,邓肯看的是墙壁。
两人的僵局没有维持太久,因为走廊不是为他们而生的。
「阁下!普希拉阁下!」穿著鲜豔的黄色长袍和红色披肩的男子,挥手走了过来,并跟普希拉握手。
普希拉也在那瞬间,恢复言语能力。
快得使一旁的邓肯,目瞪口呆。
「啊,这不是麦卡吉阁下吗?我听说你父亲病了,我希望他一切安好。」
「多谢关心,家父只是感冒,他不听家母劝告,硬要在下雨天飞来飞去……不说这个了,我前几天去登记申请伴侣,结果下个月就会出炉,我打算在自家住塔宴客,宣告此事,请务必赏光。」
「好的,我会和家父一同前往祝福。」
「那就麻烦你们了。」
「不会,应该的。」
对方做了个手势,邀请普希拉一同往前走,邓肯只有跟在後面的份。
「普希拉阁下,你是来办公的吗?需要我的协助吗?」
「我听说议会对配给军营的预算有争议,所以我亲自来巡视,我认为训练新兵是很重要的一环,每位军人都是从新兵往上爬的,训练的预算可不能减。」
「原来是这样……」对方做个了惊叹的表情,「普希拉阁下,我认为你的观念很正确,没有第一线的观察,是不会知道实际情况的。」
「对了,我正要离开……」
「不如我送你出去吧?」
「没问题。」
简短的对话就让一旁的邓肯学到不少,原来政治人物是这样运作的,握手、寒暄、问一下公事,然後离开……一切如行云流水般自然。
——那刚刚的普希拉大人是怎麽回事?咬到舌头了吗?
邓肯不禁担心,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麽,才害普希拉对他的态度很「不一样」。
麦卡吉阁下送普希拉到飞行平台,邓肯行军礼、目送,普希拉张开翅膀。
白,纯洁的白。
普希拉的翅膀和他的衣著相呼应,他飞走前,望了邓肯一眼,并微笑——那微笑和普希拉对成千上万人笑是一样,但邓肯却觉得哪里不同。
好像那笑,是给他的专属。
——也许……
也许普希拉只是人好,不把他这种小人物的拙态放在心上,进而安慰他罢了;一定是这样的,邓肯说服自己,但为什麽这种说法却让他心头不太舒坦呢?
麦卡吉阁下向邓肯点了个头,便回建筑物内,邓肯的「送行任务」终了,但他的目光离不开天空……
天空有一道白如油画的抹刀,抹进了他心房。
*** *** ***(第二章完,下接第三章)
第三章 典礼前奏 01
第三章 典礼前奏
1。
普希拉回到家,便直接冲进房间。
他的父亲坐在饭厅餐桌前、手指滑动虚拟萤幕看电子报,母亲和机器人在盛饭与准备餐具,晚餐已经煮好了,就等他回来。
「普希拉?」母亲在饭厅疑惑地叫著。
普希拉倒在床上,他觉得自己好像生病了!
他不是第一次去军营,但他不是每次都有机会和邓肯独处,有时候,他在训练场外看、有时候,他半路就遇到认识的人,有的是主塔官员、有的是官员子女,他只好停下来和他们寒暄、并藉故离开。
他的胸口还在怦跳,他觉得心脏好像快要跳出胸腔了!
他滚进被窝,把脸埋在枕头里。
他忘了从什麽时候开始,见到邓肯就会有这种特别的感觉,起先他不在意,後来他故意绕去军营,并让这种感觉发生、持续,他觉得这种感觉有如生命泉源,可以让他活久一点,他因此感到每天的工作很充实。
啊,他想起来了,有一次他为了完成考察,到军营访问某位军官,那时,他途经初级训练场、注意到那个认真的男人。
邓肯每天几乎都做著同样的事:训练新兵。
他骂他们,但也鼓励他们。
普希拉不是会让资讯从自己手中溜走的人,他很快就查到对方的名字和家族姓氏,他同时也注意到,邓肯不常在下属面前张开翅膀,但他看过一次。
下课时间,邓肯在户外抽菸,他张开翅膀晒太阳,吐出烟雾,半眯著眼;和身经百战的军官不同,邓肯的翅膀只有上半部沾了变深的褐色血,下半部还是白色的。
他可能有一段过去吧,普希拉心想,在翅膀都是铁锈色的军官面前,邓肯显得微不足道。
邓肯是训练者,不是战士,但一个没有丰功伟业的教官,要怎麽让新兵听话?
普希拉没有答案,但他不想去翻邓肯的纪录,因为他希望有一天能听邓肯亲口对他说;就当这个社会崇拜战士的时候,他崇拜的是小人物。
「普希拉,吃饭了!」母亲在敲门,「你还好吗?」
「马上来,妈妈,你们先吃!」普希拉探出头大叫。
在门外的母亲只好走回饭厅。
「他怎麽了?」父亲问。
「我不知道。」母亲回答。
在房里,普希拉喘了口气,换上居家服。他脱掉披肩、长袍,换成普通的衣裤,并把头发绑成马尾、扎起,显得有些凌乱,但没关系,在家里不需要拘束。
邓肯是他心中的小秘密,这份奇妙的感觉没有人知道。
他愿意死守著它。
用餐时间,餐桌前只有爸爸、妈妈和普希拉三人。
卡珊拉家家族庞大、分支众多,但每一对伴侣和孩子以小家庭模式居住,只有家族会议和重大节日才聚在一起,这种生活方式在母星公民的诠释里,是一种「演化」,因为社会不再需要大家庭,他们也乐於接受。
普希拉和双亲用餐时,总是很安静,只有杯盘碰撞的声音,但今天,父亲提出了一个问题:
「普希拉,你还年轻,但我觉得要先让你知道,我们的伴侣登记系统不怎麽稳定。」
「需要我找工程师支援吗?」
「不,不是那种『不稳定』,而是……」
普希拉放下餐具,喝了一口冷饮。
「有人质疑电脑配对的方式不能组合出最优秀的基因,你也知道,我们的资源有限,每年斥资最高的预算除了军事,就是用在生育系统上。」
「是的,我知道,生育系统占每座塔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能源消耗,这之间没有『断电』的空间,一旦系统断电,所有在培育中的胎儿都会死掉。」
当父亲和普希拉谈「公事」时,母亲总在一旁静静的听、或装做没听见,因为里面可能有所谓的「机密」,他不能乱传。
父亲面色凝重,「我听说,有人希望终结电脑培育,因为太浪费能源……」
「但……如果没有电脑培育胎儿,我们要怎麽有下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