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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回想起来,这双眼晴早在最初见面之时便已经在他心中留下印记,而后那印记便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深,直至如今铭刻于心再也无法忘怀。
而方才在殿上初见“白启然”的确让他一瞬间失望 透顶,然而这人话不到两句他便看出了异常,再加上猫儿的捣乱,更是让他心中确信而暗喜。 亲嗣遭后宫妃嫔毒害致死,他这个为人父为人君者心中却只想着能否了爱人入宫。杀他亲子之人,他自然会严查到底,然而眼前这个人对他来说却是更为重要的存在。冷血薄情之名他夜君曦确是当之无愧,只是他根本就不在乎罢了。浅离攸望着榻上的男人带着灼热的目光,略有些局促地微微敛下了眸子,轻抚着掌下猫儿柔软的绒毛低声道:“我也并不指望能瞒过帝君陛下。倒是要感谢您并未在那殿上揭穿我的身份。”自那日以来,他总对夜君曦心存些不安和莫名的恐惧。若非今日为了帮浅如月一把,他也不至 于亲自入宫前来。墨菱花尚未曾开,只不过前些日子他云雀传书向钟离要了些陈年的,虽没有新鲜的花朵所做的效果,今日亦是算派上了不小的用处。夜君曦望着浅离攸低垂的脑袋,心中略有些不悦,却又有一丝淡淡的苦涩。若非那日的吻伤了这人,他或许还会像从前那样毫不掩饰地与他针锋相对,那可比如今这样的局促与不安强多了。然而夜君曦却也知道,此事绝不能强求。若是魏青弘之言所言非虚,那么他的攸儿心中必定深 藏着许步连他自己都不愿意提起的私密,而他会等到这人愿意亲口告诉他的那一天。思及此,夜君曦不由在心中轻叹了口气。不想看见浅离攸透般神情,于是便轻巧地换了一个话 题道,“罢了。联听闻,从前在耀国浅如月与你也并不亲近,恐怕连面都未曾见过几次,不过是个对你不管不顾的皇姐罢了,为何还要如此保护于她?”浅离攸自然察觉到夜君曦转换了话题,只是他亦不想再沉浸在方才那般暧昧不明的气氛当中。何况浅如月之事也的确是他冒险入宫的原因,于是便顺着对方的问话答道:女人做了母亲,便会变得与从前不一样。如月让我想起了我的母妃,若是腹中孩子平安,将来她亦会是个好母亲。就算从前再不亲近,毕竟乖是血浓于水。她既急着命人来向我求救,我又岂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在宫里。”“原来如此。”夜君曦微微眯起眸子,回想起浅如月怀孕之后的所作所为,似乎的确与从前那个骄横的女娃儿大不相同。只不过。。让他想起了母亲么?夜君曦不禁勾起唇角露出一丝冷笑。他并未体会过什么叫做真正的母爱,将他生出来的那个女人家世崇高长相艳丽,妒忌心强盛又满心都是对权力的渴望,唯独“母爱”这样东西她却是一丝一毫都不曾具备的。不过,夜君曦对此亦不在乎。他所在乎的只是浅离攸的意愿。既然他的攸儿想要保护浅如月,那么他便不会像从前那般对后宫之事冷眼旁观,眼睁睁看着浅如月命丧后宫之中。其余之事则全都无关紧要。
而且,若是浅如月能够安然产子,或许在将来会有些不小的用途。眼见夜君曦微微点头,浅离攸又开口问道:“帝君陛下对于此事可有头绪?”“浅如月有苏瑞在侧,身边又无旁人可代她去做这些事,定然不会是杀害硕儿的幕后之人。依近来这一连串之事看来,朕倒是确实觉得有个可疑之人。”“哦?何人?”浅离攸开口问道,心中却亦是有一个怀疑的对象,只是不知与夜君曦所想是否一致。夜君曦一直都细细地打量着身前之人的神情,闻言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你既心中亦有猜测 ,为何不也一道说来听听?”两人静默了不一会儿,便忽的异口同声地道:“莲妃。”话音未落,绝色的眸中便露出“果真如此”的神情,而夜君曦则是赞赏地看着浅离攸。“若此事真是莲妃所为,她这一招一石二鸟便真是太过高明了,很难找到破绽。果真不愧是稳生贵妃之位的女人。”浅离攸略微有些苦恼地蹙了蹙眉。事实上,在此事传入耳中的第一刻起,他便开始怀疑此事乃是莲妃所主使。毕竟莲妃从知道浅如月身怀有孕起便开始算计于她。此次因着浅如月与林昭仪之间的矛盾趁虚而入,不仅除去刚满两岁即将入籍的六皇子,嫁祸浅如月,一石二乌的同时还能够不受怀疑。自然,此事也有可能是其余育有皇子的宫妃所主使,然而其他宫妃却没有一个拥有莲妃那般的后盾与后宫中的权力。思及此,浅离攸不由地语带挖苦地望着夜君曦道,“既知章氏一脉终究有一天要除去,当初为何还要封她为妃?”“比起那些只懂得兴风作浪的女人,莲妃清理后宫的手段能替朕省去不少麻烦罢了。”
而且原 本后宫之中也唯有莲妃一个人还可略微称之为“有趣。”不过后半句夜君曦却并未说出口,只怕这敏感纤细的少年会对此生出什么误会,毕竟他对他最初产生兴趣的原因亦是因为他的不凡与“有趣。”浅离攸并未察觉夜君曦略有异色的神情,依旧专心于案情的推理中。此案破解的关键无非在于那个奶娘与她的一家子。如今人都死光了,然而杀手与那封信笺却依旧能够算是可以用来顺藤摸瓜的证据。寝宫中,两人一谈便是一个多时辰,外头的林珝见夕阳西下时辰差不多了便轻声道:“陛下,该用膳了。”不多时,里头便传出夜君曦的声音吩咐道:“传膳。”看看外头的天色,浅离攸略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府了。”然而话音未落,手便被抓住,重新拉回榻上坐定。“用了膳再回去也不迟。”夜君曦好像建议似的开口道,然而语中却带着些不容及驳的意味。好不容易盼到这人回宫,怎能如此轻易便让他再逃出去?别说是用膳,便是连就寝,他也想将这人牢牢地困在此处。夜君曦如此想着,修长有力的手指紧紧握住掌中略显小巧细致的手。浅离攸略微一愣,直觉地想要甩开手中烫人的温度,只是突然被推开的寝宫大门阻止了他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举动。进来的人自然是林珝,眼见帝君陛下与“白御医”正诡异地手握着手,心中略微一思索便明白了眼前到底发生了何事。“微臣参见陛下,。。公子。”林珝说到“公子”二字着实稍稍犹豫了一阵,只觉得浅离攸的易容术未免也太过于精致,这一张与白御医的别无二致,恐怕就连那额前的皱纹都一模一样。可是,虽说这人是帝君陛下心心念念之人,可如今顶着这样一张脸与帝君陛下交握着手,这画面却是怎么看怎么诡异。。。“这易容,还是去了吧,横竖苍擎宫中无人会看见。”夜君曦微微勾起唇角道。他一早便想看到这人绝色的真容,只是听闻魏青弘所言,说这人似乎并不喜欢自己的容貌,这才并未开口要求。只不过心腹这般反应倒是正好给了他开口的契机。浅离攸闻言微微蹙起眉心,刚想开口拒绝,却听闻外头的内侍轻声小步地跑进来道:“启禀陛下,浅淑媛求见!”
第七十五章 直言表白
“不见。”夜君曦头也不回的冷冷扔下一句,将那前来禀报的内侍吓得脚下一软跪倒在地。浅离攸见状略微沉吟,抬眸看了那一脸不耐烦的男人一眼,转头对那内侍道:“你且转告于她,让她在寝宫中好好休憩,不可随意外出。随时都要苏瑞跟在身侧,可听明白了?”那内侍闻言,哆哆嗦嗦地抬头看了浅离攸一眼,又战战兢兢地将目光移向夜君曦,不敢单凭“白御医”之言便下去传命。岂料帝君陛下狠狠一瞪道:“还跪在这里做什么?”那内侍浑身一抖,这才敢起身连滚带爬地退出去了。夜君曦冷哼一声道:“愚蠢的女人。”此时前来求见于他,岂非会让人以为她是心虚不已,才会企图以美色前来迷惑帝君从而愈加加深他人对她的怀疑?夜君曦说着将身前之人一并拉起来走向已轻开始布膳的桌前道:“不管她了,随朕用膳才是正经。不过这易容,还是去了吧,朕可不愿同‘白爱卿’一道用膳。”两人在桌前站定,夜君曦说着抬手摸了摸浅离攸灰白的发簪。指尖探查到极为隐秘的不平滑之处,在浅离攸尚未反应过来之前,略微施力一扯,便将他头上的伪装尽数撤去。一头墨色的长发瞬间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直垂于腰际,与他布满皱纹的脸相互辉映,显得万分诡异。看着夜君曦手中的灰白发套,浅离攸略微一愣,脸上现出些无奈来。
岂料这时极懂得揣摩主上心思的林珝又在一旁笑着帮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