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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宁不认识她了!
莫离哀怨地看着尹玄霄,尹玄霄忙着给娘亲瑶光跪地见礼,也没顾得上莫离失落万分的心绪,尹玄霄站起,又拉着莫离给娘亲见礼,八夫人笑得合不拢嘴,盯着莫离的肚子,说道:“玄霄娶了你,真是有福,惟宁很乖,从不哭闹,据说像你小时候。”
莫离抹了眼泪,“从不哭闹?怎么见我就要哭?难道是思念我太深的缘故?”
莫离心底里的怨无法表露,只得化作辛酸玩笑话,八夫人说着宽慰话,将他们带入了院子,天璇张罗着为他们安排所住的院落,对于萧然的尸身,八夫人显得很不谅解,但是尹玄霄却一句话就解了莫离的为难,“那是灵族事物,与我们无关,离儿会安排好的,离儿怀着身孕,就不要因为这种事让她为难了。”
是啊,她现在可是母凭子贵!
但萧然的尸身总要有个去处,莫离和尹玄霄略作商量,决定前往裴青云的祖宅,那里空无一人,将萧然的灵柩暂时停放在那里,应该是可以的。
莫离取下了何氏族徽,拴了绳子,挂在尹玄霄胸前,带了武器,让尹玄霄驾了车,要去裴青云的祖宅。
远远望去,根本就没有宅院的影子,全都是绿树,还有各种藤蔓缠绕,根本就没有路径。莫离站在那里,望着一脸苦笑的尹玄霄,说道:“早知如此就多带一些人。”
“那我回去叫人?”尹玄霄挑眉,他实际上不太放心将莫离单独与萧然的灵柩留在一起,莫离不提把萧然埋葬,而是费心安排萧然的停灵处让他心生疑问,心生不安。
“不用了,我们就地取材,扎个筏子,带着他进去。”莫离轻声说道,“萧然救过我,为他寻找一个清静之地,也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你莫多心。”
尹玄霄深深望了望莫离,笑道:“人死如灯灭,死者为尊 ,我多心什么,你莫多心才是。我只是担心你都快要生了,还如此奔波,这孩子真是带劲儿,比惟宁壮实多了,你说是不是?”
尹玄霄说着,动起手来。拿着剑挥舞着。砍了若干根竹条,砍了许多藤条,动手扎了个筏子,将萧然的尸身放了上去。他看着看着,都觉得毛骨悚然,萧然躺在那里。身子都没有变硬,就是没有任何呼吸。
他看向莫离,莫离也在看着萧然。说道:“若知道那东西有这作用,就让姐姐也带着。”
尹玄霄正要细问,莫离的龙纹镯却在此时有了动静,他变了真身,成了巨大金蛇,哧溜哧溜向林中滑行,显然是为莫离带路。
莫离跟在金蛇后面。走在尹玄霄的前面,尹玄霄拉着筏子。不紧不慢跟着莫离,他以为莫离会跟他解释些什么,但是莫离却什么都没说,尹玄霄心里有些不舒服。
林中阴森异常,时不时传来令人惊恐的野兽叫声,看来,这里有猛兽毒虫未必是恫吓之言,但是令人奇怪的事,为何这些野兽从来不出这林子来骚扰住在不远处的尹家别院里人呢?
莫离回头看了看尹玄霄,指了指地下,“你看,那些虫子都在躲避着我们,看来这何氏族徽有些诡异?上面也许被涂过什么东西,让猛兽毒虫害怕。”
“我不怕猛兽毒虫,我怕你有事瞒我。”尹玄霄轻笑一声,“你为了他煞费苦心,究竟是为了什么?”
莫离脚步一顿,道:“我不想与你讨论这些诡异的事情,反正我已经回到了镜山,待找到了灵族神殿,将圣物归还,一切便都有了定数,去也好,留也罢,你我都要接受,不是吗?”
“你是这样想的吗?”尹玄霄的嘴角勾着一丝残忍,“我却不是这样想的,若你离我而去,我说不定会像当年裴青云一样处心居虑,百年筹划,只为了能和你再续前缘。”
莫离也笑,“那也随你,不过,别这么血雨腥风才好,我不希望如这样这般令人痛苦却又难舍难分。”
金蛇显示出了非凡的破坏力,当前面藤蔓太多,实在难以通行,它就吐出毒液,那毒液让那些植物瞬间枯萎,失了弹性,尹玄霄用剑割断,得以顺利前行。
大约一个时辰,他们出了林子,在下面的山谷内,静静地立着遗世而独立的白色建筑,风格与罗家寨的白色城堡类似,优雅绮丽,梦幻迷人。
他们走下缓坡,来到那建筑的门前,金蛇爬过了门,莫离推开了门,金蛇回到了莫离的身上,慢慢变小,直至缩回灵雨镯内,金蛇的变化自如也说明了这里才是金蛇的家。
放眼望去,这裴青云的祖宅的院内竟然是一片墓园,莫离默默看着墓碑上的名字,原来都是裴氏子孙,在这里,莫离竟然看到了裴隐的名字,她暗暗吃惊,回头看了看尹玄霄,尹玄霄脸色也不好看,说道:“怎么回事?难道四婶儿他们来过此地?”
还没等莫离说什么,内院就传来了声音,脚步声凌乱,而且很急,莫离稳住心神,想着来人最有可能是谁。
那人绕过主屋,站下了,愣愣看着莫离和尹玄霄,莫离突然觉得非常难过,她望着那人,回头看向筏子上的萧然的尸身,涩然说道:“苏挽星,原来你在这里,萧然他死了,想要跟我到镜山,我就把他带来了。”
苏挽星慢慢走到萧然身边,蹲下身子,去摸萧然的脸,她缩回了手,惊问:“他没死?”
“他死了,没有呼吸,没有温度,只是尸身不腐,听说是因为灵族圣物的缘故,你在这里也好,就把他交给你照顾了。”莫离说道。
苏挽星听说萧然已死,眼泪落下来,“他死了,萧瑜也死了吧?我姐姐一家都死了吗?”
“萧雍祯活着,他也来了,在尹家别院,你若想见他,我就让他来,莫忧也来了,正想寻找你。”莫离不知说什么,索性将莫忧提出,好转移此时的难堪。
“是他杀了萧然吗?是他吗?”苏挽星痛哭。
“不是,是萧瑶,还有一个对大齐萧氏有刻骨仇恨的无难和尚。”莫离说道,“无难已死,萧瑶即将逊位,你二姐的儿子萧寒会做皇帝了。”
“做皇帝,为了做皇帝,我大姐一家人就只剩下了雍祯,有什么好。”苏挽星说道,“我不会回去的,我要把然儿葬在这里,一辈子看着他。”
第三百一十二章 原是梦中伤心地
莫离闻听苏挽星要把萧然葬在这里,便说道,“此事稍后再议,你和雍祯商量,我们两个来这里,本以为没人,怎么你……我四婶儿和……”
苏挽星面露悲戚,“他们两月前亡故了,义母身体本就不好,又执意生下孩子,没多久便走了,义父当夜就跟着去了,临终前嘱咐我回这里,将他们葬在这里,那个新建的墓,就是。”
顺着苏挽星所指方向,有座新坟,挨着裴隐的墓,墓碑上写着裴青浦夫妇之墓,两人合葬。
尹玄霄默默走上前,跪在了地上,默默磕了几个头,然后站起,说道:“我们想要在此略略看一看,可以吗?还有,若你同意,一会儿安顿了萧然,你还是跟我们去尹家吧,这里实是一座墓园,你一女子,带着孩子,长居此地不好,莫忧正好也在,他会照顾好你们。”
苏挽星想要拒绝,但是她也确实有难处,偌大的建筑,只有她带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她一路过来,寻找着有孩子的妇人喂那婴儿,到了这里后,她只得逮了一只可以挤奶的羊,实际上也不算她逮,那只羊惊慌失措地跑到门口,正好她那日刚到,正为小婴儿的饮食发愁,所以说天无绝人之路。
她点了点头,“好吧,我也有事情要细问你们。”
苏挽星把他们带到了主屋内,这主屋实际上就是个大祭堂,里面摆着裴氏一些人的牌位,前面的案几上是厚厚的灰,莫离走了过去,见案几上隐约有字。便拿起旁边的掸子,拂了拂灰尘,她发现案几上是一篇祭文,这祭文应该是裴青云所书,大约是祭拜祖先,陈述他血腥毁掉灵族的原因。请求祖先谅解。保佑他日后复兴灵族等等。
这裴青云所行之事怪异,毁掉灵族,却又要复兴,在他心目中。灵族是万恶的旧社会吗?在这主屋的偏厅,还有空置的棺材,尹玄霄将萧然的尸体放入其中的棺材中。在那里为萧然设了灵堂,焚香祭奠。
苏挽星站在那里,又哭了一阵子。又怨恨地看着莫离和尹玄霄,三人都觉得尴尬,正无错间,婴儿哭声响起。
苏挽星跑了出去,尹玄霄和莫离跟在后面,绕过主屋。主屋后仍然是一个大的院子,只是没了坟茔墓碑。但这里也是阴暗,全都是高树。那树叶宽阔,遮盖了后面的房屋。房屋本为两排,却连在一起,中间有门洞,门洞为拱形,上面雕有图案,图案风格为灵族风格。
苏挽星是穿过门洞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