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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叮眼见隐缓缓抬起手,一团光团在他的手中凝结起来。只见那光团竟慢慢伸长变形,顺著隐的手臂盘曲扭动,几乎缠满了隐的全身,最後盘结在他的肩头停下来,突然又是一阵强烈的光芒,丁叮不禁眯起眼,等他慢慢睁开眼,定睛看清眼前的情景後,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龙!!
盘绕在隐的身上的,竟是一条正在咆哮怒视一切的龙!!!
不待丁叮反应过来,隐已经迈开脚开始向红绮走去。丁叮慌张的想去阻止,却反而被隐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压逼迫得再也站立不住,跪在了地上。
不行了……红绮一定没救了。
丁叮不禁在心底绝望的呼喊。那毕竟是他爱过的女人啊。强迫自己低下头,不去看红绮绝望恐惧的脸,也不忍去看那将要发生的一幕,当眼泪顺著眼角滑落下来,丁叮才明白,说不爱就想不爱,是样多麽可笑的玩笑!
“等等!”一道白光随著一声低沈却意外能安人心神的叫声一闪而过,两个人影凭空出现,挡在了红绮面前。
竟是敖绅跟过迟。
“躲开。”隐面无表情的一挥手,便见那盘在他身上的气凝之龙跟著瞪了瞪眼,尾巴一甩,敖绅他们面前的地面上已经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见此一幕,过迟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与难过,似乎从没想过眼前的这个人会变得这般陌生。敖绅倒是神色不见半分动摇,只是开口说了一句话,一句令隐立即全身一僵的话:“如果你再不收起你的气,玉就真的没得救了。”
隐缓缓的回过头去,望向床上,竟见一个半透明的灵体模样的玉正浮在床的上方,同时还有点扭曲。隐吃惊地再看向床上,玉的人却正好好的躺在上面。
“你的灵力太过强大,把本来就因受伤极重,元神不稳的玉的魂魄逼了出来,如果继续处在这种气场中,玉很快就会魂飞魄散……”敖绅见隐的脸色明显白了几分,心里便知情势已经开始逆转回来,故意停顿了一下。
隐的身躯颤抖了几下,并没有出声,周围的人却同时感觉到他身上的气在减淡,那原本盘在他肩头的气龙也低吼一声,伴著几道强光瞬间钻进了隐的体内。屋里的光线也随之黯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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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敖绅说不出是安心还是无奈,想再说些什麽,但见隐已经恢复清澈的眸子只是焦急的盯著床,眼中是说不尽的复杂与矛盾,便拍拍隐的肩膀,走到床边,用法力把玉的魂魄逼回体内。
“放心吧,我会帮他治疗的。”敖绅刚开口说完,便听身後过迟惊呼一声,忙转过身来看,原来在他一说完,隐便晕了过去。过迟险险的接住了他,正焦急的求助般的望著自己。
“他没事的,只是身体承受不了这麽强的龙气,又加上猛放猛收的,休息下就会醒的。”见过迟马上抱起隐,把他带到别的房间去休息,敖绅不禁叹了口气。这才望向屋里另外留下的两个人:“把她带走吧。”
敖绅看著丁叮脸上露出些微简直百年难得一见的恳求之色望著自己,本想处决了红绮,却还是开口放他们离开。他看得出,丁叮曾为红绮放弃了那般尊贵的身份,苦苦伴了她数千年,虽一再被欺背,对她也还是不舍的;而红绮虽对玉迷恋至深,在这种时刻她眼里看的却不是玉,而是丁叮,足见她对丁叮也绝不是无情。
自己,也不是真的无情之人。
唉,就让他们随缘吧。
丁叮本也是聪明人,听敖绅发了话,便感激地向他点点头,走过去把红绮扶起来,衣袖一挥,两人转眼就没了踪影。
敖绅在床沿坐下,伸手一握再一松,便将自己的内丹去了出来,再将内丹至於玉的伤口上方,帮他愈合伤口。片刻之後,见伤口彻底止住了血,才收起内丹,看著玉依旧苍白的脸色,眼中的担忧才慢慢浮了上来:“……玉,这回,你可是又动了真情?”
敖绅自言自语般说完,又不禁沈默了片刻,站起身来。
“如今他的身上竟然出现了比一般神龙还纯粹的龙气,只怕麻烦还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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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隐才微微睁开眼,便听到旁边传来一把惊喜的声音,转头过去看,眼前有点模糊的视野令他呆了呆,这才慢慢真正清醒过来。
“是你呀,黑东西。”
“什麽黑东西,不是告诉过你嘛,我叫过迟。”
隐听过迟埋怨般的语气,不由笑了。
本以为过迟是个冷漠的人,但真正跟人型的他接触下来,才发现他只不过是不懂得怎麽去跟人相处而已,而且单纯得要紧,只要他认准了你是兄弟,是值得信任的人,便会一心一意对你好,只是不知道为什麽他会对敖绅存著那麽大的敌意,隐倒是看得出敖绅看著过迟的时候,眼中明显的疼惜之意。
想到这,隐不禁回想起那次自己不经意间撞见这两人亲热的场景,竟也是这般充满了火药味儿,想著想著隐的脸也不由一下子烧了起来。过迟又怎麽会想到隐心中的重重想法,只是见他笑了笑便低著头沈默不语,只当他是回想起宛金,心里难过,便小心翼翼的开口安慰:“隐,你没事吧?其实这些都是天意,你也别太过难过了。”
过迟这段话倒是真的勾起隐的回忆,想起那时宛金奋不顾身的挡在自己前面,最後竟化成空气般什麽都没有留下,只觉得心揪揪的疼,想到她为了自己而死,除了这些回忆,竟再找不到那个鲜活的生命存在的痕迹,隐知道这疼痛必定会跟随自己一辈子,就仿佛被她下了个咒,不到死的那刻,都无法解开。
但如果当时敖绅他们没有赶来,玉也死了呢?
只是这麽想想,隐就觉得胸口像被人压上了一块大石一般,空气一下子都被挤跑了。
他简直不敢想象那个场景。
在他的心里,那个人虽然美得似幻似梦,却霸道,目中无人,法力又强到似乎无人能治得住他,他想要什麽就能得到什麽,想干什麽都可以随心所欲,而就因为他这样,隐才越发不愿顺他的意,更加不能接受他的专制。岂能天下事事都顺著这种家夥的意!再加上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令隐即使再落魄,也无法向他低一分的头。
可是,这样的家夥也会死吗?
隐的脑里似乎从来都没有过这个概念,仿佛这是天下不可能之中的最不可能,根本不会发生。可就在刚刚,那家夥差点死了,不是吗?死在自己的手上。
隐觉得头痛得简直像要炸开一样,全身都像浸进了冰窖中一样寒冷,连耳边过迟的呼声都扭曲著无法再听得真量,似乎心里有什麽很重要的东西正开始颠覆起来。
不!!
隐不禁在心底无声的呐喊起来。
“隐,你怎麽了?!”过迟眼见著隐突然一脸痛苦的按住胸口,整个人难受得缩成一团,急得高呼起来,一手将隐搂到怀里,却见他不答话,只是不断艰难的喘息著。见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过迟慌忙下只有运起法力,帮他护脉,虽说过迟并不精於此道,却也发现他的身体并没有什麽异常,难不成是心理的问题?
因怕他会窒息,无奈之下,过迟只有施法令他昏睡过去,再慢慢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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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看著隐昏昏沈沈的倒在自己怀里,眉头依旧皱得死死的,手还不忘死死的揪住自己的袖角,过迟不禁想起曾经在一间古庙里,隐也曾这样在自己的怀里沈沈的睡著,脸上没有了平时的那丝淡淡的拒人千里的冷漠与成熟,像个孩子一样,在自己身上寻求温暖,但却也是一样的皱著眉头,总是无法睡得安稳一般。似乎从自己遇上他的那一天起,就不见他开怀过,不是被玉湛京逼到绝路,就是被他人追赶逼迫,便愈发觉得这玉湛京简直是他命中的魔障,心中更是从以前的感激生出一分怜惜之意。
看著怀中人被冷汗打湿的好看的鬓角,再看这人英挺的眉,密长的睫毛,笔挺的鼻,形状美好的唇,因为消瘦而越发显小的脸,五官竟刀刻版的精致,却又毫不失英气,更能激起人心底征服欲与占有欲。心里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