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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从身後传来的强烈的杀气令隐不禁浑身一颤。
“走,回去了。”
“喂!!等……”
强势的把还在皱眉看著桌上的木盒发呆的隐拉起来,也不顾他的反应,玉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而隐原本还在为了玉那一句“我的人”浑身不舒服,下一刻就只觉得腰间一紧,眼前一花,再一定神,已经回到了他跟玉居住的府宅,耳边似乎还响著过迟那声又气又急的呼声。
稍稍站稳,隐不客气地一手拍掉仍箍在自己腰间的手,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在经历了这一系列事情後,隐觉得身心都已疲惫不堪,头还在抽抽地痛,只想把什麽都忘了,一头倒在床上狠狠睡一觉。什麽妖,什麽劫,都见他的鬼去吧!
然而抬脚刚走了两步,手臂就又被人拉住,挣了几下都没挣开,隐看都懒得看他,只是不耐烦的开口:“放手!”
玉却仍紧紧抓住隐不放,甚至还用另一只手将隐不爽的转到一边的头强行扭过来,看著那双仍如第一次见面一样始终锐利清澈的眸子,阳光映在他的眼底,射出一道深蓝色的水波,漂亮得摄人心魂。玉的头缓缓靠过去,在隐不解的眼神中,唇轻轻印了上去。而这轻得像羽毛似的吻却实实在在的吓到了隐。在以前狂暴的行为中,玉不是没有吻过他,相反,玉很喜欢啃咬他的唇,直到血流出来为止,而这时,玉就会附在他的伤口上狠狠地吸,即使他痛得开口反咬他,玉也毫不在乎。然而像今天这样,两人对视了片刻,唇再缓缓靠在一起,跟以前的侵略不同,这种亲密的举动,简直……简直像情人一样!
再次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隐皱眉狠狠地推开玉,转身就走。
玉竟也只是看著隐的背影,再不加任何阻拦。
隐回到房间里躺下来,明明累得要命又头痛难耐,却偏偏翻来覆去还是没有一丝睡意。他心里的谜团还有很多。这段时间玉到底去了哪里?真的像丁叮说的那样去了仙山?他取回的那样东西又是什麽?丁叮到底怎麽样了?林氏兄弟是否安好?从那天起就失踪了的宛金又去了哪?是否平安?
所有这一切的一切在脑里绕成一团,绞得隐片刻不得安宁。
最终放弃地叹了口气,隐坐起身,才发现原来窗外早已黑了下来。打开门走出去,见整间宅子一片漆黑,隐才突然发觉原本还有几分人气的房子如今竟这麽死气沈沈。
玉湛京那家夥又走了?
嘴角挂起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苦笑,来到庭院,脑中突然又闪过白天时玉那轻柔的一吻,感觉到脸上竟突地一热,隐愣了愣,微微摇摇头,嘴边的苦笑更深。
刚要穿过庭院,隐的眼角却突然捕捉到地上似乎有什麽东西,疑惑地走过去看,直到走近了好几步,正巧月光又透过云层射下来,隐才猛然看清,那竟是玉就这样躺在地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身上腰间的位置被血染得一片通红!
隐难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场景,脑中不知怎麽两人第一的相遇,玉分不清面目的躺在那里;水镜中玉被人刺穿心脏,一脸绝望地闭上双眼的场面全部叠加起来,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扑了上去。
为什麽这麽紧张?为什麽想要救他?为什麽……会心痛?
所有的问题都在隐的脑中叫嚣,隐却不知怎麽不想知道答案,甚至害怕知道答案。
小心地挑开被血濡湿的衣袍,玉腰间狰狞的伤口露了出来。
那是一个不大的伤口,却很深,而造成这个伤口的是一枚尖利的石块,能看得出原本伤口并没有出血,是後来受伤者处理不及时与不当,伤口才开始慢慢渗血的。直觉告诉隐首要的是把伤口里的石块取出来,取出刚刚回房後正好重新带回身边的匕首,也顾不得什麽消毒,隐毫不犹豫的割开小小的伤口,灵巧的用刀尖挑出石块,随著石块的掉出,玉原本还在流个不停的血竟也慢慢停下来。深深呼了口气,隐的手这才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35
三十五
努力克制著自己的颤抖,隐用布条把伤口先粗粗的包扎一下,在小心翼翼的将玉的身子倚在自己身上,将他扶起来,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把他挪回卧室。打来热水帮玉清洗一下身子与伤口,隐奇怪的发现玉身上的伤口虽然不再流血,却怎麽也不会像以前一样迅速合口,只是狰狞的张开著,成了一个血洞洞。毫无办法的隐只好帮他敷上些上药,再仔细的包扎起来,但也不确定人用的药对他是不是一样有效,只能先这样处理一下。待隐都处理完,玉的脸色依旧是一片惨白,丝毫没有要清醒的迹象。
无力的坐在床边,隐实在没了主意。
玉怎麽会受伤?甚至伤到就这麽晕在了地上!?
想到这里,隐突然发现,玉晕倒的地方,竟还是白天时他们分手的地方!难道说,在他头也不会的回房之後,玉就那样倒在了那里!?
正在隐脑中乱成一团之刻,一阵狂风突然猛地吹开掩合的窗,也吹熄了房里本就不算十分明亮的蜡烛。隐吃了一惊,转过头去,才发现一名红衣女子突然出现,正稳稳的翘著腿坐在窗沿上,面无表情地看著他。隐一眼就认出眼前的这个女子正是之前他跟玉去看戏,中途杀出来跟玉打起来,最後还被玉所伤的那个人!
隐默默站起身,不动声色的挡在床前面,心里却开始忐忑不安的响起警锺。这女人既然能当玉的对手,想也知道绝不是什麽简单的人物,如今玉又受了重伤,只怕是来者不善!
两人就这麽静静的对峙了几分锺,女子突然扯动嘴角,冷冷一笑。
“你什麽都不知道。像你这种人,以为自己很悲惨,却根本不知道自己才是最幸福的!”女子的声音比目光更冷。
隐微微皱眉,却没出声,他怕自己说出什麽,会进一步刺激面前的人。
女子见他沈默,也没再多说什麽,只是灵巧的跳下窗沿,站进了屋里:“他呢?”
“我不知道你说的他是谁,这里只有我一个。”仗著屋里光线暗,明知道瞒过去的可能性不大,隐还是面不改色的撒著谎。
“哼,我知道他现在不在这个房间里,不过他之前一定在你这里呆过,这里还残留著他的气,虽然很微弱。你最好老实点告诉我他到哪去了,我可没那个耐性在这里陪你耗!”
原来他的伤已经严重到连气息都这麽微弱了吗?
隐心里一寒,恨不得立即把这女的打发走,却又不能把心底的急躁表现出来,只是继续板著脸摇头:“我不知道。”
“哼,我就说你什麽都不知道!”女子恨恨的别过头,想了想,从腰间拿出一个黑色的,在黑暗中泛出淡淡的紫光的小瓶子。
“这是什麽你知道吗?也不知道吧!”女子又是冷冷一笑。
“这是七窍菱,能把那些鬼化的狐妖救回来,这是他去天界取回来的。知道为什麽一向不顾狐族生死,对麻烦讨厌的不得了的玉会肯去天界吗?因为他曾经跟人约定过不能伤害我,又嫌我找你的麻烦,所以才会去取药来打发我!”女子脸上虽然还是没有一丝表情,语气却轻易的透露出她心底的怨恨之意:“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也是因为你丁叮才会离开我!”
隐愣愣的盯著那个小瓶子,突然又想起玉腰间狰狞的伤口,一切好像很难以想象,却又好像顺理成章。
女子收起瓶子冷冷的盯了神情有些恍然的隐片刻,冷哼一声:“你就继续无知下去吧!没用的人类!”
见女子转过身要离开,隐心里刚暗暗松了口气,却见女子的身形突然一僵。
“血腥味?!”
女子怀疑的转回身,盯住隐,又看看他身後黑乎乎一片得床,见他突然有点发白的面色,二话不说就走过去。隐刚要阻止,却被一阵狂风吹得跌倒在地,与此同时,房里的蜡烛突然亮起来,女子毫不客气的一把掀开被子。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具上身光裸的,缠著被还在不断涌出的血染成暗红色的绷带的男子的精壮的上半身,顺著望上去,当看到这青紫著嘴唇,脸色惨白的躺在这里的人是玉时,女子狠狠地倒抽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