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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长安街头的那个痞子加混混张安世,就是大名鼎鼎的朱安世,就是京畿大侠朱安世?”珠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怪不得张安世见到自己就躲,原来他就是杀死了自己母亲的仇人!
“对!这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只有霍光和我,还有东方大人知道。”实际上杜周赵禹都是知情人,可霍显觉得连她都不认得杜周赵禹,更没必要向珠儿说出这么多。
“那我爹怎么让皇上处死了张汤,却不处死这个张安世呢?听说皇上也让捉拿朱安世呢!”珠儿很不理解。
显儿觉得不能再向珠儿说得太多了,就把话收了回来:“珠儿,你爹有你爹的难处,你爹有你爹的道理!你要真想为你娘报仇,你要想解开你娘还有什么心愿,就想办法擒住张安世吧,捉住他,你就会什么都明白了!”
“那好!说什么我也要擒住这个狗贼!”珠儿把剑拔在手里,眼里射出一股复仇的凶光。
第二十九章 殷殷石榴花(之五)
桂宫之中,武帝端坐。
尹夫人抱着三岁我的盖公主来到他的身边,小公主伸出双手,要扑向武帝怀中。
武帝一把将孩子接过来,用一只手报在怀里,腾出一只手搂着尹夫人。尹夫人坐到他的身边,双目深情地向武帝看着。
武帝忍不住尹夫人那火辣辣的眼睛,便把目光移开,然后小声地说道:“受妃,朕已老了,不中用了……”
尹夫人急忙伸出纤纤玉手,堵住武帝的嘴:“皇上,您说什么啊!臣妾有了小公主,也就知足了!”
武帝看了看尹夫人,又看了看小女儿,不禁苦笑了一声。
“皇上,听说刘进生了个孩子。”尹夫人说。
“是吗?是男的,还是女的?”武帝警觉起来。
“也是个女的。”尹夫人笑着说。
武帝松了一口气。“爱妃,你看看,不管是男是女,朕的孙子都生了孩子,朕怎么能不老呢?”
“皇上,可臣妾以为,皇上您有时候还像小伙子一样。”尹夫人说着,脸上泛起一片飞红来。
武帝也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有时,有时,朕只能有时还像小伙子,只怕再过两年,连有时也没有了!”
尹夫人不知如何回答是好,突然江充和苏文两个一道,从一边畏畏缩缩地探出头来。
“江充,苏文!有什么事情?”
江充看了尹夫人一眼,没有说话。
“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武帝有些不快。
“皇上,李广利等人出师无功,公孙敖也从匈奴回到了长安。”江充小声说。
武帝一看江充那副样子,便知道没有什么好消息,便将孩子往尹夫人的怀中一放,叫道:“快命丞相和诸位大臣,快到未央宫中议事!”
未央宫中,群臣肃然。
公孙贺佝偻着腰,领着群臣站在皇上龙案的前边。天气很热,而老丞相却有些瑟瑟发抖。
公孙敖站在他老哥的身后,脸上茫茫然,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霍光和众人也都静静地站立着,他们一会儿看看皇上,一会儿又看看公孙敖和公孙贺。
“丞相,是不是出击匈奴的几路大军,一无所获?”武帝没有先问公孙敖,却先问起了公孙贺。
“是的,皇上。据老臣所知,匈奴听说皇上发了十几万人马,便把涿邪谷用石头塞死,堵住了汉兵的道路。李广利和路博士德将军屯兵边境,无法与匈奴交战。”公孙贺虽然人老背驼,可说起话来,还很利索。
“那卫伉呢?”
“卫伉率领五万大军,北出雁门之后,也没有遇见匈奴,他在那儿等待西路军的消息,等待皇上的命令。”
武帝这时才猛地转过身来,问公孙敖道:“公孙敖,你说说看,到底李陵是死是活,是降了,还是被关着?”
公孙敖“扑通”向前一跪,泪水顺着他那花白的胡须流了下来:“皇上!李陵他没有死,也没被关起来,他正在赵信城一带,帮着匈奴单于训练士兵,准备向汉家的受降城发动进攻!”
“这是你亲眼所见吗?”武帝大叫起来。
“是的,皇上!老臣的心里,如万箭钻心,老臣只觉得说了这话,无颜面对李广老将军,可实情就是如此,李陵的军旗插在赵信城的破墙上,臣看得清清楚楚;臣抓到一个匈奴斥侯,他也是这么说的啊!”
武帝痛心地看了公孙敖一眼,只觉得心像刀扎一样的疼痛。
众大臣都屏住了呼吸,未央宫中,静如遥夜。
武帝突然站了起来,转过龙案,走到公孙敖的面前,将他一把拉了起来,然后对上官桀叫道:“上官桀,那个前来报信的陈步乐,他在哪儿?”
上官桀低着头说:“皇上,陈步乐已经自尽了!”
武帝怒吼道:“传朕的旨意,快将李陵的全家老小,全部拉到东市之上,斩首示众!”
上官桀二话没说,转身就走。
“皇上!臣怀疑此中有诈,您要三思而行啊!”人群中闪一个人来,正是太史令司马迁!
“此中有诈?司马迁,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护着李陵?你说,李陵一家人,给了你多少好处?”武帝大怒起来。
“皇上,臣从来没有拿过李家一点东西,臣与李陵,连一次酒宴都没有共同饮过。臣只是以为,李陵纵然降了匈奴,也应该带着匈奴兵马找李广利复仇,他怎么会去攻打受降城的公孙将军呢?”司马迁自有司马迁的道理。
“疯子,疯子!”武帝怒吼起来。他以为李陵疯了,司马迁也疯了,不是疯子,李陵为什么要帮匈奴?不是疯子,司马迁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要抓住李广利不放?
“皇上,您就权当李陵是疯子吧,再过几天,他就会清醒过来,就会返回大汉的!”司马迁跪在地上,乞求着武帝。
武帝只觉得头脑嗡嗡地叫着。“哼哼!你还要朕再等几天,再等几天,李陵就带着匈奴的军队,打到受降城了!来人,将司马迁也给我拉出去,一块儿砍了!”
听了这话,公孙贺和霍光急忙给皇上跪下。众大臣也都跪了下来。公孙贺颤抖着说:“皇上,司马迁一时激动,顶撞了皇上,请皇上息怒,饶他一死吧!”
武帝愤怒地看着司马迁,一言发不发。
公孙贺转过身来,对司马迁说:“子长,您还不快向皇上认错!”
司马迁只觉得一种顶天立地的气息,从他的体内涌了出来,一直涌上头顶。他抬走头来,看着皇上,然后又看了看周围齐刷刷跪着的众人,居然昂着脖子,一声不吭!
武帝的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内,也有一股怒火在燃烧,那怒火从丹田涌起,冲向头顶,然而渐渐地,丹田中的内力却跟不上了。
而司马迁依然直得腰板,气宇轩昂地看说他!
公孙贺爬了过来,爬到司马迁的身边,用手按着他的脖子:“司马子长,你还不向皇上认罪,你真的要找死么?”
司马迁不再说话,仍把脖子挺得好高好高。
武帝在几天前,还向霍光详细打听过司马迁的情况。武帝对一向文雅的司马迁,竟敢在朝廷之上顶撞自己大为不解,便和霍光商讨这个问题。霍光说:司马迁终日整理老太史留下的东西,他一心都扑在《太史公书》上,可能是李广老将军的事情,让他太激动了。武帝问:听说司马迁的夫人去世了,现在新娶没有?霍光说:司马迁嫌自己的女儿还小,便没再娶。霍光还说,原任大鸿鸬任敞大人专给司马迁送去了一个江南女子,没想到司马迁把那女孩交给女儿做伴了,自己一心去写史书。武帝笑着说:男人不近女色,阳气积聚过多,也不是好事呢!霍光笑了一下,没有回答。武帝当时笑着给霍光说:看来只有“伟弟”药还不行,还要想法弄一种“萎弟”药来,像司马迁这样一心扑在事业上的人,还有汲黯那样直筒筒地不知道拐弯的人,关键时候就让他们服上几粒……
想到这儿,武帝的面色稍好一些。
霍光知道,武帝如不是在盛怒之下,决不会杀掉司马迁。此时他察言观色,发现皇上面色稍霁,于是便又向皇上磕了一个头,恳切地说道:“皇上,司马迁一时欠考虑,冲撞了您。请皇上念他身为史官,从无过错,您就饶他一回吧!”
武帝对司马迁怒目而视,却不吭声。
公孙贺抱住司马迁的脖子,老泪纵横地说:“子长,你怎么这么倔啊!你有脖子,难道就不能对着皇上弯下来?看着老臣和老太史是至交这一点上,你就低低头吧!”
司马迁看了一眼公孙贺,又看了一眼皇上,他仍不愿把自己那高贵的头低下一分。
武帝再次大怒。“司马迁,你不要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