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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武帝又笑了起来。
太后果然一惊。“东方大人,为何如此惊慌?”
“启禀太后,臣东方朔不是自己惊慌,是为圣母皇太后和田大人不安呢。”
“噢?为我和田鼢不安?是何道理?不妨说来。”太后认真起来。
东方朔却要摆摆架子:“臣东方朔,不敢直说。”
太后以为他害怕得罪皇上,就说:“东方朔,你不要害怕!皇上曾说过,你东方朔蒙蔽他无罪。
今天,本太后再加一句,在本太后和皇上面前,你说什么都没有罪。”
“臣东方朔谢过皇太后不罪之恩。”
太后这回急了:“那你就快说吧?”
东方朔清了清嗓子,想了一下,慢慢说道:“那好,臣就直言了。太后陛下,我大汉开国以来,历经高祖、惠帝、文帝、景帝四朝,当中还有几年,算是没有皇帝,您知道吗?”
“知道。那是吕后当政的几年。”太后知道他要提吕后的事,倒也沉得住气。
“皇太后圣明!臣东方朔,斗胆进言:谁都知道,如今天下,是汉家的天下,刘家的天下。
田鼢他姓田,和太后陛下您,也不是一个姓。”
太后不以为然了:“那又怎样?他虽不姓王,可是,他和本太后为一母所生,我信得过他!”
东方朔并不介意太后的态度。“臣东方朔也知道,太后最信得过他。可是,他不当丞相,田家安如磐石;一旦当了丞相,臣恐田家不能安稳呢。”
“噢?为什么?”
东方朔依然不温不火:“太后陛下,恕臣直言。臣东方朔以为,就算朝臣们都以为,田大人他和圣母皇太后是一母所生,可也不能让天下的人全部心服。几十年前,吕后将朝中大臣要员,全部换成吕氏兄弟,结果又如何呢?吕氏未能安宁,反而满门招祸。谢了世的太皇太后,之所以她的话有些份量,也是因为她不用窦婴,而用许昌等人的缘故啊!”
武帝在一边点了点头。太后却大不高兴:“依你之见,要我和皇上只用窦婴,不用田鼢?”
“圣母皇太后,要用谁,不用谁,那是您和皇上的事,微臣东方朔不敢多言。”
太后退让一步:“那我要你说,朝中除了窦婴,还有谁的威望最高?”
“臣以为,除了窦婴以外,汲黯是个敢于直言争谏的大臣,让田大人作丞相,他就会直言进谏,坚决反对。”又是问非所答。其实东方朔知道,太后并不想知道还有谁能当丞相,而是想知道还有谁的话影响大,能够影响朝臣,不利于田鼢做丞相。
这一回答,果然大中太后的意。“汲黯吗,本太后知道。还有谁的话管用?”
“还有,董仲舒的弟子公孙弘,一向推崇儒学,他会以为董仲舒最合适当丞相,也会反对田大人。”
令人意外地,太后面上露出了微笑。她这一笑,武帝和东方朔倒怔住了。他们知道,太后是个极有心计的人,再重的话她都能听进去,可是一旦她高兴了,那她就有新的转守为攻的办法了。
果然,太后发话了。“那好!东方大人。本太后一向看重你,但只让你帮忙处理家事,国家大事,从来没求过你。今天,本太后让你去见汲黯,跟他谈谈本太后的旨意。”
东方朔一惊,这种事情,您也得看我情愿不情愿啊?可是,不情愿又怎么着,太后就是让你去!
“太后陛下,汲黯耿直得很,恐怕不论臣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太后却乐了:“我不相信!这天下,没有你东方朔办不成的事。所忠!”
所忠急忙上前:“奴才在。”
“本太后命你持黄金百两,去见公孙弘,就说这是我的旨意,让他看着办吧!”
“奴才遵命。”
太后此时面上笑容可掬,从从容容地说:“给你们两天时间,务必把各自的事儿办好。后天早朝,本太后要到宣室中听一听,看他两个怎么说。如果他两个都是口服心服,彻儿,那我就要看看,你这个皇上,是怎么孝顺的了!”
武帝和东方朔两个都傻了眼,一前一后走出昭阳宫。东方朔想跟武帝说说话,解释一下,或者讨个说法,谁知武帝理也不愿理他,径直走向钟粹宫,找卫子夫去了。
第二天下午,武帝终于忍不住了,他让杨得意把东方朔找来。
东方朔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站在一旁,什么也不说。
武帝心中有些烦躁,他急于知道东方朔是不是已经遵旨,把汲黯给说通了。因为他从所忠处得知,那公孙弘接了太后的百两黄金,二话没说,就称要遵从太后懿旨了。如今只有一个汲黯,是不会轻易改变观点的人。可是,经东方朔这张嘴一说,也不一定。当然,关键要看东方朔怎么说了。
东方朔心想,皇上,前天您亲眼见到,我是反对田鼢当丞相的,并且在太后面前,把吕后专权和吕家的祸害都说出来了,简直是冒着杀头的危险,与太后抗争。可是皇上你出来时,理都不理我,那今天,就得让你也着一会儿急。
武帝自己也知道,前天他不理东方朔是有点过分。可是我那是心情不好,总不至于让我给你道歉吧。
两个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下,又沉默了一会儿。
所忠从昨天送完礼后,就不敢大声出气,如今他倒要看看东方朔怎么交待。杨得意也是很长时间没见过这场面,而且根本就不想看东方朔与皇上斗气,于是就躲到所忠的身旁。
东方朔本想再憋一阵子,可是他的下腹不争气,一股气流往下急走,他实在憋不住了,便想用不出声的方法把那股气轻轻排出。谁知,愈是刻意不让它出声,可那气流受挤之后,顺着变了形的管道溜了出来,发出了异乎寻常的一声哨响。
所有的人都乐了,武帝更是笑得前仰后合。“东方朔啊,东方朔,我就知道,你是个屁都憋不住的人。怎么样?果然放了,而且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东方朔也乐了:“皇上,你不先开口,臣怎么敢说话呢?臣肚子里有气,上面出不来,当然要从下面出来了。”
武帝更乐了。“好啦,我们不说这些了。”他正色地道:“哎,汲黯那里,你去了吗?”
“陛下,臣当然要去了。不去,不就是抗旨了么?皇太后只说过,臣在她和你面前,说什么都没有罪,可没说过,臣抗旨也是无罪的啊!”
“那你把汲黯说服了?”
东方朔反问道:“皇上,您说呢?”
“咳!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给我打什么哑谜?”
东方朔还在卖关子:“那,皇上您说,我是说服了他,还是没说服他?”
武帝想了想,说出了心里最想得到的结果:“你两个犟头,谁也别想说服谁!”
东方朔一拍腿:“皇上圣明!何况,我根本就不想说服他呢?”
武帝也高兴起来:“这就对了!那你怎么说的?”
东方朔一晃身子:“皇上,您还是想知道细情埃”“不知道,朕心里不安哪!”武帝说了实话。
东方朔也加快了语速:“那就启奏皇上,臣找到汲黯,劈头就说,我奉皇太后之命,找你谈谈田鼢当丞相的事。他白了我一眼,一声也不吭。就这样,我们两个,谈了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都谈了些什么?”
“两个时辰,咱俩就一句话也没再说。”
“一句话也没说?那谈什么?大眼瞪小眼,鳖瞅蛋哪?”
东方朔一乐:“太后让我谈,我就谈。可汲黯大人不再开口,我也就只能闭口埃”武帝眉头一扬,“那你就像刚才对朕那样,先是两个人谁也不开口,然后就互相吹起了口哨?”
这一句,把周围的人又都说得大笑起来。
东方朔率先止住笑声。“皇上,臣和汲大人两个,没用嘴谈,可是用手谈了。下了两个时辰的棋!”
武帝眼睛一亮:“原来是这样谈的。好!那你胜了?”
东方朔眼睛一眨:“皇上,臣胜了,您能高兴吗?”
“那就是汲黯他胜了?”
“皇上,他胜了,臣怎么向皇太后交差啊?”
武帝明白了:“你没胜,汲黯也没胜,和了棋?”
东方朔拍了一下手,“对!臣没有输,他也没能赢。这赢家,让给一个更着急的主儿啦!”
武帝心中自然感激,说道:“好!东方爱卿,我想了一招棋,你帮助看看,会不会赢呢?”
“皇上,那就摆棋罢!”
所忠连忙拿过围棋来。武帝取过两个白棋子,放在棋盘上。“你看,这是窦婴,这是田鼢。
朕要在汲黯和众人争执不下之际,摆出这着棋来。”
他把一大堆黑棋取出来,往对面一摊。“这些,就是最近又屡屡犯我边境的匈奴。他们两个,谁敢应我诏令,能把匈奴给我打退了,我就让谁当丞相!”
东方朔觉得这是一个高招。他拍手叫道:“好!皇上,您这是棋高一着!”
武帝得意地说:“你想,那窦婴是平定七国之乱的勇武之臣,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