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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岳嵩山,神秘兮兮。
更为神秘的还要算栾大。栾大临赴泰山之前,公孙卿已经对他说了,皇上对他已是心中生疑,要他一路上小心从事。可栾大却想,要想恢复皇上对自己的信任,唯一的方法便是让自己的法术再大一些,能让皇上知道自己确是与神灵相通的才行!
还未到中岳嵩山,栾大就打听到,当年皇上去泰山封禅时路过于此,上官桀在这儿发明了“山呼万岁”。栾大动了一下脑子,顿时高兴起来,他要在中岳这个地方,弄出点轰动效应。于是他命随从提前打出了“天子求仙之使,自可妙手回春”之旗。
嵩山附近的人发现此旗,纷纷顶礼膜拜。头上长疮的来了,脚下流脓的来了,吃了官家缺碘之盐而形成粗脖子的蜂拥而至,因为缺钙而黄发细腿者更是鱼贯而入……
栾大大喜,他让这些头上长疮、脚下流脓、粗脖子细腿的人统统跪于地下,听他口中念念有词——当然全是“宇宙语”。
几番“宇宙语”说罢,栾大还要说些人话:“你们这些愚民,你们的病是怎么来的,你们知道吗?上天说了,都是你们不敬天地,不敬鬼神造成的!刚才我与天神通话,天神便说,只要你们每天大叫三次‘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就行了,早起叫一遍,中午叫一遍,晚上再叫一遍,只要你们心诚,牙疼的不再牙疼,脖子粗的便能变细,头上长疮的变成了头上顶灯!叫上半年之后,不吃饭可以不饿,不睡觉可以不困,不娶媳妇也能生……”说到这儿,他自己也止住了。
中岳嵩山在汉代时,地名叫做“崇高”,这里的人们曾经得到上官桀的教导,早已熟悉了那个崇高的叫法,于是迫不及待地叫了起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人群中拥出一辆豪华的官车,由几个官家士兵推着,一个大管家模样的人走了过来,给栾大跪下。
栾大惊问:“你是谁?车里面拉着的又是谁?”
那管家说:“启禀大仙,我是河南郡的郡丞王荣升的大管家李耀先。”
栾大:“你是李耀先?这个名字好,你要仙,本大仙不就来了吗?”
李耀先却要争辩:“大人,不是我要仙,是我们家大人王荣升他,他不行了,是他要仙!”
栾大急忙走到车边:“王荣升不行了?怎么回事?”
李耀先答道:“大仙,我家王大人原是河南郡守卜式大人手下的郡丞,在河南管的事可多咧!可是前年,卜式大人被皇上给派到齐郡当太守,重新弄个张成柱张大人来河南。张大人到了河南,只给王荣升大人谈了一次话,从此,王大人终日昏昏沉沉,一病不起啦!”
栾大笑道:“这个吗,小病一桩,岂不容易?来,让本大仙给他治上一治!”
李耀先急忙打开车上的篷布和华丽的被子,拉出一只好像烧过了几遭的柴火一样的胳膊来:“王大人,皇上身边的栾大仙给您看病啦!”
王荣升在被子中有气无力地说:“仙人……天下的事……不公啊……我怎么就……只能当……当人家的……马仔呢?”
栾大笑了起来:“他这点病,有什么难的?他是因为没当上太守,心里郁闷而成的!好治得很,好治得很!你们让开,让开!让小仙给他清理清理!”
说完,栾大跳下车来,用自己的大黑袍将那王荣升的面部罩住,口中又说了几句宇宙语,然后大叫一声“疾——”。
只见他的黑色大袍衣襟一甩,两只巨大的蝙蝠,从其黑衣之下惊惶而飞。
众人大惊。人群中有两个长安小厮,也是大惊。
栾大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们都看到了么?原来这位王荣升王大人,脑子里边整天就想升官发财,脑子都想空了,里面有两个大空洞,一不小心,让两只大蝙蝠进去做了窝!你们说,他还能荣升么?”
众人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李耀先急忙跪下:“大仙!大仙神力无比,小人和众乡亲全部看到了!请大仙指教,怎样给李大人用药?”
栾大叫道:“他脑子里边是空洞,让他服什么药都没用!来,本大仙有一剂仙药,可是得要十两黄金。你们王荣升王大人拿得起这么多钱么?”
李耀先急忙打开包袱:“拿得起,拿得起!”说完他一甩衣袖,递过一大锭金子来:“来,大仙,给我药吧!”
栾大一手接过金锭,装进自己的袖中,然后从袖中换出一个小纸包包,递了过去。“这里头是仙药,回去后,弄一泡童子尿,一块儿服下。”
李耀先连连点头:“是,是,小的家中有一对双胞胎,童子尿多的是!”
栾大故弄玄虚地:“光吃这药还没用,每天还得早中晚三次,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耀先急忙应诺:“是,是,我让他每天三遍,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车中的王荣升此时听清了,他掀开头上的被子,露出苍白的脸来,然后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叫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古城临淄,蒲柳人家。
东方朔和珠儿、京房、梅香四人,各骑一马,四蹄生风地来到蒲柳家大门外的一排柳树之下。
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儿在树下读竹简儿,见远处来了几个人,便好奇地张望起来。
珠儿看了一眼那小伙子,问道:“爹爹,那个孩子怎那么像蒲柳子啊?”
她的话音未落,只听“嗖”的一声,从树上飞出一支箭来。
珠儿大惊,急忙伸手去抓那箭,一看,原来是用竹子做的,没有箭头。
东方朔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珠儿,你到了蒲柳子家门前,竟敢直呼蒲柳子之名,你想想看,我家的蒲扇子和蒲垫子,会饶过你么?”
听了这话,树下的男孩扔下竹简,跑了过来,边跑边叫道:“爷爷,爷爷!您怎么变了?”
此时“嗤溜”一声,顺着树溜下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竹做的弓。
东方朔大叫:“好你个蒲垫子,十年不见了,你学会放箭了?”
早已扑上来的蒲扇子高兴地叫着:“爷爷!自从前天接到了辛苦子叔叔放出的鸽子,我和蒲垫子就在这儿等着。没想到我爷爷年轻了,我还以为你不是我爷爷呢!”
珠儿一把抓住那个射箭的蒲垫子:“好你个小东西,你还敢拿箭来暗算我?”
蒲垫子急着要挣脱她:“你一个小姑娘,竟敢直呼我爹的名字,就得治治你!”
珠儿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蒲柳子又不是皇上,你们蒲扇子和蒲垫子还护得这么严实?我就要叫,蒲柳子!蒲扇子!蒲垫子!都是一帮臭小子!”
蒲扇子“大惊”:“爷爷,这位小妹妹疯疯癫癫的,她是谁啊?”
东方朔笑了起来:“傻小子,她就是你的姑姑珠儿啊!”
蒲扇子大惊起来:“她是我姑姑?爷爷,您骗我们吧?她当我妹妹还差不多!”
珠儿怒了起来:“胡说,快领着我找你奶奶和你娘去,看我让她们怎么收拾你们两个兔崽子!”
蒲扇子不听她的,他还是拉着东方朔的胳膊问:“爷爷,辛苦子叔叔说,他和罗敷婶婶,还有辛勤弟弟,辛酸妹妹,他们可说都要来的啊!”
东方朔拍拍他的脑袋:“辛苦子就是辛苦!他们家里事多,要安排一下,明天才能赶到呢!”
第二十四章 两路求仙(之四)
蒲柳人家,人声鼎沸。
第二天中午,东方朔一大家人第一次大团圆。
正堂之中,摆着五排几案。后堂正中一个长案,前边摆着四个座位,却只坐着三个人,六十五岁却满头黑发的东方朔居中偏左,六十八岁满头白发的齐鲁女居中偏右,六十七岁的修成君坐在齐鲁女身边。前边竖摆着几排案子,左边两排,右边两排。右边前排,当然坐着蒲柳子和金娥,他们两人中间,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女孩,便是后来齐鲁女和修成君共同确定名称的蒲娥子;接下来是蒲扇子和蒲垫子。在他们身后一排,坐着家中的老仆人阿嘟和他年轻的宫女老婆,可能阿嘟后来不中用了,他们唯一的爱情结晶便是儿子小罐儿。小罐儿如今二十三四岁了,倒和母亲一样,出落得一表人材。再看看左边两排,前头坐着辛苦子和她那位不愿再生孩子因此依然美丽无比的老婆罗敷;其间夹着那对都已十三四岁的龙凤胎儿女;罗敷身边坐着嬉皮笑脸的珠儿;而珠儿之后,是另一排,坐着更晚一辈的客人京房和梅香两口儿;梅香身边,还坐着一个女仆一般的人:相貌很丑,却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