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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诚忙跪下说:“东方大人,奴才所诚给您磕头了。”
武帝指了一下珠儿:“这儿,还有一位珠儿小姐,她是朕的干女儿,你就叫他珠儿公主吧!”
所诚又跪一回:“珠儿公主,奴才所诚给您请安。”
珠儿觉得心里头挺烦的:“去,去,去!我见到你们这种人就烦!”说完自己进屋去了。
所诚自讨没趣,不知如何是好。
武帝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这就是珠儿公主的脾气!”他转过头来,对东方朔说:“东方爱卿,朕今天来找你,有件事情要与你探讨。”
“皇上,请说。”
“东方爱卿,你上次在朔方给朕说过历法之事。朕回到长安,还真的找到了几个奇异之人和历法高手。他们算了好久,给朕说,必须将正月初一那一天改为新年的第一天,才算是正确。你看这事怎么样?”
东方朔有点为难:“皇上,这个臣可不好说。臣出生时候就是正月初一,所以才叫东方朔。您让臣来认可,不是让臣把自己的生日定作大年初一了吗?”
武帝并不在意这些:“自古以来,都是以岁纪年。岁星在东方寅位,月亮处于朔时,便是正月初一。我听太史公说过,你东方朔这个名字,依照天象来说,便是正月初一的意思,也是太岁在寅的意思。而屈原也是太岁在寅是生,也是正月初一的天命!不论谁说什么,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朕都要把正月初一定作一岁之首。如果朕降旨意,把历法这么一改,天下的人庆贺新年,可都是在给你东方朔祝寿啊!”
东方朔笑了,“那好。那齐中历下的人再吃黏糕,还真成吃年糕了呢!”
“什么黏糕、年糕的,朕的意思是,你的生日将要被定作新年之始!” 武帝重复一遍。
“皇上,这样定,臣可担当不起啊。臣知道,六月六日是您的诞辰,您何不把六月六日,改作岁首呢?”东方朔说。
“哈哈哈哈!东方爱卿,你别给朕逗闷子啦。朕的生日,已经定作皇宸节了。再说,从来都是春为岁首,没见过盛夏还要过年的。东方爱卿,你这个岁星,就当仁不让了吧。”
“皇上,臣不是岁星,您别听那帮妖人胡说。”
“别的人会胡说,太史公也会胡说?朕有一次召来司马迁,要他给朕讲一讲天象,他也说岁星决定人间时序,而岁星的运行,出而反而,这是人间阴阳变幻的根本啊!”
东方朔有点摸不着头脑:“皇上,您到底想和臣说什么呀!”
武帝认真地说:“东方爱卿,朕这几天一直在想,为什么那岁星就要我行我素,有时候还会走三步还要退两步,甚至逆施倒行呢?”
“皇上,臣以为:观星者夜观天象,总是以紫微为中心,以北斗为天象运转之柄,去测其它的星。也许岁星自有其运行方式,天下人看不透他,以为他随意而行,甚至是逆施倒行。臣以为,说不定它是特立独行呢!”
“特立独行?朕就纳闷:为什么他非要特立独行,不与紫微星座保持同步呢?如果岁星与紫微同步,如北斗一样,绕着天极运行,天下岂不是阴阳协调,四时有序,也用不着再去改什么正朔,修什么历法了?”
“皇上,既然如此,您何必不让太常寺的人,还有史官们,改弦更张,不要把岁星作为纪时的标志,反过来用北斗来纪时定历,那样不就简单了许多吗?”
武帝笑了起来:“什么?东方爱卿,你说用北斗来纪时定岁?笑话!北斗星是天之中枢,运行于紫微之内,怎可作为纪岁之用?——噢!朕明白了,你是说,什么事情都由紫微北斗来做,让岁星再逍遥自在一些,让他更为特立独行,行到天边上去,行到天外去?”
东方朔忙说:“皇上,臣可不是这个意思。”
武帝却认为他就是这个意思:“东方爱卿,朕的意思,你已经明白;你的意思,朕也明白。反正有一条,紫微不升仙,岁星没的跑!”
东方朔不明白:“皇上,您今天怎么啦?您的话,臣是越听越不明白。”
“可你的话,朕越听越明白。东方爱卿,你我有兄弟之约,你决不能把朕一个撇在人间不管,自己成仙去啊!”
东方朔直摇头:“皇上,臣不是仙,臣也成不了仙!你要是不信,臣现在就横剑自刎给你看看,臣的脑袋一掉,就会死去的!”说完将剑放到脖子上。
珠儿从自己的房内急忙冲了出来,大叫一声:“爹——!”她走上前来,夺下那剑,对皇上气愤地说:“看你们两个,都跟孩子一样!”
武帝拍了拍珠儿的肩膀:“珠儿,放心吧,你爹不会死,朕也不让他死,死了他便成了仙,留下朕一个呆在人间,多孤独啊!”
东方朔觉得他好像被神仙迷住了魂儿,便说:“皇上,您不是通知董仲舒,明天要他与臣一块儿,共论阴阳《五行》吗?你今天晚上这么和臣一块儿论争,是想让臣明天输掉,好让珠儿和阿绣打臣的屁股吗?”
武帝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朕倒给忘了。东方爱卿,朕知道,你不会输。不过朕在想,那董仲舒已年过九十,垂垂老矣,大你三十来岁!东方爱卿,就冲着这一点,你要先让他三次,顺着他三次,然后再与他论争!”
东方朔点点头:“好吧,皇上,既然您有这分敬老之心,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正在此时,公孙敖大呼大叫,跑了进来。
“东方兄长,东方兄长!快,快起来!”
“胡叫什么?我还没睡呢。你没看到,皇上也在这儿?”
公孙敖一愣:“皇上?皇上也在这儿?公孙贺丞相正在到处找您!”
武帝一怔:“出了什么事情?”
公孙敖失声落泪:“皇上!卫青大将军他,他……”
武帝心中早已有底,还是大吃一惊:“卫青怎么啦?”
公孙敖哭叫着:“皇上!卫青大将军已经撒手而去啦!”
武帝一屁股坐于凳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东方朔急忙招呼着:“公孙敖,你快送皇上回宫,我先到大将军府上看看!”
第十八章 庐山昆仑蛤蟆滩(之二)
大将军府,丧事隆重。
府外两廊之间,原来到处所插满枪戟斧钺,如今全部换为锹耒耙犁。
武帝在公孙贺的陪同下,身披黑纱而来。
卫皇后在太子的陪同下,泪水挂在面上。
平阳公主见到皇上和皇后来到,便扑上去,与卫子夫相拥在一起,二人痛哭。
东方朔与公孙敖面色凝重,伫立在卫青身边,霍光与公孙敬声分立于二人身后。
卫青躺于棺中,两眼还在睁着。
他的棺前一把木剑,剑边却是一把铁犁。
武帝悲伤异常地来到棺前,扶摸着卫青的遗容,哭泣着说:“卫爱卿,你怎么也撇下朕,自己走啦?”说完失声痛哭。
众人再次大哭起来。
武帝再次抬起头来,看到眼前的木剑铁犁,惊问:“东方爱卿,这是什么意思?”
东方朔悲伤地抬起头来。“皇上,您看看这周围,所有的兵器都没了,都变成了锹、耒、耙、犁。只有这一把剑,还是木头做的!皇上,卫青他是劝你铸剑为犁,别再打仗了!您不答应他,他死不瞑目啊!”
武帝抬起头来,又向周围看了看,然后对着卫青的遗体说:“卫爱卿,你为朕扫平匈奴,立下大功。然而匈奴未灭,西域战事未宁。朕答应你,等朕彻底扫平匈奴,打通西域,定会按你的愿望,铸剑为犁的!”
东方朔摇摇头,然后将手伸到棺内,轻抚着卫青的眼睛:“卫青兄弟,皇上答应你啦,皇上总有一天会铸剑为犁的,你就闭上眼睛吧!”
卫青果然闭上了眼睛。
正在此时,一个白发老者自外号啕大哭而来。
众人一看,原来是老臣汲黯,白发苍苍的老臣汲黯,他在两个年轻人的搀扶之下,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人,踉踉跄跄地进了灵堂。
东方朔举目一看,汲黯身着孝衣,而他身边的两个年青人竟是京房和孟晖;后边的中年人,却是焦延寿。
汲黯眼中并无皇上,他直奔着房中而来,一下子扑到棺材之上,两眼紧盯着卫青,然后扑通一下子跪在棺前,大声叫道:“卫大将军!老朽汲黯来看你啦!老朽过去对你不敬,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世界是还有人小看你,免得你自已觉得了不起,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没想到你生来就不喜欢自大,娶了公主,反而更为谦卑。汲黯为此而难受终生啊!本来我想,等我将死的时候,给你留下一封致歉信。没想到你比老朽还要先行一步。老朽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让我陪你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