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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父山上,平淡无奇。唯有那从泰山两侧绕过来的山风“嗖——嗖”地吹着,让人心中发颤。
霍子侯扶着武帝爬上了山岗。自从李少翁、张汤、李延年几个人都死了之后,霍子侯老实了许多,也胖了许多。“皇上,奴才刚才搀扶着您,爬山爬了一身汗。我们歇一下吧。”
武帝却不愿歇脚,他信步来到山顶,对霍子侯轻轻地说:“不要多说话。快快打开庙门,朕要向地神祷告。”
霍子侯打开庙门,只觉得里面黑黢黢、阴森林的,只有北面有个窗户,从那没被完全堵死的空隙里透出一点光亮。
霍子侯按着武帝的示意,首先关好了门,只觉得浑身的冷汗,都冻结到了身上,甚为恐怖。他想打开窗户,让光线透进屋里来。武帝却伸手制止了他。
武帝静静地站立着,双手合起,然后高举,像作揖一样,做起了祷告。他默默地念道:“苍茫大地啊!大汉皇帝刘彻来此表明心迹:一愿汉土强大,二愿五谷丰登,三愿风调雨顺,四愿河清水晏,五愿国泰民安,六愿岁时有序,最后一愿便是天假我寿,让我长生不老,能成神仙!”声音之低,只有他自己能够听见。
霍子侯听到外边风声低吼,更是有些毛骨耸然。
武帝祷告完毕,也觉得房子阴气逼人。他对霍子侯说:“朕已祷告完毕,你把窗户打开。”
霍子侯用手向外推开窗户。
突然,一阵“嘎嘎嘎嘎”的声音从窗外传了进来,犹如人的干笑之声。
霍子侯大惊,急忙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到地上。
武帝站着不动,但他也是大惊。
这时,窗户外面的笑声消失了,接着又传来了呜呜的哭声!
霍子侯吓得浑身发抖:“皇上,有鬼,有鬼!”
武帝心里也很吃惊,但他仍从容镇定:“有鬼怕什么?这说明禅地禅出灵验来了,不要惊慌!”
外面又传来了笑声。这回武帝听清了,三声大笑,接着便是三遍哭泣。
霍子侯吓得打起颤来:“皇上,咱们走吧!”
武帝也打了一个冷颤,急忙说:“那好,快走!”
霍子侯急忙转身开门,不料大门一开,风便从大门吹向窗户,窗外那笑声和哭声更大、更急剧起来。
霍子侯拔腿就跑,口中叫道:“鬼,有鬼!”
武帝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跑了几步,回头一看,见没有什么东西跟过来,便放慢了脚步。
前面的霍子侯已是六魂无主,走到山坡前,脚下一不小心,便向山下滚去,顿时“呀呀”大叫着,向山下滚去。
武帝急步走到山边,见霍子侯滚下去的那个样子,不由地停下了脚步。
山下不远处,霍光见到到一物顺着山坡滚了下来,当然大吃一惊,便急忙与和金日【石单】二人飞速冲过来,见到这个物体是霍子侯,便顾不上他了,急忙再往山上冲,从两边护住武帝。
武帝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沁出。
上官桀这时也赶了上来,急忙掏出汗巾,给皇上擦汗。
三人扶着武帝,慢慢走下山来。来到山下,只见众人已经围着霍子侯。武帝此时才渐渐平静下来。
随行的胡太医和柳太医争着过来给皇上把把脉,他们确信皇上没事时,胡太医这才过来检视霍子侯。胡太医顺手从霍子侯的耳朵边上拔下一根黄毛,笑着放到霍子侯自己的鼻孔前,没想到那黄毛居然纹丝不动!胡太医顿时笑意全无,急忙扒开霍子侯的眼睛,然后吃惊地说:“皇上,他,他,他没气啦!”
武帝心中惊恐不已,于是毫无表情地对霍光说:“传朕旨意,按诸侯之礼,把霍子侯葬在这梁父山下。”
霍光犹豫了一下:“啊……是!”
武帝又是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霍光,你派人到东海郡,快快地东方朔给找回来。朕有事情要问他!”
霍光谨慎地:“臣遵旨。”
武帝又叫道:“桑弘羊。”
“臣在。”
“朕带来的东西,还有多少?”
“启奏皇上,臣所准备之物,按皇上说的,散给了齐鲁灾民之后,还剩下不足五分之一。”
“那好,朕要把这些东西,赐给天下鳏寡孤独之人。凡六十岁以上而无人赡养的老人,凡在战场打仗受伤的人,每人赐帛一匹,粮两担。”
桑弘羊担心地说:“皇上,臣恐怕所带来的物品不够哇。”
“不够,就到国库中调,就回长安去弄!”武帝眼睛一瞪。
桑弘羊不敢再问,急忙应道:“臣遵旨。”
武帝低声命道:“传朕旨意,班师回朝!”
第十七章 二美同堂(之五)
东海郡内,郯城之中。
东方朔与汲黯对饮,京房和梅香、荷艳三人作陪。
东方朔喝一一杯酒,然后笑着说:“我说老马蜂,我这次在东海十来天,见到三大奇事。”
“哪三大奇,你说出来,老夫听一听?”
东方朔笑了笑:“这第一嘛,就是你这个老马蜂的屁股上,刺没了,一天到晚地看《易经》。”
汲黯笑了:“东方朔啊小淘童,你想想看:马蜂的钩子是长在屁股上的,可我汲黯的钩子是长了脑袋上的,也就是说,只能往上螯。只有在皇上身边,在长安城里,我这钩子才有用场。如今到了下边,我便是最高长官,你说,我留着这钩子,难道要螯自己吗?”
东方朔却说:“不对!是我东方朔送你的那套《易经》,把你的钩子磨平了!”
荷艳却大叫了起来:“哟——东方大人,我爷爷本来就是信奉黄老学说的,《易经》他从小就懂!只不过他没有时间用《易经》来推衍人生罢了!到了东海,爷爷才有时间!如果皇上再要我爷爷回到长安,说不定我爷爷的钩儿,又从屁股上冒出来了呢!”
梅香打了他一下:“荷艳,你女孩子,胡说什么!爷爷刚才还说,他的钩子是长在头上的!”
荷艳还要嚷嚷:“爷爷乱说——哪有钩子长在头上的!头上长的是大牛角!”
东方朔还有话要说,便打断了荷艳:“好啦,好啦,二位姑娘,你们别争啦,你爷爷头上长了一辈子的角,身上长了一辈子刺,这回你们就让他留在东海边上,帮他把角磨平,把刺弄掉,舒舒服服过个晚年吧!”
汲黯也笑了。“东方朔,你说说第二大奇是什么呢!”
“第二奇啊,就是你诺大的东海郡,只有六名官员,几十个差役。我的老家平原郡,比你东海郡小得多啦,却设了百十名官员,上千个差役。老马蜂啊,你才六个官员,怎么管得过来一个大郡呢?”
汲黯端起酒来,一饮而尽:“东方朔啊东方朔,这一点你比我明白。这官场本来没有事,人一多了,才生出事儿来!百十名官员,上千个差役,他们不生出事来,不就等于官家粮仓里头的耗子,白让百姓养着嘛。你看,东海郡边除了我自己,只有六个官员。这儿不是徐州刺史部吗?我们的郡丞叫徐伯,除我以外,就他一个人呆在城里。其他人,如严熊,管水利,一天到晚和老百姓在一起挖沟。还有那个法曹,老百姓夜不闭户,五六年啦,没有盗贼出现,他急得没事干啊!去年出现了蝗虫,他才得以大显身手。税官兼着盐铁官,都尉领着兵,防止郡外的一些无事生非之徒来捣乱。说来也怪呢,东方大人,三年前杜周给东海郡发来了三百名死囚,他们倒成了东海的边防巡逻队了呢!”
东方朔忙给汲黯再斟一杯酒:“老马蜂啊,我东方朔服了你啦。这回我总算知道什么才叫‘无为而治’。我说有三奇,这第三奇嘛,就是我从来都以为汲黯汲大人是正人君子,从来不近女色。可是来到东海,才发现你二美同堂,整天和女孩子在一起。原来我还以为她们真是你的孙女,仔细一问,才知道他们是你收养的女孩。你和她们那么亲近,却让她们叫你爷爷。这是什么意思?”
汲黯看了一眼杯中满满的酒,却把它一下子灌进东方朔的嘴里,一边灌还一边说:“东方朔啊东方朔,你在长安可以梅兰竹菊的一年一个美人儿,为什么我到了东海,便不可以和梅香、荷艳在一起呢?便是真的二美同堂,又有什么了不起?人世纷争,嘈嘈嚷嚷,唯有女孩子中间,方是至静至纯,清水一泓。这里方是静土,方是修身养性的理想之国!只是老夫把她们当作孙女看待,真真地做到‘君子好色而不淫’。东方朔,东海郡不像长安,把女孩儿不叫‘小姐’,也不像平原,把女孩儿叫‘姑娘’,这里把女孩叫做‘妞儿’。有的人喜欢泡澡,有的人喜欢泡茶,有的人喜欢泡药,我汲黯老来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