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黄钟大吕齐鸣,彩绸飞鸽振翼。
鼓乐暂停,东方朔再次高叫:“请皇上撤下丝幔!”
武帝走了过来,掀起丝幔之一角。东方朔助他撤去另外一角,《汉封泰山文》五个大字和碑上的四十五个“隶家之书”,苍劲遒然,呈现在众人面前。
武帝一字一句地念着他已经烂熟于心的碑文,他的目光为那稳重且又飞扬的隶书所吸引。他不知自己是如何念完这十一句话的,只见自己面前虹绕霓绕,云起龙飞。
皇上的话音刚落,东方朔再一挥手,鼓乐再度轰鸣。
上官桀再次振臂,群臣随之高呼,山川为之震动。
东方朔再度挥手,鼓乐停下。
武帝觉得时间过得太快,自己还没尽兴,便问东方朔道:“封泰山而告上苍,这就完了?”
东方朔显得十分激动,红着面庞说:“是啊?皇上,您不觉得时间很长么?臣觉得好象很久很久呢!”
武帝犹豫地:“可朕觉得一会儿就过去了。”
东方朔惊讶地:“要不怎么说‘天上一日,人间百年’呢!皇上,您与上苍相通,只觉一瞬;而臣等凡夫俗子,便觉已是半日啊!”
武帝问上官桀:“上官爱卿,是这样的吗?”
上官桀看了东方朔一眼,急忙应道:“可不是嘛!刚才皇上您读《汉封泰山文》时,臣只觉得龙在飞舞,凤鸟盘旋,山呼万岁,祥云缭绕,是很长时间呢!”
武帝觉得只能如此了,便又问东方朔道:“东方爱卿,下面朕怎么办?”
东方朔指着碑上的文字说:“皇上,您看这碑上文字,苍劲挺拔,潇洒利落。雄健之中有飞鹄欲起,飘逸之间又稳如泰山。这种字体,比起秦朝李斯之碑,更显飞翔生动。您觉得臣说的对吗?”
武帝再一次欣赏起那五十个大字,情不自禁地连连点头。
“皇上,这种文字,百年以来,已为我大的各级官吏普遍采用,写起来省力,刻于竹简上省时。您说,您封禅上苍,能用这种文字,可否作为官家文书用字,也就是说,您把他确立为‘汉字’呢?”
武帝高兴异常,不断地点头:“当然可以!东方爱卿,这是何人所刻?”
东方朔拉过隶伯之来,隶的额头,已无字迹。“皇上,他叫隶伯之,做过多年刀笔吏,他的‘隶家之书’,写在丝帛上如走游龙,人称‘神笔’;刻在竹石之上迎刃而就,世称‘飞刀’。就是这把‘神笔飞刀’,刻出了我大汉《封泰山文》。臣以为,臣请皇上在此下诏,以隶氏之书为楷模,从此掘弃秦之大篆,让天下风行汉隶书!”
武帝击掌大叫:“好!朕以为,既是隶氏所书,又是汉家刀笔吏所循,那朕的意思,就称这种字为‘汉隶’;朕还要加封隶伯之为中大夫,命他跟随司马迁,誊抄太史之书,以供朕不时观览之需!”
隶伯之急忙跪下,双泪肆流,觉得自己与仿佛与泰山石刻融为一体,于是高声叫道:“臣谢皇上隆恩!”
东方朔笑了起来。“哈哈,皇上,您此次前来,既封泰山,又立汉字。齐鲁百姓,沐浴皇恩。可是他们大有欢呼雀跃之心,没有欢呼雀跃之身啊!”
武帝先是高兴,听到后边便有些吃惊:“东方爱卿,你这话是何意思?”
东方朔叫道:“皇上,臣自离开朔方城后,腊月而抵齐国。臣一进齐鲁,方才知晓,这齐鲁三部十三郡,外带十个郡国,去年夏天以来,遭受百年不遇之大旱。后来又是蝗虫四起,寸草不生。皇上,您来看啊!”好拉着武帝的手,走到山边。“如今已是清明时分,可泰山上上下下,没有一点绿色,要是平时,这里早是草木繁盛,郁郁葱葱了!”
武帝吃惊地问道:“这是什么缘故?”
“皇上,一来地中乏水,二来蝗虫肆虐,至今齐鲁大地,未能感受天恩。所以眼下才是山童峦秃。”
武帝不解地说:“东方爱卿,你要朕怎么样?”
东方朔见皇上进入了情境,更是振振有辞:“皇上!臣未进齐鲁时,还做着一个好梦,就是要让齐鲁百万人民,趁着冬天家闲之际,个个学会歌舞。等到皇上您来泰山封禅,臣便领着他们,到泰山之下迎接,那样便可到处莺歌燕舞,保证能让皇上您龙颜大悦啊!”
武帝摇了摇头:“可是朕没看到啊!”
东方朔接着飞速说了下去:“皇上,可是臣一到齐鲁,便发现这里的百姓,个个枯瘦如柴,行动迟缓。半年多来,他们靠草根树皮为生,还有许多人去吃大河边的黄土,饿死病死者不计其数。臣本来就是个心太软的人,见到遍野哀鸿,便止不住地要流泪啊!”说到这里。他果然泪如双泉,点点溢出。
武帝同情地说:“东方爱卿,朕在听着,你慢慢说来。”
东方朔放慢了语速:“皇上,后来臣才发现,齐鲁之人,大灾之后,能活下来已是大不容易。臣便发了许多府库之粮,以皇上的名义赈灾。可是粮少人多,不够用啊。从今年腊月初八开始,臣只能让齐鲁百姓喝粥。他们能喝上几口粥,肚子里面有了一点食儿,便高呼‘皇上万岁!皇上万岁!啊’”说道这儿,他更为哽咽起来。“皇上……臣每次看到……此情……此景,眼泪就……直往肚子里边……流。今天见到皇上,臣还是心酸……地很啊!”到了此时,他的双眼犹如悬瀑,淅淅泪涌,再也说不出话来。
武帝面色惨然,却连连点头:“东方爱卿,你这么做就对了!”
东方朔哽咽着说:“可是皇上,臣这么做,也只能是杯水车薪,难救水火啊!”
武帝有点哦然:“你不是神仙么?你什么不能做?”
东方朔却顺水推舟:“皇上,有人说臣是神仙,可臣却不是真龙啊!只有真龙天子,才能救民于水火,才能解万民于倒悬,才能给久旱的禾苗降下甘霖啊!”
武帝本来就已飘飘然的身子,如今大有腾云驾雾之感。他心满意足地说:“那东方爱卿,依你看,朕该怎么办?”
“皇上,您再向四周看看哪!这四周的老百姓,他们都是齐鲁二十三郡国的。他们本来可以来得再多一些,更多一些,将这山川铺满,妪观皇上盛典,又给皇上助威。可是他们每人家中只有一件衣服,他们每家只能派出一个人来,穿着唯一的一件衣服,来到泰山!皇上您看,就是这样,他们有的人仍是衣不蔽体啊!”泪水再度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武帝看了看周围的百姓,发现他们确实是衣衫破烂,有的还露出了肚皮。于是他心头一酸,强忍着泪水说:“东方爱卿,你不要哭好不好?朕来泰山封禅,你却止不住要哭,让天神看了,如何是好?你这不是让朕扫兴吗?”
东方朔却有些喋喋不休:“皇上,臣不想哭,可是臣的心太软,止不住泪水要往下掉!皇上,您一到来,臣也高兴,臣高兴时也流泪啊!”
武帝有些莫明其妙:“刚才还是伤心落泪,怎么一转眼,你又高兴啦?高兴什么?”
“皇上,臣看到皇上一到泰山,便将这泰山从山脚之下,便用丝绸锦缎,一直铺到山巅。皇上您圣心仁宅,臣一向是知之甚深的。您让这齐鲁大地,都穿上锦绣,那么齐鲁臣民,不就会得到皇上更多的恩赐吗?”
武帝只好顺着他说:“对,东方爱卿,你说得对。朕带了许多绸缎之物,本来就是要封给泰山周围老百姓的!”
东方朔向武帝跪下:“皇上啊皇上,臣代齐鲁百万父老乡亲,给皇上您跪安了!”
武帝大吃一惊:“东方爱卿,快快请起。你有什么请求,朕都答应你,还不成?”
“皇上,臣就请您将这次封禅之物,金帛绸缎,牛羊猪肉,还有剩余粮草,统统作为赈灾之物,分给百姓吧!”
武帝停顿了一下,然后叫道:“桑弘羊。”
桑弘羊急忙出列:“臣在。”
“你这次带来多少物品?”
桑弘羊如数家珍:“启奏皇上,臣共带来黄金一百万两,精粮二百万担。绸缎丝帛三千万匹。”
武帝毫不犹豫地说:“那好,除下黄金留下备用之外,多余的粮食和丝帛,全部作为赈灾之物,分给齐鲁三部二十三郡国的百姓。朕要你亲自操办此事,不得有半点疏漏!”
桑弘羊跪地而应:“臣遵旨!”
武帝还没有完:“你要给朕下一个特别旨意,齐鲁三部,凡是鳏寡孤独者,一律加赐绢帛两匹;凡年事已过六十以上者,加赐精米四担。另外,再下一个诏书,免去泰山周围的博县、奉高、蛇丘、历城、梁父五地百姓三年的全部田租赋税!”
桑弘羊也是泪水盈眶:“臣遵旨!”
东方朔再度跪下:“臣与齐鲁二十三郡国百万贫民谢皇上隆恩!”
刘震川与王生玉同时双双跪下:“臣等代泰山、济南两郡民众,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