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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该位列我们之首呢!”
右边两个牵着手的儒生听到此话,急忙齐举双手,向众人拱了又拱,话语中却有许多不平:“诸位博士,平日我们做惯了冷板凳,今天皇上要问话了,怎么就让我们首当其冲了呢?”
霍光发现远处已经露出霍子侯的影子,便大声咳嗽了几声:“嗯哼——嗯哼!”众儒生静了下来。
“诸位博士,你们平日老是嚷嚷要见皇上,好像每人都有几肚子的话要说。今天皇上召见,怎么又都个个想往后溜了呢?”霍光很正经地发问。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愿先说话。欧阳高在前头,只好回应道:“大行令,我们研究了许多天,查遍三坟五典,参透河图洛书,各种经书更是翻烂了,就是没看到哪儿记载着封禅之礼啊!”
霍光笑了笑:“要是古书上有记载,皇上还用问你们吗?你们别再谦让了!你,欧阳高;还有刚才这几位,高堂生,周霸、褚大,孔延年,还有那位夏侯……夏侯什么来着?”
欧阳高忙说:“夏侯胜!”
“对,夏侯胜,你们六个站到第一排;其余的分为六排,站好了,皇上一会儿驾到!”
他正说着,霍子侯已经大叫:“皇上驾到——”
诸位儒生纷纷下跪,跪成整整齐齐的七排。
武帝在丞相公孙贺的陪同之下,来到宫中。
他向众人巡视一下,然后高坐中间,公孙贺与霍光分立左右。
公孙贺奏道:“皇上,老臣遵命,将太学中的最有名气儒生都找来了,没能凑足一百,却是整整五十。老臣已让他们准备了多日,皇上,怎么定封禅礼仪,您就问他们吧。”
武帝看了众位儒生一眼,好像没有什么值得注目的地方,然后将头一抬,目光直视远处的建章宫楼台,问道:“众位儒生,诸位博士,你们都起来吧!”
众儒生诚惶诚恐地站了起来,战战兢兢地听着。
武帝接着说:“你们在长安求学多年,个个学问广博。朕在用人上,没能多用儒生,听说你们私下颇有议论。过几天,朕要去泰山封禅。可封禅之礼,至今无传。秦始皇当年去泰山,遇到雷雨多日,竟未能封成,只立了个大碑便去了。朕今天要去封禅,礼仪却是没有参照。今日诏宣尔等前来,便要请你们,各抒己见。谁的主意高,谁的说法能既合天意,又和朕意,朕便命他为礼部侍郎兼泰山封禅使,陪朕一道去泰山!”
皇上的这一段话,把用意说得清清楚楚,目标也是明明白白,还有一点,能拿出大主意的,官位将是高高在上。
于是众儒中间,一片嘈嘈杂杂
公孙贺唯恐他们没有听清,便加了一句:“诸位博士,你们可要听好了,礼部侍郎兼泰山封禅使,可是二品的官啊!”
众博士于是不再谦让,个个奋勇,人人争先。只听“扑通”、“扑通”一阵音响,前排六人跪下四个,后边的人也有一半,比刚才矮了半截。
霍光笑了。“你们慢慢来,从前排开始,轮着谁,谁就说!”
孔延年膝行而前:“陛下!儒生博士孔延年,乃孔夫子十三世孙。泰山乃是小儒家乡,小儒知道皇上要去泰山封禅,已有十多个夜晚没睡着觉哇!小儒以为,去泰山封禅,乃圣主之大事,决不可轻易从之。泰山之高,天下独尊。封禅之礼,天下独重。小儒以为,皇上要以丝帛万丈,从泰山脚下,直铺到泰山顶上,这样才显得上天之尊,泰山之尊,皇上之尊啊!”
武帝听了,不禁皱了皱眉头。
周霸抢过话来:“陛下!小儒乃鲁国大儒申培弟子,小儒以为,皇上要去封禅,必须带去百猪为大‘牲’,千牛为大‘牢’,万羊为大‘祭’。将这百猪、千牛、万羊,从泰山脚下一直往泰山项上,一步一个‘牺牲’,方可使泰一之神欢喜,方能让上天知道您的功德啊!”
武帝微微点头,然而眉头依然深锁。
褚大急忙上前,补充说道:“皇上!周霸之言,甚是有理!小儒也是申公弟子,名叫褚大。小儒以为,应让天下诸侯和各郡郡守,全随皇上到泰山封禅。让这些官员们由小到大,依次上山,先行跪在路边,从山脚下开始,一步一个,与祭品同列。山下的是县令,最上头的是丞相和诸侯。只有这样,才显得吾皇功德齐天,万民拜服啊!”
武帝冷笑了起来。“你要朕把大大小小官员,还有诸位王侯,都和猪头、羊尾、牛肉放在一起?他们是跪天呢?还是跪猪跪牛跪羊?太乙之神要是一不小心,把他们也当成祭品,那不就麻烦了吗?哈哈哈哈!”
高堂生伏地向前:“皇上说得极是!小儒高堂生,自幼习学《周礼》,虽未见周朝封禅细则,但却知道,决无人畜混杂之理!皇上,小儒以为,皇上要到泰山封禅,首先要定名分。皇上是九五之尊,就要由天下至尊者作陪。诸子百家,儒者至尊:今儒尊者,当数董仲舒;道者之尊,算是东方朔;法者之尊,可推杜周;兵者之尊,堪称卫大将军;阴阳家尊者,臣以为是邹阳,墨家尊者……”
武帝已有些很不耐烦。“你是不是要把长安东市里酒家之尊者,长安街头乞讨之尊者也给朕列上?朕可知道,东市上酒家之尊者,是卖猪蹄的朱八;可长安街上乞丐的头儿是谁,朕却不知道呢!”
高堂生听出了皇上不快的话音,于是伏地而退:“小儒胡说,都是小儒胡说,皇上,您权当小儒是在放屁!”
武帝很是生气:“放屁也要找对了地方!朕以为你们都是当代大儒,没想到说出的话个个懵里懵董,你要朕如何使用你们?欧阳高,听说你是儒中长者,你倒是说说,朕去封禅,到底该怎么办?”
欧阳高并没有马上答话,而是从身边推出个一老儒来。“皇上,要论儒者德高望重,还要数夏侯胜老先生。夏侯兄,请您给皇上说说吧!”
夏侯胜被推了出来,只好应承:“皇上,小儒学识浅薄,远不及欧阳高。您还是问欧阳高吧!”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武帝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朕原以为你们儒者都是一个胜过一个,没想到你们连当年的叔孙通都不如。叔孙通头上顶着高祖的一泡尿,还为高祖定出我大汉的当朝礼仪;而你们吃了朕的那么多粮食,享用朕给的几十年俸禄,却连一个响屁都放不出来!朕再给你们三天时间,要是再不出个封禅礼仪来,你们就封你们为‘张掖侯’、‘黑叶猴’、‘蹲黄猴’、‘坐绿猴’,统统到敦煌种地去!”
众儒生知道武帝这些话,都是由东方朔当年说出来的,才知道皇上心中对他们这些吃完了说,说完了吃和儒者仍无好感,于是个个惊恐,一齐伏于地上,磕头之声咚咚然,动作齐整,声如鼓点。
正在此时,江充带着杜周走了过来。
武帝知道杜周有事,便想把这一堆无用的儒生打发走。他把长脸一拉,严肃地说:“你们都先离开这里,快去讨论封禅之礼去!过了三天,要是拿不出个办法来,朕就将你们交给廷尉杜周处理!”
众儒一听此话,纷纷抱头鼠窜。
杜周不解刚才这一幕,以为儒生们怕他,便恭恭敬敬地对武帝说:“皇上,东方朔又用您的黄腰带,捆起了平原太守王温舒,派人从押送到了长安。”
武帝有点想不起来:“王温舒?丞相,王温舒不是在吏部供职么?他几时去了平原?”
公孙贺忙说:“启奏陛下,您去朔方城不久,王温舒便坚决请求外任,当时平原郡守缺人,臣就让他先去代理,等皇上回来了,臣再奏准。没想到臣还没来得及补奏,他就被东方大人给押回来了。”
武帝转向杜周:“杜周,你给朕说说,王温舒放着京官不当,为何要自请外任?东方朔又为何要将他押回?”
杜周心平气和地答道:“皇上,王温舒在吏部为职时,多有收受贿赂传闻。有个自称为‘京都大侠’的朱安世,便要杀他,他不得已才请求外任,离开了长安。到了平原之后,他改不了老毛病,还是横征暴敛。东方大人一到平原,便查出了实据,于是押送回京,请皇上发落。”
武帝冷笑一声:“哼!狗改不了吃屎,贪官到哪儿都贪!那王温舒一共索贿受贿多少钱财?”
杜周仍然平静地答道:“皇上,据东方大人的信上说,王温舒在平原仅几个月,便贪得黄金四千两,地方特产几十车。东方大人将这些赃物,全部换成粮食,赈救平原饥民了。”
“那他在长安的家呢?你搜了没有?”
杜周依然从容:“皇上,臣从王温舒在长安的家中,搜得黄金四十七万三千两,珠钱六十余万缗,上等丝帛绸缎约两百万匹!”
武帝大惊,继而愤怒起来。“没想到朕惩治了主父偃,还有这种贪得无厌之官!杜周,你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