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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那堆臃肿的糟肉再也禁不住巨石的芒荡,还是天边来了一股其妙莫明卷顽裹劣的罡风;不知是岸边的千万士兵们再也忍受不了顽石与懦肉的折磨而发出了嘘吼之声;还是这块让鹰隼都觉得腐臭难闻的行尸走肉让天地大块恼得百窍齐鸣……恰如辣妹之夫在玫瑰碗内又露劣迹一样,尖叫嘘闹之声铺天盖地地如同惊了窝的乌鸦和蝙蝠一般,黑压压地压将过来,压得壶口上方如同将要爆裂的锅炉一样,那团腐肉瞬间便剥离脱开乌鸦之口,落入了吞污纳浊藏垢匿恶的混吞大口,转瞬就消失在黄流之内,再也没有露出头来。
壶口瀑布以其浑浑噩噩,把那弱智吞了个囫囫囵囵。
武帝看着这个情景,脸上的鄙夷之色渐渐变为满意之情。
黄河边上众多的士兵看到此景,脸上麻木的、哂笑的、吃惊的,不一而足。
在山边念诗的东方朔看到此景,长叹一口气道:“可怜!可贺!李广将军,你的后人无忧了!”
公孙贺带着一群士兵,刚从对岸绕了回来,见到此情此景,不禁吃惊起来。他掀动着大白胡子,向皇上问道:“皇上,丞相他这是……”
武帝冷笑一声:“他要跳进黄河洗刷自己,恐怕他一万年也难以洗清!公孙贺!”
公孙贺忙跪下说:“臣在。”
武帝笑着说:“朕这就命你正式领起丞相之职。”
公孙贺惊叫道:“皇上,臣请皇上念在皇后和臣的妻子是亲姐妹这一层上,饶了为臣!”
武帝吃惊了:“什么?难道朕让你当丞相,是要害你?”
公孙贺直言不讳:“皇上!自窦婴、田鼢以来,直到眼前的李蔡,除了公孙弘一个,没一个丞相能够善终的。皇上,臣求您饶臣一死吧!”
武帝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笑话!让你做丞相,好像比堵水、比上战场还可怕!公孙爱卿,你是朕的姐夫,你和他们都不一样!”
公孙贺还是心有余悸:“皇上,臣不行啊!”
武帝斩钉截铁:“就这样定了!你的姓也是公孙,为什么就不能学学公孙弘?”
“皇上,臣生来认真,不是公孙弘那样的变色龙啊!”公孙贺自有自知之明。
“那么朕就不要你变色,你自可做个本色龙!朕要你回到长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李蔡的老婆和儿子李更两个斩首示众,其余李氏家族,尤其是李广一族,不再追究!”
公孙贺唯唯诺诺而已,不知天南地北。
武帝大声对霍子侯说:“告诉东方爱卿,让士兵们快快排练,朕要在这瀑布旁边,听他们唱朕写的《瓠子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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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跳进黄河洗不清(之六)
壶口瀑布,天蓝云白。黄河永远不息地奔腾咆啸。
三千御林军站成长长的几队,精神饱满,群情激昂。武帝和东方朔站在他们的对面,检阅着,欣赏着这支合唱大军。
今天武帝的心情特别好,他笑眯眯地走近东方朔,问道:“东方爱卿,朕写的《瓠子之歌》如何?”
东方朔答道:“皇上,您的歌,唱起来铿锵有力,声震山河。不过,臣又给您加了几句,作为和声,让士兵们唱起来,觉得更为快活。”
武帝笑了,大手一挥:“那好,快快给朕唱来!”
东方朔操起尖而高亢的嗓子,领着千万兵士,唱起了《瓠子之歌》:
东方朔(领唱):瓠子决兮将奈何?
众士兵(合唱):浩浩洋洋,虑殚为河。
东方朔(重唱):瓠子决兮将奈何?
士兵们(合唱):浩浩洋洋,虑殚为河。
殚为大地兮不得宁,
功无已时兮吾山峨。
东方朔(领唱):吾山峨兮河水多!
众士兵(合唱):皇谓河公兮何不乐,
泛滥不止兮愁伤我。
东方朔(领唱):顺其自然兮畅大河,
众士兵(合唱):顺其自然畅大河,
不遏其流扬其波。
东方朔(领唱):堵不成兮将河决──
众士兵(合唱):河汤汤兮激如梭,
瀑布潺潺九天落,
东方朔(领唱):堵不成兮将河决──
众士兵(合唱):河汤汤兮激如梭,
瀑布潺潺九天落,
东方朔(领唱):荡涤泥沙洗陈疴,
众士兵(合唱):荡涤泥沙洗陈疴,
除顽去庸弃污浊。
东方朔(领唱):荡涤泥沙洗陈疴,
众士兵(合唱):荡涤泥沙洗陈疴,
除顽去庸弃污浊。
东方朔(领唱):吾民山呼吾皇乐,
众士兵(合唱):民呼万岁如山河,
皇天无私护佑我,
东方朔(领唱):吾民山呼吾皇乐,
众士兵(合唱):民呼万岁如山河,
皇天无私护佑我,
东方朔(领唱):皇与民兮普天乐──
众士兵(合唱):皇与民兮普天乐,
皇与民兮普天乐。
皇与民兮普天乐……
武帝站在那里,仿佛置向于昆仑之上,他觉得自己就是西天王母,东方朔这个桃童,正在指挥着三千仙桃,为他高歌,为他祝寿。他又觉得他不是王母,他是个男的,是天帝,像天帝一样置身凌霄,接受着众神的顶礼膜拜。他还觉得,在冥冥之中,许多肤色不同高矮不同鼻子大小不同眼睛凹凸不同黑蓝颜色不同等等等等,组成了各式各式的唱诗班,围绕在身边为他歌唱!
东方朔见武帝加入了唱歌者的行列,士兵们都不再向自己看来,于是停下两臂,向皇上真情地看了一眼。
“皇与民兮普天乐……”他在嘴中小声地重复着这句歌,然后平静下来,转过身去,想真正地、全身心投入地、欣赏一下眼前这个巨大的壶口瀑布。
他那颗激荡数日、刚刚沉静下来的心,在翻腾的黄河中,在歌声的催促下,刹那间又和瀑布一样,澎湃震荡,一泻千里,直到永远,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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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孔雀胆(之一)
钟粹宫内,悄然冷寂。
大行令张骞求见皇后已有三天,由于皇上外出瓠子,不在宫中,
卫子夫思考再三,才说出个“准”字。
头发斑白的卫子夫坐在椅上,虽然戴着皇后的冠饰,但她双目无神,面容憔悴,虽然才四十余岁,可看上去,象是年过五十的老妇模样了。自从皇上任命张骞为大行令以来,她那颗为大女儿而焦躁得近乎干裂的心,突然间像有了点甘露的滋润。她想见张骞,却又怕见张骞;她心里一直在想,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是对自己多年不受恩宠和女儿不幸命运的一种补偿呢?还是想看看我卫子夫对皇上的忠诚是不是十分彻底?皇上啊皇上,如果你要是怀疑我卫子夫不忠,那么天下就没有对你百依百顺的人了。皇上不会这样做,只有他对不住我和孩子的地方,没有我卫子夫和孩子对不起他的地方。那么,皇上让张骞在宫中和我作伴,至少是常和我见面,肯定是想弥补他随意亲幸三宫六院而造成的心里的愧疚!可他这不是给我卫子夫出了难题么?虽然我和张骞都已年近五十,不会再有什么旧情复燃的可能,可是,两个昔日情人在一起,毕竟是很尴尬、很难办的啊!天啊,皇上的意思,有时便像天意一向,高深难测,让我卫子夫无所适从。如今张骞要见我,作为一宫皇后的我,难免永远不见后宫总管大行令么?那样的话,岂不是更让皇上疑心?好吧,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见见张骞,也该看看他如今成了什么样子了……
太阳高高地从宫门中射了进来。张骞小心翼翼地来到钟粹宫内,来到卫子夫的面前。当他站在皇后的面前,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比自己小三岁的卫子夫么?听说霍去病死后,卫长公主疯了,皇后悲痛欲绝,几天之内便哑了,可没想到她会变成这个样子!
卫子夫也呆呆地看着张骞。难道这个面容粗糙,双鬓斑白的男人就是张骞么?就是二十五年前与我青梅竹马的骞哥哥么?
还是张骞先跪下说话:“臣张骞叩见皇后娘娘。”
二十五年前的银铃声音永远地消失了。一个沙沙哑哑的声音,犹如汉中草野冬季里的凄风,从满是荆棘刺丛的山坡上吹进张骞的耳朵:“张大人,你任大行令之职已是一月有余,为什么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