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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青见东方朔不说话,便又叹了口气。“皇上知道这事,很是生气,他不仅不改变主意,还叫来姐夫公孙贺,让他给公孙敬声赶快娶妻。大行令是个老实人,当然不会违命,当天便与那个张次公定了亲,要公孙敬声于近日迎娶张家女儿,以断了阳石公主的念头。”
“孩子们的事情,我们就别管他们吧!”东方朔摇了摇头。
卫青却露出一脸的难为情来:“兄长有所不知。那阳石公主从小就特别任性,皇后的话很少听得进去,而且还整天拉着太子给她遮风挡雨。我是担心,这个二丫头一旦惹得皇上大怒,便会牵连太子,甚至牵连子夫的!”
“兄弟,还是让我们相信皇上吧,除此之外,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东方朔也将两手一摊。
其实东方朔的心中,也对此事深感不安。
廷尉府中。桑弘羊一大早便来到府中,堵住了张汤,要求他放了颜异。
张汤客客气气地把桑弘羊请到一边,笑着说:“桑大人,当初本廷尉给你推荐的人,你居然一个不用。这会儿,也有你求我的时候?”
桑弘羊只求放人,也便不与他计较。“张大人,请恕在下年轻无知,冒犯了您老人家。”
张汤突然说:“桑大人,你要我放了颜异,可他是皇上点的钦犯,我没那么大的权利放他。”
桑弘羊却坚持道:“张大人,皇上都说了,一个月内审完,有罪定刑,无罪释放。今天颜异正好被你关了整一月,请大人告知,颜异罪定何处?如无罪可定,请大人放他出来,桑弘羊这里正急需用人。”
张汤大笑:“哈哈哈哈!桑大人,你真是记数神童。这日子记得比我还准!我知道你要用人,要给皇上筹粮收税。可这颜异,恐怕……。”
桑弘羊吃惊地问:“什么?难道你已将他……”
张汤却要缓和气氛:“别急,别急。在没有定罪之前,我不会杀死他。”
桑弘羊争执道:“那你……。”
张汤却另有理由:“桑大人,今天皇上让我办另一件大案要案,颜异的事,得往后拖几天!”
桑弘羊急了:“什么案子,能比颜异的事还重要?”
张汤更为得意:“哈哈哈哈!说出来,吓死你!”突然脸一沉:“桑弘羊,三天之后,皇上开恩,你来领人;皇上不开恩,你来领尸!”
桑弘羊生气地说:“张大人,你未免太过分了!”
张汤却阴阳怪气地说:“哟嗬──桑大人要发脾气!回你的大农令府去,我廷尉府可由不得你!别以为你给皇上筹粮收税有多了不起。我知道你是个大才,可我张汤也不是小才!你是皇上的敛财之才,我是皇上的治狱之才。你要的是平民百姓的钱粮,我要的是不守规矩人的性命!你依税法行事,我以法律行事。看起来我比你凶,比你狠。其实,你和我一个样。你把天下人的血汗钱统统征来,供皇上修皇宫,扩疆土,也是整天都在勒着天下百姓的脖子。我勒犯人的脖子,大家都看得见,我光明磊落!可你勒的是老百姓和商人的脖子,你是慢慢地将人勒死,杀人不见血!”
桑弘羊张口结舌起来:“……张大人,我不与你争论……我今天是为颜异的性命而来,难道说他的性命就这么轻易地被玩弄于你的股掌?那么不值钱?”
“哈哈哈哈!桑大人,谁的性命值钱?我张汤的命值钱吗?我的命,也不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你想救颜异?你让他变成神仙,变成太岁星,变成东方朔!那样,我保证皇上永远不会杀他!做不了东方朔,当不了神仙,谁的性命都不安全!”
桑弘羊没想这么多:“这……”
张汤更是精神倍增:“桑大人,你还是好自为之吧。张汤比你大几岁,告诉你一句心里话。这年头,只有自己的性命值钱。别人的命,都是狗屎!”
桑弘羊气得脸色发白。“你……!”
张汤并不止住,他还带着一点教训的口吻:“实话告诉你,桑大人,我不放颜异是有原因的,因为有人想要暗杀我。我倒要看看,后边指使的人到底是谁。你就不要往这里边钻了!”
桑弘羊气得说不出话来。
张汤对赵禹说:“送客。我还有天字第一号的案子要办呢!”
天色已晚。金马门内,东方朔与卫青还在聊天。
卫青说:“兄长,听说闽越和南越的军队,都打了胜仗。”
东方朔说:“汉家的军队,除了匈奴还是个对手外,其余的,没人挡得住。”
卫青却问:“要是皇上再派人西征,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东方朔答道:“到什么山,唱什么歌。等张骞回来后,再议不迟。”
此时有人在金马门外大叫:“东方朔,东方朔!”
东方朔和卫青走出小院,只见朱买臣急得满头是汗。
东方朔忙将他请进屋中。“朱大人,是不是杀猪的老婆又找来了?”
朱买臣不与他开玩笑:“东方大人,卫大将军!如今这事,比杀猪婆可要恶多了。”
卫青问:“什么事,让朱大人如此紧张?”
东方朔问道:“看样子,朱大人是钓着大鱼喽?”
朱买臣得意地说:“对!还不止一条!”
东方朔边问边递过水去::“除了张汤,还有谁?”
朱买臣接过水笑道:“东方大人,也有您想不到的事情!”他坐下来,喝了口水,然后一板一眼地说:“不是大河决口子了嘛?”
“问题就在这里!李蔡在那边堵决口,却让他儿子李更在长安置地盖房。那李更与张汤勾结,居然以次充好,硬是从堵河的草包里头挤出了六百万,把先帝陵墓边上的一块好地给买下来,正在盖房子!”
卫青大惊:“他们也太无法无天啦!”
朱买臣却有点幸灾乐祸:“东方大人,这下子,两条狗一块儿拴。今天皇上派我去查这事儿,一打听,那片地眼下归禁卫军管,是霍光的地盘。霍光那里我不熟,您和卫大将军去说话就管用了!”
卫青却不愿多管:“朱大人,你就依法行事,这类事情,卫青不便插手。”
朱买臣不解:“为什么?”
卫青直言:“朱大人,李广将军的死与我有关,李敢又是被霍去病射杀的,李家的事,我不能再留下口实给世人!”
朱买臣觉得他说得有理,便转向东方朔。“那,东方大人,这惩恶扬善的事,你要帮我啊!”
东方朔却说:“朱大人,你依法办事,我当然要相助。可是我总觉得,你是在找机会给主父偃报仇;还有,张汤当年与田鼢害死了你的恩人窦婴,你也要给窦婴报仇。这事我恐怕也不便插手。”
朱买臣两种复仇心理被东方朔一下子揭穿,心中很是惊惶。他想了一想,还是央求道:“东方大人,你不能这样!惩恶扬善,这是你的秉性啊,难道你变了?”
东方朔却说:“朱大人,凡事要公私分开。你若不是对张汤有仇,会如此追究吗?”
朱买臣退了一步:“就算我与张汤有私仇,想为窦婴、主父偃复仇。可如今张汤李蔡,贪赃枉法,居然在治河钱物上下手,中饱私囊。这种恶行,难道还能容他?”
东方朔挥了一下手:“皇上不已恩准你亲自查办此事,你自可前去惩治他们。我在此研习五行学说也是皇上的圣旨,我不能乱说乱动。”
朱买臣却叫了起来:“得了吧!东方大人,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难道汲黯不在朝中,没有人与你一唱一和,你就要草鸡了吗?”
东方朔不理他,反过头来问:“朱大人,张汤这人,草菅人命,天下共知。可他也是个治狱能手,天下大治,路不拾遗,大汉法律,至他而齐备。功过相抵,不至于死罪吧。”
朱买臣高声争论:“张汤杀人如麻,淮南王、衡山王等案,冤死者都在万人以上,其中有多少无辜啊!”
东方朔却也叫了起来:“那好,朱大人,当着卫大人的面,我问你,自我大汉与匈奴开战,你知道死了多少无辜吗?这些人的冤仇,找谁去报?”
朱买臣哪儿明白这些?“这个……”
卫青却站了起来:“让我告诉你!我们汉家少壮兵勇,死亡不下十万;汉家平民百姓,死者更是无数。被消灭的匈奴人数,三倍于我,至少有六十万之众!”
朱买臣瘫在椅子上:“天哪……。”
第四章 金马门(之六)
张汤家中,简朴无华。所有器具陈设都很简单实用。
斜阳之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在院中缝补衣服。她便是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