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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夫并不说话,只是看着她们,脸上露出了甜蜜的微笑。
太子刘据对姐姐们试衣没有兴趣,男孩子关心的是另外的事情。他跑过来问道:“母亲,父皇宣金娥姐姐和蒲柳子进京,怎么还没到啊?”
卫子夫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他们远在临淄,还要准备些贺礼什么的。你金娥姐姐离开长安的时候,你还在你修成君姑姑的怀里头呢!你记得他们?”
小刘据有点不好意思:“我想蒲柳子,想辛苦子,想去病哥哥,卫青舅舅,还有东方……”
他的二姐姐把话抢过来:“你还想‘东方第一剑!’母亲,弟弟最近可迷练剑啦,他说,东方大人回来,他一定要父皇恩准,拜东方大人为师!”
卫子夫笑了笑:“据儿,昨天公孙太尉带你去看辛苦子,他的伤怎么样了?”
刘据稚嫩的脸上充满悲伤。“母亲,有太医相救,辛苦子当然没事了。可是他的这只胳膊没了,可惨了。”他边说,边用手摸着自己的右臂。
卫长公主却不关心这些,她急着问另外一个问题:“哎,弟弟,你看到罗敷了吗?”
刘据点点头:“看到了。”
卫长公主急切地问:“她比我漂亮吗?”
刘据认真地说:“姐姐,她哪儿比得上你啊!”
卫长公主听了,面上高兴得很,心里却不踏实:“弟弟,你是太子,可不能骗人哟!”
“我骗你做什么?她真的没你好看啊!”
卫子夫走上前来,问道:“好,据儿,那你说,罗敷漂亮在哪儿,你姐姐又漂亮在哪儿?”
这下子小刘据的话说得不畅了:“母亲,儿臣……”
二姐过来用手逗他:“小男子汉,说啊,说啊!”
刘据被她弄得满面通红,结结巴巴地说:“我说,说不好。母亲,儿臣只觉得,姐姐她像皇宫花园里的白色的菊花,可罗敷她,倒像长在山野里的牡丹!”
卫子夫高兴地点点头:“据儿,你不喜欢牡丹花?”
刘据想了一下,答道:“母亲,儿臣觉得她太……太惹眼。”
卫长公主听了这话,特别激动,她放下手中的衣服,跑过来要亲弟弟一下。太子忙红着脸躲开。
卫子夫高兴地将他搂在怀里:“据儿,你真是母后的好孩子。”
刘据还是忙着挣开:“母亲,儿臣已经长大了。”
次公主走过来,捏住太子的耳朵:“你才十三岁,大个什么?你说,姐姐我像什么花?”
刘据被她捏痛了,边叫边说:“哎哟!你像宫墙上的长满刺的蔷薇花!”
沙漠之上,马蹄声声。东方朔与霍光率领十余骑兵,到处寻找霍去病。
他们见到路上的牛羊被杀戮了许多。二人不时地相对而视,神情不再是惊讶,而是很多忧虑。
“东方大人,我总觉得不太对劲。”自从长大了以后,霍光就很少再叫东方朔“干爹”,东方朔以为他是爱面子,也就不要求他和霍去病一个样。
东方朔走下马来,他在牛羊尸堆里行走几步,终于在一个沙坑里,见到那对男女牧民的尸体,东方朔更为吃惊,大叫道:“霍光,你来看!”
霍光急忙前来,看到如此情形,他不禁失声:“啊?难道他疯了?”
东方朔急忙上马:“别说啦,快追!”
战马又在沙漠中驰骋起来。
建章宫中。武帝正与李夫人在一起嬉戏。李夫人摆动着腰枝儿,边舞边走,而武帝边看边追,眼看要追到帷幕后头。
张汤早已来到庭外,他一直恭恭敬敬地等待着,希望武帝能够看到自己。武帝背对着他,哪里看得到?倒是那李夫人,看着张汤小心翼翼的样子,却理也不理他。张汤心里对李夫人一阵臭骂:你这个婊子,妓女!送给我我都不要!可他的脸上依然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那李夫人也是神奇,她觉得张汤这个样子,肯定有要事,而且她也觉察到了张汤对自己有点异样。所以,当武帝扑上来抱住她时,她便将嘴向远处呶了呶。
张汤看到这个婊子用如此方式对待自己,脸便难堪起来。可当武帝一转脸,张汤的面上马上绽出一堆微笑。
“张汤,那些编造童谣的,捉住了没有?”武帝知道张汤的来意。
“启奏皇上,三个主犯,全捉住了,可他们……。”
“他们不承认,对吧。”武帝就知道,准是这个结局。
张汤点头哈腰:“是的,皇上。”
武帝不以为然地说:“张汤,那个汲黯,根本就不会编造童谣。别逼他了啦。”
张汤却另有所告:“可是皇上,他在狱中,还敢说皇上昏……昏……。”
武帝瞪大眼睛:“他说朕是昏君?”
张汤不敢从自己嘴里说出这两个字,一听武帝说出,便连连点头:“是。”
武帝大笑道:“哈哈哈哈!朕是圣君,还是昏君,由不了他说,也不是朕说的。这要由史书去说!哎,太史公司马谈的身体怎么样了?”他将脸转向一旁冯子都。
“回皇上,奴才昨天问了太医,太医说,老太史恐怕不行了,已经让他儿子准备后事。”
武帝呆了片刻,然后对张汤说:“张汤,你去告诉司马迁,这太史的事,就由他先领下来。
朕对他寄以厚望啊!“
“臣遵旨。”张汤说完就要走开。
“慢着!那杨得意,是不是也被你捉起来了?”武帝追问。
“是的,皇上。”
武帝有点动情:“杨得意随朕二十多年了,他是因为要在朕的身边,为朕养狗,被所忠骗进宫中,做了宫刑的。他离开了朕,心里难受啊!要是他学着东方朔,编几句童谣,你就饶过他一回,算啦!”
张汤请示:“皇上,您想怎么处置他?”
武帝想了一想:“朕想等东方朔回来,让杨得意跟着他,和他弟弟,那个叫道儿的,在一起生活。朕让他锦衣玉食,安享晚年,不能再像所忠那样啦!”
张汤却不以为然:“皇上,这法?”
武帝生气地问:“照朕说的去做!朕的话,还没有法大?”
一条大河,自北而南,蜿蜒曲折。这儿的河水流向北方,对于汉军来说,已经不是新鲜事了。
这便是匈奴最北部,后来成为俄罗斯境内第二大河的鄂毕河。这条河通往北冰洋。可霍去病他们不知道这些,他们只知道,天气愈来愈冷!
尽管天很冷,士兵们和他们的战马,看到河水,还都是不想走了。霍去病明白他们和战马要做什么,忙命部队停下来,到河边饮水。
走在最前面的黄恩浩,突然有所发现,他手指着水中的一只鞋,大叫:“大司马,你看!”
霍去病认真地瞅瞅:“好哇!一只鞋!兄弟们,这是上天的警示,‘一只鞋’就在这儿不远!
快,我们沿着河,向北追!“
鄂毕河边,老态龙钟的匈奴单于耷拉着头,坐在他的帐篷内,一边喝着马奶,一边听手下的人报告情况。
约有数千人马,在鄂毕河东的曲地里支起帐篷。
伊稚斜不关心别的,只问这一句:“太子他们,有消息么?”
匈奴将士们面面相觑,谁也不作回答。还是大将斡离不出来说话:“大王,听说太子遭受卫青的武刚车重创之后,带领三五人,转向河西,躲避到大月氏西北去了。
伊稚斜早已知道这个情况,他知道,斡离不等人也是在安慰自己,反正只要听说自己剩下的唯一的儿子还活着,他就还有信心。“好。告诉他们,千万不要来找我,各自为战,好自为之吧。”
斡离不却说:“大王,我们别再北上啦,末将听说,再往北走,就到了一个全是冰的大洋啦!”
伊稚斜有点吃惊:“我们跑了这么远?”
“是啊,我们跑了一个多月,霍去病他们,恐怕早就班师回长安啦!”
伊稚斜突然想起了他的单于庭,他的狼居胥山,他的余吾河,他的大儿子伊稚正,还有自己哥哥的儿子真正的太子于单。想着想着,泪水从他的两颊流了下来。
众人也不相劝,他们这些天,对此习已为常。
突然,帐外听到马嘶声!
斡离不急忙出帐,只见南面战尘迭起。他大叫道:“不好!追兵来了!”
伊稚斜倒是不慌:“本王再无退路。来吧,和他们拼了罢!”
伊稚斜拿出自己的剑来,走出那顶透风的大帐。匈奴所有将士,都荷戈执剑而出,全部露出愤怒的神色。
远远的沙尘之中,一队汉之骑兵出现了,为首的正是霍去病!
终于见到了匈奴单于,霍去病喜从心中来,怒向胆边烧,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