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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老巢,如今粮草已齐,可能都已经出发了!匈奴单于一定是闻到了风吹草动,不敢应战了。这种场合,正是武帝大扬国威之时,也是众大臣大长志气之时。遥想当年,高祖雄风为匈奴军臣单于所压,吕后悍妇不敢狮吼,文帝频送珠宝美女,景帝也是一味和亲,那时匈奴使者一到,汉家大臣们面如土灰,只有讨价还价,求匈奴不要再战而已。眼下大为不同,匈奴使者谦逊异常,美女好玩带上几车,真是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风水转到汉家的陵墓头上了。
匈奴这次派出的使者,全身匈奴的着装,但看起来有些像汉人。他四十多岁,长得颇为敦实,一举一动都很老练。在一阵“宣匈奴使者上殿!”的高叫声中,他低着头,跟随引导步入未央宫,见到汉家武帝威风凛凛地坐在皇座上,面前群臣,个个都是气宇轩昂。
匈奴使臣不由跪倒在殿,双手捧起用匣子装着的国书:“匈奴使者卫律,参见大汉皇上。”
武帝让杨得意接过国书,并不急于看它,只是不太经意地问道“怎么?匈奴‘一只鞋’单于,要和我大汉讲和?”
匈奴人听不懂“一只鞋”和“伊稚斜”的区别,但听到汉皇公开呼叫单于的名字,便不由得一惊。但这个自称叫卫律的人,微微抬起头来,应道:“是的,汉皇。我们大王以为,两国连年征战,彼此都没好处,特派微臣卫律来此请和。”
武帝禁不住大笑:“哈哈哈哈!我大汉与匈奴对峙数十年,今天,朕终于听到匈奴人说,不打了,我们求和了!”
“启奏汉皇,匈奴与大汉交战,概由匈奴前王军臣单于引起。今日匈奴单于伊稚斜,乐善好生,不想使两国子民都处于战火之中,故请汉皇,重议和亲,再结秦晋之好。”
“哈哈哈哈!你们‘一只鞋’还乐善好生?他为了单于之位,把于单太子逼得无处逃生!他要与我大汉再结秦晋之好?恐怕是他知道了我大汉两位大司马,卫青和霍去病,正在边关练兵,准备北上的缘故吧!”
那卫律却振振有词:“汉皇陛下!小臣以为,匈奴与大汉十多年来,互有胜负。虽然大汉近年来取胜较多,可是,国之所需,大都作为战争费用;两国子民,从军数十年而不得返家者,不计其数。请汉皇陛下为民生考虑,暂时休战,让小民有繁衍生息之日吧!”
武帝觉得这位使者的话还有点道理,不由有点惊诧。他根本不接使者的话茬,而是问道:“你叫卫律?朕听你说话,和长安人差不多。你告诉朕,你到底是汉人,还是匈奴人?”
卫律说道:“启奏汉皇,臣原为汉之儒生,生长于云中,自幼熟读诗书,粗知礼乐。后为匈奴所掳,匈奴单于佩服汉朝的大将军卫青,便将身边的许多汉人都改姓卫,赐臣名为卫律,命臣用大汉语言和诗书教育匈奴弟子。今日匈奴议和,便派小臣前来了。”
“你原来是大汉的儒生?如今给匈奴人为师?那于单太子,你认识吗?”
“启奏汉皇,于单太子曾随小臣学习汉人语言和诗书,臣多教他忠孝仁恕之道。后来于单过于懦弱,朝中大臣多怪罪于小臣,说是小臣用汉家弱学毒害了他们的太子。后来于单投降了汉皇,小臣更成了众矢之的。不料伊稚斜继任单于,不仅没治小臣之罪,反说小臣有功。今日汉皇大兵压境,匈奴便以为小臣是最好的媾和使者,便让小臣来了长安。”
汉武帝龙颜大悦:“哈哈哈哈!这么说,你不仅是匈奴的功臣,也是大汉的功臣了!幸而我大汉,没用儒者之术,治理国家。如果是那样,岂不也育出许多懦弱之虫来?那好,朕念你多少有点功劳,暂不杀你。你可以去长安之郊,看看你的学生,太子于单。听说他最近病得不轻呢!”
卫律却问:“启奏汉皇,这两国讲和之事?”
武帝漫不经心地说:“你不要管啦!三天之后,朕自有国书回复!”
卫律跪而再拜:“小臣谢汉皇不杀之恩。”说完便在一名太监的引导下退出大殿。
武帝看了众人一眼,“哈哈哈哈!匈奴也害怕了,‘一只鞋’要和朕讲和!众位爱卿,如今两位大司马都在边关准备战事,你们说说,朕是和,还是战呢?”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吭声。
武帝看了丞相李蔡一眼,问道:“丞相,你是战将出身,曾随你兄李广将军,亲临边关。你说,匈奴主动求和,朕是和亲,还是继续讨伐呢?”
李蔡有些回避地说:“皇上,我大汉立国以来,匈奴要求讲和,这可是头一回啊。”
武帝有些不以为然:“头一回,又怎么样?”
李蔡不敢直说,便绕起了圈子:“皇上,不战而屈敌者,是为大胜。何况我方粮草吃紧,兵马疲惫。”
他说的也是事实。武帝还想再问,突然不远处传来“〖FJJ〗+〖FJJ〗〖HT〗!”的一声叹息。武帝耳朵对这声音熟得很,它出自东方朔。
“东方爱卿,你叹什么气呢?”
东方朔说:“皇上,臣只是叹息,可臣听见,有人在痛哭呢!”
大殿的人都静了下来,武帝也直起耳朵,听什么人在哭。可他什么也没听见。他惊奇地问:“有人在哭?是谁?朕怎么没有听见?”
东方朔上前一步:“皇上,臣听到一个人在哭。这个人,纵横飞驰于大漠之上,大小数十战,都因匈奴太强,自己的运气也不太好,没能立下大功,皇上也没给他封侯,至今他含恨九泉之下啊。而他的弟弟无功受禄,却当上了丞相,不知继承其兄之志,见到匈奴要和亲,便想躺着睡觉了。皇上您想,他能不失声痛哭吗?”
武帝听了这话,面容为之耸动:“你说的是李广将军?”
东方朔顺口说道:“李广,李广,效命疆场;李蔡,李蔡,护着脑袋!”
众臣大笑起来。李蔡这回不是护着脑袋,而是低着脑袋了。
武帝见李蔡那副熊样,也觉得可气,但他还是直截了当地问东方朔:“东方爱卿,朕刚让你官复原职,你便和朕兜起了圈子。你就直说,是和,还是战呢?”
东方朔的言辞,由缓慢而转为激烈:“皇上,臣以为,我大汉与匈奴,能和亦是好事。两国互不开战,边境自由来往,人民安居乐业,这是臣的梦想啊!可是,如今匈奴不是为这些而和,不是从内心求和。而是他们害怕大汉马踏沙漠,他们只是缓兵之计啊!”
武帝频频点头,自己也发表了见解:“好!东方爱卿,说得好!还有,那匈奴‘一只鞋’,要与我结秦晋之好,动不动还以两国相称。朕是天子,是天下的主宰,大汉才是天下惟一的帝王之国,他匈奴‘一只鞋’,有什么理由和我分庭抗礼?”武帝心中想的,却与东方朔不完全一样。
东方朔正想分辩,突然,一个四五十岁的儒者出列了。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太子少傅、儒学博士狄山。
那狄山文质彬彬地进言:“皇上,臣有一言,不知可说否?”
武帝见他说了话,觉得有些出乎意料。“噢?原来是狄山,狄博士。自从公孙弘向朕引荐了你,太子的学业不断长进,可朕还没听你在朝上说过一句话呢!好哇,你说吧!”
狄山从容地说:“皇上,您刚才说得极是。普天之下,皆是王土,率土之滨,皆为王臣。那匈奴远在沙漠,也不该称王,更不该用国的名义,来和皇上议和啊。”
武帝心想:此话甚合朕意。“狄山,那你说怎么办?”武帝让他接着说下去。
“皇上,臣以为,匈奴要和,也不是不可以。陛下您要让匈奴不再称国,而是向您称臣,陛下您再封他为王。那样,匈奴不就是皇上您的一个藩王,匈奴不就也归顺大汉了吗?”
武帝想:天下的事,有这么容易?“狄博士,你说,怎样才能让匈奴甘当大汉的臣子,永远归属于朕呢?”
狄山振振有词:“皇上,臣以为,自古以来,能不战而屈敌者,方圣人也。匈奴要求与我大汉和亲,不就是要一个公主与匈奴为妻么?高祖和孝文皇帝之时,时常将宗室公主下嫁到匈奴,皇上您何必不效法此事呢?”
武帝有些不高兴。“狄博士,你让朕把公主送给‘一只鞋’那个糟老头子,与他和亲?”
狄山看到了皇上的脸色不好,便说道:“皇上,没必要!臣以为,将宗室的一个公主,嫁给匈奴足矣!这样,我们就可不动大兵,不战而胜啊!”
“宗室公主?你说,哪一个可以?”武帝见他说不是将自己亲生女儿许给匈奴,面色稍有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