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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智多谋!”
“还有呢?”
“不受他人左右!”
李广止住了。他无法再问下去。他的眼睛告诉儿子说:可这一回,本将军却无言以对众人……
李敢知道老爹此时无话可说,心中却更为难受,于是便想安慰他,然而他也没有更为合适的话语,只是忍不住地又叫了一声:“爹爹……”
李广后悔地拍了拍自己的弓箭,然后喟然长叹一声:“本将军逞强好胜,意气用事。此次误失军期,全因心中不服卫青将军,本将军责无旁贷啊!”
李敢劝说道:“将军,卫大将军和皇上都会原谅您的!”
“纵然他们原谅了我,可我自己却不能原谅自己!如果我不失期,赵信不可能降敌;我不失期,苏建不会全军覆没;我不失期,卫大将军他不会被匈奴包围的!李广啊李广,你在疆场与匈奴对阵一生,到了今天,却因赌气而铸成大错,皇上和大将军愈是不治你罪,你的心里就越难过!”
李广的悲痛,出自内心,皇天可鉴。
李敢:“那……”
李敢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马蹄声。探马来报:“将军,大行令公孙贺老将军来啦!”
李广对儿子严肃地说:“公孙将军若责怪我等,定要诚心谢罪,不许你多说一句话!”
李广见到故旧,却仍是面无表情。“公孙将军,卫大将军现在何处?”
公孙贺说:“大将军正在黄河岸边,等候老将军一道班师。”
李广面带愧色地问:“大行令,我李广误了军期,大将军对我将如何处置?”
公孙贺真诚地说:“老兄长,卫大将军丝毫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他还说,您仍是大汉的英雄!”
李广脸上愧色更重。他自言自语地说:“大将军,你怎么不骂我啊!还说我是英雄,我要这样的英雄之名,愧对皇上,愧对苍天,愧对将士,更愧对大将军啊!”
说完,他竟拔出剑来,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抹!
众人惊了,包括李敢在内,谁会想到这些?
公孙贺急忙扑上前来,可是为时已晚。
李广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鲜血无声无息地浇灌着他身底的沙海。这是他平生纵横驰骋的沙海,是他大小百余战,未曾负于匈奴的见证者的沙海!如今他那苍老而厚重的鲜血,在秋冬的寒流里,流啊流啊,在沙海之中慢慢渗透。而他那高大的身躯,和那白发苍苍的头颅,还有那桀骜不驯的神色,全然融汇在这冷漠的沙海之中……
公孙贺扑到他的身上,大叫道:“老兄长!老将军!你不能这样,卫大将军说的是真心话啊!”
李敢也没想到父亲刚才的几句话竟是遗言!他怒对公孙贺说道,“你……”
公孙贺看着李敢,更是茫然。他痛哭失声地抱着老将军,声嘶力竭地喊道:“老兄长,老将军!你让我怎么向大将军交待,怎样向皇上交待啊!”
智圣东方朔(第二部)
第十五章 淮南风云黄淮之间,一车独行。
辛苦子辛苦地睡在漂亮的车上,身边还躺着比他还要辛苦的老爹东方朔。爷儿俩见面的第一天,先亲亲热热地坐在一起聊了个痛快,儿子说了一些他在西域和霍去病、张骞等人如何大战昆邪王和休屠王的事情,还说了庄助如何英勇、霍光差点冻死在居延泽边的片段,说到得意处,眉飞色舞。而老爹则向他讲述了他如何使齐国的粮价高达十两黄金一担,义纵在临淄如何尿裤子的事情,辛苦子边听边想:老爹做事,就是不同凡响……爷儿俩说够了,倒头便睡,辛苦子居然一口气睡了三天三夜,当然,他也吃饭喝水,拉屎撒尿,不过都是由老子叫醒的,完事之后,便接着呼呼大睡。
东方朔只睡一宿,便无法再睡。他从枕头下面掏出一捆竹简,躺着看了起来。这竹简是他几个月前托司马迁从太史公那儿借来的一堆史料,上面全是关于淮南王的事情。看着看着,东方朔不由感叹,太史公所记载的史料太详细了,而且很有趣味,读起来让人兴趣盎然。从这些史料中,东方朔将淮南王的家世,弄得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原来汉家首任淮南王是刘邦的第五个儿子,名叫刘长。刘长的母亲赵姬,原是赵王宫中的一个婢女。汉高祖在征讨韩王信的时候,路过赵国,见到赵姬丰艳撩人,于是腿就迈不动了,在赵国一连呆了好几日,悄不声地便播下了龙种。后来赵王因谋反被拘,那赵姬也被关进了牢房,在牢中产下了儿子。
为了保命,赵姬便将此子系皇上龙种之说,告之狱卒丙喜。丙喜大惊,急忙向上层层禀告,谁知到了吕后和她的情夫审食其那里,一下子被打上了结。赵姬失望之下,撞墙而死。丙喜一见此情此景,心知此龙子有可能是真,于是将他收养起来。后来汉高祖刘邦得知此事,忆起自己曾在赵国的风流之事,于是命丙喜将狱中小子送到长安亲自察看。这一察看不要紧,刘邦只觉得那小人儿七分类似自己,三分犹如赵姬,年纪不大,个头却是不小。刘邦大喜,给他取个名字叫做刘长,封为淮南王,并命令吕后亲自抚养,又命丙喜将那赵姬遗体按贵妃之礼,安葬于她的原籍真定(今天的河北正定)。那吕后前番忌恨赵姬,不愿承认刘邦撒下的野种,如今赵姬一死,她便索性当起好人,与自己的情夫审食其一道,把刘长养得白白胖胖,聪明异常。刘长也把吕后当作生母看待,亲热无猜。刘邦死后,在众兄遭受吕后毒手之际,他却安然独存。后来刘长长大了,就任淮南王,突然有个自称赵舅的人,从真定前来求见,向他哭诉其姊冤情,同时也向刘长说明了一切秘密。此时高祖已死,他的佚闻趣事早已不是秘密,加之赵姬葬礼颇为隆重,天下谁人不知?刘长略加打听,便弄清了事情原委,只是吕后当政,他不敢轻言复仇,便将自己对高祖的幽怨和对吕后的憎恨,埋在心里,让它生根发芽。吕后死后,周勃与陈平发兵铲除吕氏残余,屈指一算,刘邦的亲生儿子中只剩下薄氏所生的代王刘恒,与赵姬所生的淮南王刘长两个了。因刘恒年长,又有仁孝声誉,周勃便迎立刘恒为帝,便是文帝。刘恒确是仁义宽厚的主子,他即位不久便把刘长召到长安,想好好抚慰他一番。可那刘长这些年已把自己练成赳赳武夫,甚是自傲,对文帝不称皇上,而叫“大兄”,文帝却不介意,还挺高兴,与刘长同车而行,同床而眠。但刘长还不收敛,竟然当着文帝的面,把一只护国宝鼎给举了起来。文帝大惊,不知如何处置这个弟弟为好。正好此时,出了一件事,给文帝安置刘长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事情出在审食其。审食其早年被汉高祖封为辟阳侯,并对他与吕后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吕后当政后,他更肆无忌惮。文帝即位后,审食其竟然口出狂言,说出“谁敢杀我”的话来。这句话惹恼了本来就一肚子气却没地方发泄的淮南王刘长。他将一只短把儿铁椎藏在袖子里,摇摇摆摆进了戒备森严的辟阳侯府中。审食其一看是刘长,以为这个小子又来看望干爹呢,于是亲亲热热地上前打招呼。没想到刘长袖子一甩,铁椎飞了出来,审食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脑袋被铁椎射中,可能还听到霹雳一声巨响,便到阴间找吕后了。那刘长拿着涂满脑浆的铁椎去见“大兄”,自称有罪。他那位“大兄”表面上很是震惊,实际上高兴不已,不管大臣袁盎怎么嚷嚷要治刘长擅杀大臣之罪,他都不理,反让刘长回到淮南继续当王。那刘长回到淮南后,更是无比骄纵,他根本不把“大兄”放在眼里,命令淮南郡中属僚,给他准备了一整套天子的仪仗警跸出入宫中,与皇上并无二致。这可气恼了文帝身边的大臣袁盎,他代皇上写了一封长长的文书,对淮南王刘长大加斥责。刘长回了一封信,内容大意是:大哥大哥你好吗,自从小弟离开家,无时不在想念长安。我知道长安不是我呆的地方,请大哥把我发配到真定去吧。大哥在长安守着老娘薄太后,就让小弟我去真定守着生母的坟墓吧。此信出于淮南名士左家驹之手,虽是为文造情,却也生动感人。文帝看了,不由心酸,于是让国戚薄昭将军也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书信加以相劝。像“宜急改操易行,上书谢罪,使大王昆弟欢欣于上,郡臣称寿于下,上理得宜,海内常安”等话,一直为后人称道。无奈皇权这个臭玩意儿从来都是香饽饽,谁离它近,谁就要呼啦啦地流口水儿。淮南王刘长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对皇位的馋涎,不久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