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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这是谁,也知道他为什么不回头。这是他在清醒时不敢触碰的一段过往,然而每次想要放弃的时候,他的身影总会出现。可是,尤,我坚持不下去了啊……
大雨滂沱的傍晚,已经身受重伤的尤狞笑着掐着他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说道:在本座原谅你之前,你不准死,听到了没,你不准死——
然后大雨停了下来,然后那人变成了一大片比夕阳更为惨烈的丹枫林。
刚刚咬着牙准备亲自上阵的青龙听见他细微地唤了声“尤”,气就不打一处来,本来就不怎么温柔的手重重地往他背上一按——
“啊……”白泽居然一下给痛醒了,痛哼了一声,手脚微微抽搐了两下,眼神朦胧地看向手按在他背上的人。模糊之中,他以为痛苦还在继续,看来玄武今日是非要他死不可了,惨笑一声,紧咬牙齿不复多言。
青龙本来有些不忍有些动容的心,却被突然闯进脑海的记忆给生生隔断,看着趴在床上的人,在看看自己触碰过他的右手,突然把药往几案上一放,摔门跑进了院子。
真是要死了,这种事一次不够还想要两次吗?
在院子里一条龙吟枪耍得虎虎生威,原本体温偏低不轻易流汗的他内袍居然湿透,心中偏又冷笑自己修炼不够意志为旁人左右,一直到连龙吟都开始不安地嗡鸣起来,他才停了下来,提了桶水直接从脑袋上浇了下去。
头发上的水珠一点一点地滴落到土里,很像眼泪的形状,青龙愣了愣神,阳光晃得他脑子有点晕,过于明媚的阳光总让人回想起当年的时光——
河蟹的夜晚~
头发上的水珠一点一点地滴落到土里,很像眼泪的形状,青龙愣了愣神,阳光晃得他脑子有点晕,过于明媚的阳光总让人回想起当年的时光——
话说那还是很美好的当年,白泽还没有下世去辅佐轩辕,玄武的脾气还平静温和,青龙和朱雀还如胶似漆,白虎还只有豆丁点大,女娲还被他们称为娘娘而不是娲皇,土地上的人们均等地分配着他们的劳动成果,虔诚地敬仰着自然的力量,没有战争,众生平等。
在这样莺飞草长鸟语花香的美好年代里,即使他们一被创作出来就拥有了至高无上的能力和地位,但是闲得无聊的时候也相互切磋下子,免得身手变钝了让山下的凡兽看笑话了不是。
坐在一旁的白泽其实很羡慕——尽管他看起来一脸的淡然无谓人模狗样——哪怕女娲告诉他他的能力必须用视力交换,哪怕他平常的时候并没有觉得看不见有什么不好,但是在听到他们嬉笑打闹的声音时,心中总是不免泛起羡慕的涟漪。
“哎,青龙,你看他——”朱雀对着青龙挤眉弄眼地指了指白泽,明知道他看不见,偏又做着个偷偷摸摸的样子。玩来玩去就那么几个花样,都从太古玩到洪荒了,一点新意都没有,真是腻歪坏了。
所谓不破不立,大抵也就是这样了,这几个花样真的是都被她玩破了,于是,很自然的,朱雀想到了新元素。
“干嘛?”一个瞎子,再好看看了这么多年也免疫了不是。难不成你这个小妮子还打算欺负残疾人士?
“你想到什么了?”朱雀笑骂道,她与青龙是天生的心有灵犀,“就算我想,凭你青龙这么正义的人,肯定是不会允许的。”
“然后——”青龙双手在胸前交叉着歪着脑袋看着朱雀,这个女人,每一句好话都带着一个目的。
“你看他,天天坐在那边,也不跟我们说话,也不跟我们玩,应该满无聊的吧,我们找他玩去。”说着也不管不顾地就拉着青龙朝白泽飞去。虽然白泽不一定会买青龙的面子,但是好歹有个人壮胆不是。
白泽为了避免误伤,一般在他们切磋时都坐在离这不远的另一处石台上,远远地观望,姿态若即若离。
“那个,白泽?!”朱雀在他面前站定,不确定地叫了一声,虽然他们天天见面,但是,老实说这个人的名字,她还真不是很确定。
白泽早在她起飞的时候便知道了,于是带着有好地微笑,抬起头面向她,说道:“我是。”
他这么不紧不慢的态度倒一下让朱雀局促了起来,看他面向自己,她又不确定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鲜红的指甲在阳光下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青龙赶紧一把将她的手抓了过来,传音道:“没礼貌!”
“干嘛啦!”朱雀颇有点不爽地甩掉青龙的手,这个男人除了个性有点冷之外粗看之下还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管得太多做事太婆妈,一点都不大气,一点都不上档次。
其实朱雀倒只是被白泽吓到了,她又仔细地看了看白泽的眼睛,确定了那空濛的样子不是装出来的,眼睛确实不聚焦,当下又更惊奇,她怎么总感觉这个人应该是看得见的样子。
“什么事?”其实他知道是什么事,然而突然变得不确定起来,这样的小事,反倒是他能力的弱项。
可知天下交替兴亡,难测友人喜怒哀乐。
“这样的,我们看你天天做这里满无聊的,想叫你过去玩,那个啥,是他——”朱雀突然变得不好意思起来——实际上过后朱雀自己都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就闷骚起来,也许是看白泽那个淡然的样子,害怕面对被拒绝的窘境,于是便找了个挡箭牌,慌忙之下她将青龙往前面一推,“他满好心的,叫你一起过去玩。”
你个女人!青龙心中腹议着,脸面上还保持着十足的风度,问了一句:“你愿意吗?”
“我……可以吗?”白泽睁大了眼睛,“那么,玩什么?我能玩的不多。”他的眼睛倒还好说,失明这么久,他自有自己独特的识别周围事物的方法,但是他的体力——他这个坐后方的,怎么比得过那些跑前线的。
“没关系!”一见白泽没反对,朱雀立刻来了兴致,看来这个人也不像外表的那么冷嘛,也许只是因为他看不见,所以才不敢跟我们玩吧,“你看不见嘛,那就你来抓我们吧,你抓到我们谁,就再倒那个人抓,怎么样……”
“朱雀……”青龙恼道,这个女人真是被惯得口无遮拦了是,对着个盲人瞎说些什么呢!
“哎呀,就你事多!怎么样,玩不玩?”朱雀热情的态度完全占了强势。青龙看看不做声的白泽,要是弄僵了或者别个心里不受用,这个女人搞不好又要闹。
“好。”白泽笑着站了起来,山风一吹,临风羽化。
朱雀愣了愣——这个人,真是意外地好讲话啊,“你天天坐着又隔得远我还么发现,想不到你看起来满淡薄个子居然这么高,只比青龙矮半个头啊。”说着又站上去比划了一下,“青龙青龙,他比我高多少?”
“三十丈。”青龙冷冷地说道,“你玩不玩,他们都在那等着,都快开始打麻将了。”
“嫌你!哼,就是豆丁高你也不许嫌弃!”朱雀一撅嘴,拉过白泽的手朝中央的演武台飞去,“这个小子就是嘴毒!”(不周山的布局就是最早最原始的九宫八卦。)
白泽闻言笑道:“你很爱他?”
不过随口一问,朱雀却羞红了脸支支吾吾起来,最后故作大方地在白泽背上大力一拍,“讨厌哦你,干嘛说出来啦。”
这一下差点把白泽拍到地面上去。
白泽很羡慕这样的感情,亲密无间,两小无猜,眼睛里再容不下其他人。
青龙在后面看到白泽被那么大力拍了一下然后跟朱雀嘻嘻哈哈地说着“哎呀好痛哦你真暴力”,那时候,他的眼睛里便悄悄多了另一个影子,但是当年的他并不知道。
其实现在的他,也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捡了个非常郁闷地捡了个炸弹回来,也许是阳光太耀眼,把他脑子一晃就晃迷糊了,然后就把人弄回来了。
尽管知道这个人有些难以启齿的爱好,以及一些对自己的难以启齿的心情,但是,好吧,青龙沮丧地抹了把脸,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认命般地接受了自己脑子被门夹了的事实,起身向房间走去。
一直到青龙来到床前,白泽反应到有人过来了。脑子轰隆隆的仿佛一万只大象踩过,没有力气去管,实在不愿看到青龙眼睛里的嫌弃和鄙夷,于是他闭上了眼睛。
只是这个时候的青龙童鞋,眼睛里倒没有多少嫌弃鄙夷。往床边一坐,拿起药瓶子就准备下手了。
抚上白泽细瘦的脊骨时,白泽轻轻哼了一声,本来只是痛哼声。但是本来就有点子心猿意马(貌似不该是这个形容词……)的青龙一听之下,就火大了,乃这不是撩拨人吗?
(以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