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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将抓来内官监,本宫亲自审问;要是他们不来,就以违抗本宫令旨为名,就地擒拿!”
“遵旨!”狗儿已经明白过来,当即答应一声,转身就走。
“回来!”瞻基又是一声大叫,阻止了狗儿。他想了一想,又阴沉着脸道:“尔立刻去一趟赵王府。就说皇爷爷已转危为安,父亲殿下请他立刻去乾清宫侍候!”
“可要是赵王也不来,奴婢总不能也用强吧……”
“那你就带上番役把赵王府围起来!”
狗儿一愣,道:“殿下,其他的或许还有转圜,这要是兵围赵王府,那您可真就和赵王撕破脸了!万一常山护卫那边没找到赵藩谋反的证据,赵王闹将起来,皇爷知道了,您可是要挨重罚的!”
瞻基冷笑一声:“怕什么!让他去侍候皇爷爷,他却推诿不至,仅这罪过,闹到御前还不知谁理亏哩!”说到这里,他怕狗儿畏惧,遂给他打气道:“尔尽管去办,出了事自有本宫担着!”
不过瞻基的担忧明显是多余的。狗儿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何况现在是皇太孙叫他办事,就算惹恼了赵王,他顶多也就是被罚作火者,过些年瞻基继位,他照样能官复原职。所以狗儿毫不犹豫地道:“太孙放心,有奴婢在,不怕他三殿下耍花样!”
……
北城常山中护卫驻营内,王贤与指挥同知马恕田、佥事孟三紧张商议着晚上逼宫夺门的步骤。三人正说得热火朝天,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紧接着,一个亲兵慌慌张张地跑进房内,道:“将军,上直卫的人把咱们营地给围了!”
“什么?”三人大惊失色。王贤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赶紧问道:“他们凭什么围我们!”
“说是奉了皇太孙的令旨!”
“东窗事发!”王贤只觉天旋地转。正在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一会儿,锦衣卫指挥使贯义带着一群缇骑冲进屋来。
贯义将手中的瞻基手谕扬了扬,阴沉着脸道:“奉皇太孙令旨,宣常山中护卫指挥使王贤、同知马恕田、佥事孟三即刻进宫,不得有误!”
“我……”王贤蠕动嘴角,似乎想说什么,但再一看,房外已站满了身着飞鱼服,手提绣春刀的缇骑,他面色几变,终于一骨碌便瘫倒在椅子上……
一个时辰后,内官监衙门内,瞻基拿着王贤三人的供词,直愣了许久,方对面前的贯义和内官监少监尹庆苦笑一声道:“我这个三叔,心机真不简单!”
贯义和尹庆也是苦笑连连。就在刚才,他们主持了对王贤三人的审讯,一番大刑过后,三人便竹筒倒豆子,将准备晚上率兵逼宫的计划坦白供出。不过出乎狗儿意料的是,据王贤等人供称,此事乃他们这帮下属自己策划,并未得到高燧许可。这样的说法贯义和尹庆当然不信。他们当即下令再次用刑,但这次王贤三人却未有改口。二人想着要是继续用刑,王贤他们即便改口,也有屈打成招之嫌,于是便暂时停止用刑,只命三人在供词上画押,然后便出来禀报瞻基。
面对这样的供词,瞻基内心是喜忧参半。喜的是总算拿到了赵藩谋逆的证据,这样一来,不仅他的精心布局总算没有白费,而且也免掉了玩火自焚的顾虑。毕竟,赵藩会有异动只是瞻基的一己猜度,如果事与愿违,那自己的这一系列行为肯定会引火烧身。届时三叔到皇爷爷面前告上一状,自己就成了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然有得必有失。瞻基万万没想到的是,高燧会如此狡猾,他竟然利用其自身的超然地位,巧妙地把自己施加的压力转嫁到下属身上,逼得他们不得不铤而走险,而自己却置身事外!尽管这次兵变说到底还是高燧的策划,但瞻基却清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别说皇爷爷,哪怕就是自己在位,也不能动这位狡猾的三叔一根汗毛!
“殿下,要不索性去把赵王府查了!没准里头能找到什么证据!”贯义狠狠地道。贯义是当年纪纲任缇帅时,东宫安插在北京锦衣卫中的细作。在纪纲决意谋反后,正是他的及时报告,使永乐和瞻基彻底判明了形势,从而成功粉碎了七年前的那场兵变。从那以后,贯义在东宫的提携下平步青云,没两年便当上了锦衣卫的缇帅。有这么层缘故,贯义对东宫自然是死心塌地。赵、汉二藩当年同气连枝,现在赵藩又图谋不轨,贯义当然想一举剪除之而后快。风遗尘整理校对。
瞻基没有吱声。贯义毕竟是一勇之夫,把事情看得太过简单。但瞻基却十分清楚,查赵藩下人和查赵王府是完全不同的,前者即便有冒失,但以自己的皇太孙身份,也不是完全没这个权力。但赵王府是高燧的府邸,没有皇爷爷的旨意,即便是作为太子的父亲也不能轻举妄动。何况就在一个时辰前,狗儿带着东厂番役气势汹汹地去“请”高燧,当时这位三叔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就随他一起入宫,现在正在春和殿和父亲殿下品茶。从他如此从容来看,赵王府内肯定也不会有什么线索。想到这里,瞻基摇摇头道:“算了!三叔这么精明的人,岂会留下什么破绽?还是别惹麻烦了!”
“也未必没有破绽!”一直没有吭声的尹庆突然道,“只要能逮到那个史复,那赵王!”
瞻基心中一动。就在刚才,王贤还供出了史复,这让瞻基很是出乎意料。史复在汉府多年,瞻基对他有所耳闻,但由于其一直深藏不露,所以东宫也都只把他当普通幕僚看。直到汉藩败落,瞻基才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得知此人非同一般,其实是二叔身边的谋主。只是当时史复已经潜逃,瞻基想着他一个弱质文人,飘落江湖也掀不起什么大浪,于是也就没放在心上,却不料他竟被三叔纳入府中。
关于史复的真实身份,王贤并不知情,但史复在赵王府的地位,他却是一清二楚。看过王贤的供词后,瞻基心中盘算:要从史复身上挖出赵王谋逆的罪证是不可能的,他并不认为高燧会傻到留什么白纸黑字给史复。如果仅是空口白牙的指证,那和王贤他们供词的效力没有本质不同。没有确凿证据,肯定扳不倒堂堂赵王。但是,史复毕竟是在逃的钦犯,在这一点上做些文章,至少可以给高燧安上个包庇钦犯的罪名,让他灰头土脸一回还是可以的,如此瞻基也算是出了一口闷气。念及于此,瞻基点头道:“可以抓这个史复!”不过他又对贯义道,“但不能大动干戈,尔拿本宫手谕去赵府,只需拿史复一人,其他人绝不可轻动。”
“是!”布置完这一切,瞻基全身放松下来。他又看了看王贤他们的供词,对贯义和尹庆一笑道:“虽不尽如人意,但收获也算不小。本宫就不信,属下谋逆,三叔还能毫发无损地全身而退!”
三
当史复再一次踏上逃亡的道路时,他不由得生出白云苍狗之感。不过与七年前亡命时的满腹遗憾不同,这一次的出逃,史复感受到更多的是挣脱牢笼的快感。多年的尔虞我诈,已使这位斗士身心俱疲;曾经的矢志不渝,也早已被残酷的现实无情的击碎。早在七年前高煦事败之时,史复便已万念俱灰,剩下的只想回归田园,平平淡淡地了此残生。
但就是这么一点子念想,也难言不是奢望。因为史复心中还有牵挂。在上一次逃亡途中,他被高燧截获,并以建文为要挟,逼他为赵藩出力。七年来,他忍辱负重地藏于赵王府,违心地为朱高燧划策设谋,为的便是建文的平安。但当认定永乐即将驾崩的那一刻,史复意识到,这种忍辱负重也快到头了。如果真的江山易主,史复不知道高炽和瞻基会如何对待赵藩,一旦赵王受到生命威胁,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建文的下落抖出。所以史复劝高燧立刻反击。
但即便赵藩得胜,史复也不敢相信高燧。尽管高燧曾答应,若果能登基,必让建文安然终老。但以史复对高燧的了解,这位心机深沉、阴险狡诈的亲王完全不值得信任。在史复看来,就算高燧真的成功问鼎,他多半也不会兑现承诺,反倒极有可能杀死已失去利用价值的自己,以及虽然实际上对朝廷已无任何威胁,但毕竟曾是正牌子大明天子的建文,以彻底根绝后患!
史复需要自救。一直以来,他不敢离开北京城和赵王府,是因为他知道,千里之外的江南,肯定有赵藩的人在暗中监视建文。一旦自己脱离赵王的视线,那只要他一声令下,建文肯定会惨遭毒手。但现在,史复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当高燧被狗儿“请”进宫后,史复抓住时机,逃出了赵王府,并立刻离开了北京城。不管赵藩与东宫的较量是何结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