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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下午时,众人已走到梁山脚下。白英说道:“俺们说这水泊梁山,其实指的是梁山、青龙山、凤凰山、龟山四座主峰,还有虎头峰、雪山峰、郝山峰、小黄山等七条支脉。这周围一带,旧时都是大泊,宋公明他们便是在这里安营扎寨,替天行道!”
听了白英的话,瞻基举目眺望,只见四周群峰峻峭,气势磅礴,不由叹道:“果然是个险地!”
金纯看了地形,心中愈发不安,这种险峻荒山,最适合强人出没。想到这里,他赶紧道:“少爷,此处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加紧赶路吧!”
“何必如此紧张!”瞻基笑道,“水泊梁山,其实是后人夸大,当年那宋江一伙,哪能真有戏里那等厉害!后来一个徽猷阁待制张叔夜,发区区五千兵士,便将他们打了个稀里哗啦!这在《宋史》里都写得明明白白。”
“是不是夸大,在下不知!”金纯沉着脸道,“但眼下咱们一行只有八人,哪怕只有百十个草寇,咱们也招架不住!现在山东不太平,难保有宵小之徒效宋江故事!”
瞻基并不相信会真遇见强盗,但金纯说得在理,他也不好再坚持。于是众人不再观景,直接打马南行。走了一阵,眼瞅着就要出梁山地界,瞻基刚松了口气,扭头欲嘲笑金纯过于谨慎,李谦忽然大叫一声道:“少爷勒马!”
瞻基一惊,下意识地将马缰往上一提,正在这时,一块大石轰隆而下,砸在距瞻基前方不足五丈的地面上。
“杀……”就在瞻基惊魂未定的当口,道路两旁的山上响起一阵喊杀声,紧接着,几十个草寇从山上呼啸而下。
“有贼人,快撤!”李谦立刻打马上前,抽出宝剑打开一支飞向瞻基的鸣镝,然后掩护着他往后跑。金纯和蔺芳也赶紧拨马回返。两名护卫的马本给白英和赛儿在使,但这祖孙俩没什么骑术,一路慢慢走还勉强能应付,策马飞奔就不会。李谦见状,又对着护卫大喊道:“上马,带着他们一起走!”两名护卫赶紧重新飞身上马,一行人急匆匆沿着来路退去。
见瞻基他们逃跑,贼寇们又是一阵放箭。紧接着,方才砸到路上的大石后面奔出一队骑士,队伍前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头领一边策马飞奔,一边大声叫道:“追!谁杀掉那个披红氅的小娃子,赏钱一千贯!”众贼寇闻言气势大振,狂呼乱叫地驭马冲来。
瞻基闻言,心中更惊,赶紧扬起马鞭猛抽。马儿吃痛,顿时加快了速度,瞻基只觉耳边风声呼呼,眼前的景色不断被抛在身后。足跑了快一盏茶功夫才勒马停下。待回头一看,除了李谦,其他人已都不见踪影。瞻基急道:“白老先生他们跑丢了,咱们赶紧回去接应!”
“顾不上了!”李谦气急败坏地喊道,“殿下性命要紧,咱们赶紧跑!”李谦关心的是瞻基的安危,此时别说白英和赛儿,就是金纯、蔺芳两个朝廷命官,他也管不了了。
瞻基却不答应,只板着脸拨马便要回去,李谦正要阻拦,后方传来一阵马蹄声,二人放眼一瞧,四马载着六人飞奔过来,正是金纯和白英他们。
“贼人退了?”瞻基驱马上前,紧张地问金纯。金纯此刻狼狈不堪,胳膊上也中了一箭,鲜血直往外冒,不过幸亏没伤着要害。听得瞻基之言,金纯摇头道:“没有,咱们的马快,把他们甩开了一截。”
这时赛儿从马上下来,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麻利地把金纯胳膊上的伤口包扎了,道:“咱们得赶紧走,他们马上就要追来!”
赛儿一语过后,众人才意识到:眼下还没有脱离危险。瞻基赶紧道:“那快上马,先逃出去再说!”
“马跑不了了!”赛儿叹了口气,随即指了指蔺芳的马,又指了朝自己刚才骑的那匹看了看。瞻基听她这么一说,才发现者两匹马都已中箭,加上刚才拼命奔驰,此时已经出血过多,明显支持不了多久了。
现在还剩下四匹马,但人却有八个。这样一来,两人一马倒是可以骑,但速度将明显下降,这样终究还是会被后面的骑兵追上。
“去那里!”赛儿指着前方道旁的一片树林道,“那边就是安山,里头林子又大又密,咱们进去,他们没那么容易发现!”
这时后方又隐隐传来马蹄声,众人无路可走,便依赛儿之言弃马进山。
进了山林,瞻基他们便彻底迷失了方向。好在白英和赛儿是当地土民,对安山十分熟悉,他们领着瞻基几个东穿西绕,仗着林木遮掩,一时倒也没被发现。不过草寇们对这片树林也不陌生,加上他们人多,拉开网层层搜进,瞻基他们无奈,只得不断往深处逃。又过了一阵,众人走到一处悬崖前,这一下大家都傻了眼。瞻基低头往下一望,但见谷底深不可测,一股凉风从脚下吹来,激得他立时打了个寒噤。瞻基回过头,对大家苦笑一声道:“看来咱们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
“还没到那地步!”赛儿指向前方十丈远处悬崖边上的一块大石,冷静地道,“那里往下不到两丈,峭壁上有一个大洞,装得下七八号人,洞上头正好伸出一棵老树挡住,从上头往下看发现不了。咱们去那里躲一下,等他们走了再出来。”
此时众人已是山穷水尽,听了赛儿的话,立刻开始砍青藤,瞻基也亲自动手,将藤条打结编成绳子。李谦砍了两根藤条,拿到瞻基跟前,见其他人都在别处忙乎,他忽然低声道:“殿下,这一下去,咱们就算是入了绝境。万一要被发现,那就只有束手就擒了!”
“没别的办法了!”瞻基耐心地编着藤条,头也不抬地道,“事到如今,也只有听天由命!”
“殿下!”见瞻基没明白自己意思,李谦有些发急,又道,“奴婢意思是,这对祖孙会不会串通草寇,有意将咱们诱到这里?”
瞻基的手一抖,回过头一脸惊愕地看着李谦。李谦沉着脸道:“劫匪多只为求财,有几个是一上来就要置人于死地的?而且刚才咱们逃时,后面有人说,杀掉您赏钱一千贯!殿下您想,若他们不知您身份,岂会冒然开出这么大的价钱?而若您身份暴露,那多半是朝中走漏的风声!没准儿是有大人物要趁机取您的性命!”
“二叔!”李谦一说完,瞻基立刻想到了汉王朱高煦。他这次出宫极为隐秘,山东这边知道的只有宋礼、蔺芳和济宁知州潘叔正;而朝中除了爷爷永乐、父亲朱高炽以及杨荣等几个阁臣,就只剩下李谦、金纯还有二叔朱高煦了!
父亲还有几个阁臣自不必说,宋礼、金纯一向亲附东宫,蔺芳是受父亲举荐才有今日,至于这潘叔正,虽然未直接打过交道,但他却是夏元吉的门生。上述诸人都无可能出卖自己,那剩下的就只能是朱高煦。眼下父亲和朝中文官正在京中为自己大造声势,二叔闻得风声,假绿林强盗之手除掉自己是绝对有可能的。想到这里,瞻基不由心惊肉跳。不过,就算这一切推论都成立,也和白英、赛儿扯不上关系啊?
见瞻基仍有疑惑,李谦又解释道:“殿下您想,咱们原计划是北上寿张,折回开河站系昨晚临时决定。若此次遭劫是早有预谋,劫匪又怎么会知道咱们今天会原路返回?”
李谦这句话戳中了要害。瞻基一下慌了神,赶紧抓住李谦衣袖道:“那怎么办?难不成马上把他们抓起来?”
“来不及了!”李谦摇摇头,低声道,“这时候动手,他们只要一喊,外面的喽啰立刻就会听见。”说道这里,他话锋一转,又道:“而且这暗杀只是奴婢一己猜测,到底是否有其事还没个准;就算有,说不定也只是咱们路上被人跟梢,不一定就和这祖孙扯上关系。真要冤枉了他们,一个闹将起来,同样坏事!”
“不错!”瞻基立刻点头道,“我看白老先生和赛儿都不像是坏人!你肯定是猜错了!”
见瞻基这么笃定,李谦有些诧异,不过也没多想,只道:“或许是奴婢错了!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管他们到底是忠是奸,咱们都得有所防备!”
李谦这句话说的实在,瞻基点了点头,但又道:“话是这么说,可眼下这形势,咱们怎么防备呢?”
“这个奴婢自有办法!”见瞻基表示认可,李谦心中顿有了底,这时赛儿和白英各拿了几根藤条过来,李谦遂闭上嘴巴,将所有藤条依次打结,做成一根结实的绳子,将它牢牢绑定在大石上,回头对赛儿笑道:“这洞只有唐小姐一人下过,烦劳你在前头带路!”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赛儿不加多想,顺着绳子就爬了下去,紧接着,在李谦的指挥下,蔺芳、金纯、两名护卫也依次而下,待到崖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