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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酒有毒?”
“没有。”
“那陛下怎么说她是中毒……”
“朕派人剖开尸体。”
“什么?”陶舟大惊。皇亲尸体,岂可随便解剖,更何况是先皇的妃嫔。即便是皇帝下令,也是逆天的大不敬。
“你不信鬼神,朕也不信。”周栎轻描淡写,一副目无纲常的样子。
“那结果呢,中的是什么毒?”陶舟随即往下问道。
周栎摇头,表示毫无线索。
“那沁州之约,陛下是去还是不去?”陶舟换了个问题。
“去。”说完周栎伏案提笔,写起回函来。写完了,让侍从拿出去转交使者,又加了一句,“不过,我不会等这么久。”
得了回函的使者,一骑飞奔回城,顾不上更衣便进了寝室。室内香火不息,供着一个牌位,上书:大宣慈明昭仁皇妃。
慈明昭仁皇妃,就是死因成迷的霁太妃了。
“娘,二十天后,我要他在你面前给我写退位诏书。”上了一炷香后,他信誓旦旦道。
可惜周栎不守信用,擅作主张,提前来了。
在约定日期的前一晚,周栎带人夜袭沁州城。因为要设埋伏,所以周敏提前调了精锐入城。加上息战半月,守兵有所松懈,敌人夜半来攻,猝不及防,瞬间溃不成军。
慌乱中,周敏弃城,沁州太守带几百残兵来降。问他主将是谁,竟然也支支吾吾,语焉不详,只说大家都称他为齐大人。
“霁之齐,同音七。”陶舟在纸上写了这六字,递给周栎,“必是他无疑。”
☆、入关
接下来周栎势成破竹,本来一鼓作气,不日便可入京,结果在太原,他们得到了鞑兵南下的消息。
异族入关引起局势逆转。关外骑兵彪悍是原因之一,之二是因为周栎这边马疲人倦,已经是强弩之末。
周栎输多赢少,一路南退,短短几个月内,答克汗的铁蹄踏遍中原北部。
眼下之计,唯有停战休养,等待援兵,于是周栎写了一封信给答可汗,请求和谈。信中言辞恳切,可对方却连看都没看,连人带信打包送回。言下之意是,要打便打,要谈没门。
没有收到片字回复,周栎挥挥手将手下打发了,一人在帐中呆到天黑。
帐中寂静如斯,好似一座巨大坟包。鬼气森森,无人敢近,就连路过都要蹑手蹑脚,生怕惊动了里面的恶煞。
圣上正在忧烦,属下岂能自便?于是不生火不做饭,一干人陪他着耗。
最后,破冰之人是陶舟。他啃着馒头进去,在对方爆发前说了一句话,于是天降瑞雨,浇熄了正要燎原的大火。
他说,我与答克汗有旧,不如,换我去送信?
临行前夜,天上飘起雪花。周栎半夜醒来,发现身旁空空,一时慌神,冲出去后才发现,陶舟披着斗篷站在外面。
“怎么出来了,小心着凉。”周栎想回去取件衣服,身子却不由自主挨过去,伸到斗篷下面握住他的手。
两人就着月色看雪。
“这么大的雪,换成小时候,不知道有多开心。”陶舟微微抬头,雪花便扑面而至,有几片落到鼻子里,害他连打了几个喷嚏。
周栎将他的手牵过来,捂在胸口。
“你想家了?”他问道。
“我没有家了。”陶舟答道。
“等朕打赢了,整个天下,都是你的家。”雪夜里,天子的表白举重若轻。
“以天下为家的,都是没有家的人。”陶公子却不会浪漫,很煞风景。
难得的,周栎没有介怀,只是苦笑。古往今来,皇帝都自称孤家寡人,高处不胜寒的滋味,他最清楚不过。
“你知道,朕为何立康妃之子么?”周栎忽然问道。
陶舟有些愕然,“陛下为何……有此一问?”
周栎不语,静静等他作答。
“季家一门忠烈,为陛下甘效犬马……”陶舟想当然道。
“即便没有季家,朕也早打算立容儿为太子。”周栎打断他,斩钉截铁的说。
陶舟不再开口,隐隐觉得不妙,有心掐断这个话题。周栎却不依不饶。
“康妃怎么有的身孕,别以为朕不知道。”
轰的一声,陶舟头皮发麻,贴身衣服扎的皮肤刺疼。
“你拿他换了季家的兵符。”周栎转身过来,对着他道,“不过朕不怪你,就当是康妃,帮朕与你生了个孩子。”
陶舟不仅觉得身裹毛毡,而且冷风入骨,浑身都要冻僵了。
“所以,朕把容儿当成你跟朕的孩子。”离经叛道,有违伦常的话,在周栎口中总是无比自然。
将身上的斗篷紧了紧,陶舟笑道:“陛下真是……真是有心人。”
月下,雪还在持续,下的无声而有力,没多久便积成白茫茫一片。
“朕不想让你去。”看似突兀的一句话,却早在心中憋了良久。
“什么?”陶舟有点惊魂未定。
“朕不想让你去,不如明天换人……”
“换人,信就送不到了。”陶舟理智的提点,完了又加一句,“送到了也会被退回。”
“你可有怨朕?”周栎忽然问。
“陛下没有做错。”陶舟答非所问。
“帮朕稳住他,最多半年,朕就让他滚回老家。”
“陛下不觉得奇怪么?”周栎有心抚慰,陶舟却听得心不在焉,沉默半天,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什么?”
“吴王引鞑兵入关。”
“你觉得有什么不对?”
“引鞑兵入关,是不是有点……玉石俱焚的味道了。”
“那是你觉得,答克汗能成气候?”周栎不以为然。
“答克汗野心不小。”陶舟有心提醒。
“你是说,他有意入主中原?”
陶舟转过头,不置可否。
渐渐地,雪花稀疏起来,不多久终于停了。
月色清亮,加上白地反光,周围一片澄明,仿佛另一番天地。
时隔数年,再次见到陶舟,答克汗欣喜若狂,话没说一句便将人抱起来转圈,转到自己都晕了才放下。
“你,还好吧?”千言万语化作一句,用在此刻,再恰当不过。
“好。”陶舟淡淡一笑,看答克汗威风凛凛,已不是当年势单力薄的王子。“没什么不好。倒是你,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你我别离可不止三日。”答克汗笑着反驳。
陶舟无心话旧,被引到席位后,便依使臣礼节,取书奉上。
答克汗接过来,先搁置一边,开口笑道:“莫非你当真要为他做说客?”
“那也容我先问一句好了,莫非你真有心要入住中原?”陶舟也笑问。
被反将一军,答克汗只有打哈哈道,“中原卧虎藏龙之地,我岂敢染指。”
“听说鞑兵攻城后,不杀不抢,还派人安抚难民,抵御流寇。”陶舟啧啧称道,“大汗之心不小啊!”
答克汗倒满一杯酒,起身走到陶舟身边,坐下与他对饮。“我把你当至交,即便你是汉人……”
陶舟取过他的酒,仰头灌下,表示领了这份情。
答克汗见此,心下欢喜,不再敷衍,“如今中原战乱纷纷,民不聊生。不如由我来平定天下,让百姓安居乐业,这样不好么?”
“倘若真的是为老百姓着想,就应该匡助明主……”
“你是指秦王?”
“对。”
“为何选他?吴王也是皇嗣……”答克汗不自主的泛酸。
“吴王与我有深仇大恨,不共戴天。”
答克汗大惊,终于消了醋劲,小心问道:“怎么回事?”
“还记得陶家的灭门案么?”
“他做的?”
“对。”
“为,为什么?”
“他怕陶家的家财为朝廷所用,所以先下手为强。”
“原来如此。”答克汗恍然,“这么说……”
“没错。”陶舟拿起个苹果啃一口,嚼的嘎嘎作响,“吴王身怀巨资。”
陶舟去见答克汗的消息,迅速传到吴王那里。
送信的人前脚出门,齐大人便回身抽了周敏一掌。他人干瘪瘦黄,手上却是有劲,周敏的脸肿得老高,五个指印触目惊心。
“让你借兵,你倒好,放他入关。现在三皇兄拉拢他,我们躲也不是打也不是,你说怎么办?”他显然气极,又掐着周敏的脖子问。
“我们,也可以去谈。”周敏被掐的喘不过气,只能长话短说。
“可是陶舟与他有旧……”说的这,齐大人忽有所思,手上也松了劲。
“我去。”周敏会意,马上自荐。“不过,我要带一个人。”
“谁?”对方冷冷问,表情微妙。“你的吴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