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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舟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将手摊在他面前,问:“哪里来的?”
这时墨竹才看清陶舟手里的东西,黑乎乎的一块,不成形状,看不出是什么。
“你认得这个?”袁三宝问,见陶舟不语,又接着道,“一场火把陶家烧了个精光,人都烧成炭了,这是从一个男尸胸前抠出来的。链子融掉了,这估计是个金坠子。”
“我大哥的……”陶舟的声音变调,颤的厉害,哽咽说不下去。这边墨竹已经哭得唏哩哗啦,挂着鼻涕眼泪道:“没错,这是大公子的长命锁。他命里……命里缺金……”
“他让你给我的?”
“恩,不对,我要给是你这个。”袁三宝又摸索出一张黄绢,皱皱巴巴递到陶舟面前。
陶舟抖开来看,红色大印赫然在目,是周栎的亲笔:陶家灭门案与朕无关,朕已派袁少卿去杭州彻查,他自会跟你说明。
“是谁干的?”四个字墨汁淋漓,就这样直接写在密旨上,让袁三宝咋舌。
“这个……我还没查到,不过我可以证明,绝对不是皇上派人干的。”
“为什么不继续查?”
“时间太紧,我要赶过来……”
“赶过来?”陶舟忽然开口厉声道,“凶手是谁都没查到,你赶回来做什么!”他言语已不很清晰,加上情绪激动,更加变调的不成样子。袁三宝被他气势吓住,一时间目瞪口呆,无言以对。
“走,我现在跟你去杭州。”陶舟上来,一把扯住袁三宝,疯了似地往外拖,力气之大,几乎将他的衣服撕裂。
袁三宝大喊大叫,拼命挣扎,但陶舟不回头,身后人说什么他都听不见。两人磕磕碰碰,一路带翻了桌椅板凳。最后,袁三宝只好将晋王当救命稻草,死抱着不肯撒手。眼看尸体也要被拽到地上,忽然陶舟身子一歪,软绵绵倒在地上。
袁三宝惊魂未定,抬头去看陶舟。只见他面无血色,白的吓人,鼻子里流的一注血,横淌过脸颊,点点滴在地上。
“你去找刘大人,快!”袁三宝交待呆立在一边的墨竹。
墨竹已经吓傻,踉跄着出门,走了几步又跑回来,鼻涕眼泪一把,哭着道:“哪……哪一个刘大人?”
“刘崔宏刘大人,他跟我一起来的,是宫里的御医。”袁三宝急急道。
墨竹走后,袁三宝留下来看守病人。他不敢轻易动人,又觉得地上凉,一眼看到铺在棺木里的的黄绫被子,想了想,还是拽过来盖在陶舟身上。不管怎样,活人总比死人重要。
接下来只有干等,袁三宝有点手足无措,看到晋王的尸身七仰八叉,不成样子,便又上去扶正。拉扯间,尸体脖子上的淤痕若隐若现,袁三宝瞧见,又想起陶舟的话,终于职业病发作,忍不住上前验看起来。
没过多久刘崔宏匆匆赶到,一进门便被眼前的情景吓傻:陶舟裹着皇家御用的黄绫被不说;晋王更是衣衫不整,袁三宝还将中指j□j尸身胸前的伤口……
耳中淅淅沙沙,间或还有人言语。是死了,还是在梦里?陶舟不愿多想,也懒得睁眼。昏沉中,身体隐隐有痛感。
“怎么样,少爷能醒过来么?”久违了的墨竹的大嗓门,在耳边嗡嗡,还带了一丝的沙哑。
原来自己,当真能听到了。陶舟心想。
“这样吧墨竹,你去烧点热水来,等刘大人施完针,好帮你家少爷擦洗一下。”
说话的人似曾相识,但听他这么一说,陶舟才明白,原来身上的隐隐作痛,是因为有人在他身上施针。
嘎吱一声,应该是墨竹开门出去了。
“接下来老夫用灸法,请各位回避一下如何?”开口的是位老者,想来是施针的大夫。
轻轻的脚步声远去,能感觉到屋子里空了下来。忽然,陶舟的手被捏住,掌心有东西轻划,实在痒不过,只好睁眼。原来是一个穿了官服的白胡子老头,正埋头在他手心写字。
“你果然醒了。”老头抬头看到陶舟睁眼,松一口气道。见他不动,左右看了看,又埋头在陶舟手心里写起来。他写的快又潦草,不知道是不是大夫的通病。陶舟仔细辨认,才明白他写的是,“眼下无人,畅谈无妨。”
陶舟不解,眨眨眼,蹙着眉望他。
“他们把袁大人关起来了。”老头继续写道,“要不是因为要我治病,老夫此刻,估计也在牢里了。”
“请问,您是……”陶舟开口问道。
“我是皇上派来给陶大人医治……”
“御医刘大人?”没等他写完,陶舟便接下去道。
“没错没错,原来陶大人知道老夫。”刘崔宏连连点头称是。
“你说谁关了袁大人,为什么关他?”
“当然是吴将军。”刘崔宏顿了顿,左右环顾,这才俯下身在陶舟手心写了四个字,“吴阔要反。”
陶舟见了,反倒松一口气,又问:“刘大人怎么知道?”
“老夫哪有这个本事,是皇上圣明,早就料到吴阔有反心,安排了大军随后。让我们进城后,里应外合,见机行事。”
“什么?你说皇上派兵来了?”陶舟听了,倒吸一口冷气,嗓门一下子提高。
“嘘嘘,小声点。”刘崔宏也吓得不轻,连声吩咐道。
陶舟定了定神,小声问:“派了多少人,埋伏在哪里?”
“陶大人,可否先让老夫诊个脉?”到底是御医,见陶舟说话自如,与常人无异,刘崔宏不由起了狐疑。
“哦,忘了告诉你。”陶舟伸了手来,一边道,“我耳朵好了,能听见声音了。”
“当真?”刘崔宏惊喜,双指搭上陶舟手腕,侧过头仔细诊脉。
“陶大人的耳疾并非天生,病发突然,又无外伤,想来是气滞血淤,经络被淤血所阻。想不到此次气急攻心,阴错阳差冲开经络,也是因祸得福了。不过,老夫还得再开些活血祛淤的药,通络开窍……”
刘崔宏絮絮叨叨的解释,陶舟却心不在焉,逮住机会又问了一遍:“你还没告诉我,皇上到底派了多少人马?”
“这……我不清楚。”刘崔宏蹙眉,甚是为难,叹口气道,“这事儿本该袁大人调配,谁知道他好好的,去烧什么晋王殿下的尸体,搞得现在被关起来……”
“烧尸?”
“是啊,亵渎皇亲,可是重罪。”
“既然要反,还管什么亵渎不亵渎。”陶舟冷哼一声道。
“那……莫非被识破了?”慢慢的,刘崔宏头上渗出冷汗来。
陶舟摇摇头,沉吟片刻,又问:“袁大人被关在哪里?”
“就在东营的地牢里。”
“我找机会去见见袁大人,你先别慌……”陶舟本想再安抚几句,无奈听到门外脚步声起,只好先打住。
刘崔宏刚将手边的艾团点燃,墨竹便端了一盆水撞门进来。看到陶舟睁着眼,大喜过望,一个箭步冲到床边。水在盆里荡了两下,扑出一半来,尽数撒到被子上。
“少爷你醒了!”
“不醒也给你泼醒了。”
“呵呵。那我去通知吴将军。”墨竹吐吐舌头,忙将盆放到脚边。
片刻,吴阔匆匆赶来,到了门口,一侧身,让出后面的人影来。陶舟这才想起,刚刚那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不正是京城一别,再无谋面的万世冕么?
“别来无恙,万老板。”陶舟神情淡然,抬头打了个招呼。
“我这把老骨头,半截入土,还管什么恙不恙的。”万世冕哈哈一笑,显得甚为豪爽,“倒是陶大人,年少才俊,还是要多保重身体啊。”
陶舟微微一笑,不做回应。
“哎呀,看看我这记性,年纪大了……”万世冕忽然一拍脑袋,转身坐到桌前,提笔写起来。他记得陶舟的耳疾了。
陶舟不动声色,等着他写,同时吩咐墨竹,“送刘大人,顺便把药抓了吧。”刘崔宏本来就坐立不安,一听此言,如获大赦,忙不迭地收拾药箱,起身告别。
“眼下万事俱备,只差太子殿下了。”万世冕写的言简意赅,他与陶舟都是聪明人,彼此向来不用多说。
陶舟抬头去望吴阔,见他神情笃定,这才下笔写了,“城北胡子口,厚金阁。”
“有暗号么?”
“拿这个去当。”说着陶舟掏出一样东西,万世冕接过来看,是一块玉,中间数条裂痕,明显是摔碎后粘合的。不过捏住手里,凉意沁人,上有紫气缭绕,却是罕见。
“多谢。”万世冕收了东西就要出门,临行前凑到陶舟床前,情真意切道了句谢,“这些日子,多亏陶大人了。”
陶舟笑了笑,算是领受了。
待万世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