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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贫僧就该为你们卖命?”落烨冷冷道。
“三弟抑佛扬道,他在位一天,你们和尚就没有出头之日,况且……他还毁你清誉……”
“贫僧说过很多次了,破戒在先,受辱在后,因果相报,得其所哉。”
馆瑶拿落烨没辙,别说他修为高深,说话滴水不漏,就是这副油盐不进的态度,也先让人气馁三分,
“好吧,你去问他,我等你消息。”馆瑶无奈,觉得让落烨去问一下也无妨,陶舟没有道理不同意,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横生枝节
因为藏着周然,陶府东暖阁的火就时生时灭。陶舟大病初愈,身子还没恢复,他本来就是个体虚畏寒的人,没多久就受了风寒,发起烧来。
没等落烨来找他,他就裹得厚厚的跑去云栖寺了。
“大哥……也就是太子,留不得了,眼下风声没那么紧,你想个法子把送他走吧。”陶舟带着浓重的鼻音道。他这一生病,家里暖阁经常不生火的事,早晚会被周栎知道,说不定随时都会突袭到访。
“你病了,怎么不在家歇着?还自己跑过来……”落烨见他面带绯红,便知道他烧得不轻,于是去厨房提了热水绞了烫毛巾给陶舟擦脸,又沏了壶好茶端给他。
“你这里真冷。”陶舟缩在床榻上,捧着茶喝了一口。
落烨只好又将屋里平时不用的暖炉生了起来,自打陶舟踏进来,他就一直忙个不停,“公主来找过我,让我送太子去找吴王,但不是现在,要等她的婚事办完。”
“去吴王那儿……万老板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陶舟将茶凑到自己脸下,让热气熨着鼻子,觉得舒畅了许多。
“你觉得不妥……”
“没什么不妥。”陶舟打断落烨,将茶碗递给他续水,“不过眼下太子留不住了,等不到他的如意算盘……”
“那我去跟公主说,让她接应一下,找个时机送太子出城……她人就在寺中。”
陶舟愣了下,旋即记起馆瑶循礼婚前长斋的事情来,便点头道:“她选这里,还真有心了。”说完摆摆手,示意落烨这就去找馆瑶。
馆瑶得知此事,几乎是强压着怒火,才没有当场发飙:本来人好好地藏在驸马陵,他说劫就给劫了。劫走之后送不回来,那也算了。现下都计划好了,大婚之后便可将人直接送去镇江,他又来这么一出,偏偏挑了这么个时候生病,这不诚心添乱么?
馆瑶心知周然身处险地,却又无计可施,只好急冲冲地赶过来,对着正向自己行礼的陶舟厌恶地挥挥手,直接道:“免了免了陶大人,眼下再去向万世冕讨主意也来不及了,你说怎么办?”
“城里面我找不出可以安置太子的地方,只有明日借公主出城拜祭驸马的机会,让太子扮成和尚,与落烨一起出城。”
“然后呢?”
“让落烨护送太子去洛阳……”陶舟此话一出,连旁边的落烨也吃了一惊。
馆瑶更是着急道:“去洛阳?那不是晋王的封地么?”
“恩。”
“陶舟,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皇兄说你是他的结义兄弟,我怎么看都不像。”馆瑶终于忍不住,“送皇兄去洛阳,亏你想的出来,那不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么?”
“说起来,晋王倒的确一直是狼子野心……”陶舟慢条斯理道。
馆瑶懒得跟他周旋,蹙眉道:“此事关系重大,怎么能说变就变,无论如何都要问问……其他人,还有皇兄自己的意思。”
“太子那里我已经说过了,至于其他人,恐怕没得选择,眼下城里戒备森严,耳目又多……难道公主还想着将人藏到驸马陵?”
馆瑶刚刚确实起了这个念头,被他说中,便有点恼羞成怒,摆出公主架势道:“胡说,反正皇兄不能去洛阳,你自己看着办吧。”
“那就赌一把,看皇上最近忙不忙,能不能分神出来关心下臣。”陶舟翻一翻眼睛道,“陶某是个什么身份,公主殿下也清楚……”
馆瑶一听之下,怒不可遏,举手就要抽对方的嘴巴,只是手还未落下就被牢牢抓住,她抽不出来,只好咬牙对落烨道:“你也听到他自己怎么说了,就为了这个男宠佞臣,你胆敢违逆本公主?”
“善哉,以佛心观人,众生皆佛。在贫僧眼里……”落烨收了手,打个合十,便低头不语。
馆瑶冷哼一声,道一句“臭和尚,滥好人。”便拂袖而去。
陶舟等她走远,去将门掩上,然后挨着暖炉坐下来,烘着自己的双手,过了一会,忽然转头问道:“你还没说完,我在你眼里,是什么?”
“……也是佛。”
暖炉周围的空气动荡不安,眸子里的水,似乎也荡漾开来,如幻似真。陶舟抓了落烨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脸上,抬头望着他道:“怎么?不是魔么?”
“佛既是魔,魔既是佛。”落烨的手滚烫似火,被陶舟牵引着,拂过圆润如珠的耳垂,点上颈间那颗红痣……
外面就有人叫门,落烨抽回手。
原来是馆瑶差人送了一壶烈酒来,指名要赐给陶大人。陶舟病中发烧,喝酒反而伤身,馆瑶此举显然是因为刚刚没打倒人,心里的气消不了,有意作弄人来了。
“我身上寒,正要喝点酒暖暖身,公主想的真是周到。”陶舟不以为然,接过酒壶斟在杯里,正要举杯,却被人夺了去。落烨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没喝过酒,此酒又烈,入喉之后一股辛辣之气,熏的他很是难受。
“你是真心不想当和尚了,是吧?”将送酒的仆人打发走后,陶舟倒了茶给落烨,让他醒酒。
“你现在喝酒,太伤身……”落烨低头道。
陶舟呆了半响,叹了口气道:“此番一路凶险,你自己保重……”还想多交代几句,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好站起身,整了整衣服,告辞出门回家。
其实每年年末,草木枯黄,都是关外鞑寇滋扰频繁的时候,周栎想速速办完馆瑶的婚事,让吴阔早日回到关外驻守,等到来年春夏再回京。另外,他又要接待各路藩王使者进京,所以的确是忙碌的很,偶尔留下陶舟侍寝,周然一人便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他一人留在冰冷的西暖阁地下等陶舟,夜幕四拢,还没见人,便开始焦虑起来,待听到外面墨竹大声喧哗,这才松了一口气。
吃过晚饭,暖阁里升起火来,陶舟因为自己生着病,怕传染给周然,便死活不肯与他同榻,相持之间,只好退一步,让周然打了地铺。
“送你要去洛阳,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晋王是诸位藩王中势力最大的,眼下皇上对削藩势在必行,想必他会愿意收留你,但也是一着险棋,你自己千万多加小心。”从云栖寺回来后,陶舟一直忧心忡忡。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身子不好,不要太过焦虑了。”周然倒是表现的很释然。
陶舟被他这副怡然的态度打败,笑道:“大哥道行高深,荣辱不惊,小弟真是甘拜下风。你不怕留在晋王身边难以自丰羽翼,到头来反而为他人做嫁衣裳?”
“用人不疑,这是我为数不多的好处之一。”
“是好处还是坏处,还未可知……”陶舟无奈道,“不如你跟我说说,吴王周敏是怎样一个人?”
“你是说七弟?他打小身体就弱,受不了北方寒冷,所以早早去了南边的封地,我也只记得他小时候的样子,瘦瘦的,很怯懦……”周然努力回忆道。
“吴王这么多年来一直深居简出,疏于政务,我在杭州几乎不曾听人提起过他。”
“七弟的辖地本就是江南富庶之地,但就因为他身体不好,也无心打理,好几次连地方官员都是朝中直接委派……”
陶舟听完,想了半天,冒出一句:“这个吴王,我得见见……”便昏昏睡去。
☆、冷宫留客
京城的冬天实在漫长,过了年关,积雪依然是化不掉,这一点,比南方好。陶舟从昏睡中醒来,经常拖着遍布伤痛的身体,挪到门边,呼吸着冰冷的空气,欣赏外面斑驳的白雪。
景宁宫萧索冷僻,无人打扰的话,一天便悄无声息地过去了。陶舟从来不知道,传说中的冷宫竟然可以这么冷,像埋在地里一样,完全被人遗忘,怪不得古往今来被打入冷宫的嫔妃,都是生不如死,寂寞到发疯。
但陶舟觉得这里挺好,幽静,除了那个人到访的时候。
只要他伤好点,周栎就来,白天晚上不固定。有时候折磨得狠了,周栎也心疼,身下的动作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