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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扶琴最喜欢王爷了。现在倒好,王爷你屈尊降贵去给他赎身,让他进王府来,他倒还不乐意了,连见都不让见。原来以前说的那些都是假的呀。他当他自己是个什么啊,叫他公子,他还真以为他是个什么人物啊。就是个下三滥的娼妓,还拿乔起来。哼,可别让我说中了,□□无情、戏子无义,扶琴他恩客那么多,他就是嫌弃王爷你没权势,嫌弃咱三王爷府庙小,还容不下他这尊大佛!”
周舟行看窗静这么愤慨,觉得还是应该替扶琴辩护几句:“勾栏院中之人大多看尽世间丑态,比寻常人更通人情世故。扶琴当初不幸沦入风尘,本就该为自己多打算。但他对我的情意我还是明白的,反倒是我,不能给他他想要的。窗静你也别冤枉了扶琴。”
窗静不以为是,又激昂的说道:“他想要的?他想要的还能有什么,金银珠宝王爷你给的还不够吗?扶琴也不来看看,咱们府里哪有什么值钱之物。王爷你稍稍拿的出手的,哪样不是赏给他扶琴了。扶琴还如此不知趣,你就该把他买回来,让他看清谁是主子。再把他晾在一边,让他看清自己的身份。王爷你心善,不愿跟这种人计较,还替他说好话。你这样多吃亏啊。刚刚回来的路上我就想说了,就是怕被别人听见。那些人明面上不说,内里不知怎么笑话你的,王爷你怎么就不为自己多打算呢。”
周舟行无力扶额,觉得刚刚不该和窗静争辩,由着他说就对了,现在不仅挑起他的兴致,还生生的也被教训了。
周舟行决定换个策略,一脸疲惫的对窗静说:“够了,我不想听了。让我清静一下,你出去吧。”
窗静怒其不争,又苦于无可奈何,最终还是出去了。周舟行一个人坐了一会,端起手边的茶杯,出门前泡的君山银针已经完全凉了。周舟行自暴自弃似的把一杯冷茶喝下肚,更觉得没意思,起身走到后院。
初春时节,天初暖,日初长。京城草木复苏,万象更新,旖旎风光。周舟行站在和煦的阳光下,忆起两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春暖花开的下午,他见到了倚在窗边,漫不经心的看着楼下过往行人的扶琴。那一刻周舟行觉得扶琴就像一只慵懒高傲的猫,你自以为能将它买下,当作宠物一样豢养,实际上却一直是你费尽心思在讨它欢心。等它偶尔高兴愿与你亲近一下时,你却觉得自己成为了它的主人,掌控了它的全部。
周舟行觉得如扶琴这样的人在这长春院内必不能长久,却又忍不住逗弄了一下,结果就上了瘾。之后有一段时间他几乎夜夜都躺在扶琴的床上,这两年来也的确过着惬意舒适的日子,这次更是打定主意要带扶琴回府。去之前也想过扶琴可能会有不情愿,但自己再不济也是个王爷,想着扶琴还不至于会太决绝。但他忘了猫是有爪子的,爪子不仅锋利,抓起人来还不会有一丝留情。
“逢场作戏即可,我终归不是你的良人?扶琴你是这样想的罢。”周舟行下意识的自语:“没想到扶琴你当真如此骄傲,只是今次之后,怕我是再也没有脸面去见你了,还真是舍不得啊。”
周舟行在院子里站了一会,一点感叹春光无限好的情怀也没有,反而越想越觉得自己凄凉,下定决心,一定要再找一个比扶琴更好的人来安抚自己受伤的心。对,今晚就去。
建安叶夏
傍晚时分,于浅和唐小金回到了城南,再往前去就是正午时去过的花街。来往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不用说都是寻欢而来。于浅二人却是来找客栈的。原来此次科举考试,春闱、武闱几乎同时进行,赴京赶考的举人太多,几乎每家客栈都是人满为患。唯有城南这边,鱼龙混杂。秦楼楚馆林立,一到晚上热闹非凡,前来考试的人大多清高,不愿惹上麻烦。若非不得已,于浅也不会来这寻找落脚之处。
于浅走进街边的俞家客栈,在外面看着挺小挺简陋的一家客栈,想着这回总不会又被请出来吧。
“掌柜,住店,两间房。”
客栈掌柜正在打算盘,头也没抬的说:“只有一间房了,凑合挤挤吧。来,二楼第三间,拿着,一两一天。”
于浅立马反驳道:“掌柜这怎么行,就要两间,你这儿怎么都会没房了?”
掌柜这才抬起头来,看到于浅和唐小金两人,便说:“客官是不是来赶考的啊?还带着个小姑娘家家的?看来也是来玩的罢。你也真是不巧,刚刚也来了一个公子哥,带着一大批人。说自己是考生,居然要了五间房,自己一间,侍女一间,护卫三间,真不知道是来考试的还是来游山玩水的。”
于浅看这儿也没戏,思索天色也不早了,再出去找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可不能让小金第一次跟自己出门就露宿街头。可是,自己虽然小金从小一起长大,也一直把小金当做自己未来的娘子看待,但如今便同处一室,到底是污了小金的清白。
掌柜看于浅游移不定,便催到:“客官你到底住是不住?不过都这会了,估计你也不好再找地方了。这小姑娘是你什么人啊,都一起出门了,关系肯定不一般吧,将就将就得啦。”
于浅一听急了,说:“小金只是我,呃,是我表妹,就想来京城看看。我们不能住一间,那房间我要了,让我表妹住。掌柜你再想想办法,我只要有个地方睡,能过夜就行。”
掌柜想了想,把钥匙递给于浅,说:“既然如此,那我给你找些被褥,你先在仓库那边打地铺好了,一有空房就留给你。不过我看悬,这都是来考试的,哪有人提前就走的。”
唐小金连忙在一旁说道:“浅哥哥这可不行,你是来考试的,这初春忽冷忽热,气候不定,万一凉到了怎么办。要不,要不我们就一起住好了。”
于浅正要开口,便听到一阵宛转悠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位兄台也是来赶考的吗?既然大家都是同科考生,在下愿让出一间房与兄台,以解兄台之急。”
于浅寻着声音看出,是一个大约二十来岁面容清秀的紫衣男子,身后还站着一名侍女模样打扮的姑娘和六七个身着黑衣背负长剑的男子,估摸着这大概就是掌柜刚刚提及的公子哥儿。于浅心中一喜,但又有所疑虑:“谢谢公子好意,只是不知到这样会不会跟公子添麻烦?看来这几位都是公子的护卫吧,如果分出一间给我们的话,你的护卫怎么办啊。要不然,让小金跟你的侍女一块住吧,不知道公子觉得方不方便?”
唐小金在旁边听了觉得于浅有些唐突,还不曾问过自己的意见就做了决定,却见紫衣公子点了点头:“如果姑娘不嫌弃,就和霜月一个房间吧,也好让她照顾你。”
唐小金没有办法只好同意:“那就麻烦公子了。”
紫衣公子又说:“萍水相逢也是缘分,不知二位可有用过晚餐,若不嫌弃,就与在下一起如何?”
于浅想着今日终于有了落脚之处,安心了不少,虽然不方便先过了这一夜再作打算,听到公子这么一说,立马附和:“公子你可是帮了我们大忙啊,理应是我请你吃一顿的,来来这顿我做东我做东哈哈。”
于浅、唐小金和紫衣公子三人坐到一桌等着上菜。紫衣公子先开口道:“在下叶夏,从建安城赶来参加今年的春闱。父亲在建安做些丝绸生意,还算有些积蓄。说起来也是惭愧,在下自小身体不好,又总是惹出麻烦,这次前来这千里之外的京城,出门前父亲担心的紧,唯恐在下出什么差池,非要让我带上侍女,还在建安城招了一群武士,叫他们与我同来。现在可是去哪儿都不方便。今日我初到京城,也是找了很久住处,最后才在这儿落脚。这客栈比之其他地方还是冷清了些,能在这见着兄台,还同为应届考生,实是有幸。”
于浅笑着说:“叶兄别这么说,我今天遇见你才是有幸啊。对啦,我叫于浅,来自留县老于村。这位是唐小金。不过我是武科的,不如你们这些博学多才的文人。你也不要跟我自称在下在下了,我就读过那么一点书,是个粗人。看起来你应该比我年长一点,以后就叫我小浅好了。”
“既然这样,我也就不跟小浅你客气了。你也别叫我叶兄了,叫我大哥就成。”
“好啊好啊。叶大哥这次多亏了你,你真是大好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