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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恨他,我的弟弟。
其实我有无数的机会可以杀掉他。
当他毫无防备的轻言魅语的时候,当他在我身下辗转吟哦的时候,或者像这样,卧榻之侧相拥入睡的夜晚。
可是我不要。
我恨他,希望他死,希望他死的时候受尽天下最凄惨的苦,享尽世间最可怕的毒,五脏穿孔七窍生血。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在说梦话,喃喃自语,唇边带着模糊的笑意,迷迷糊糊之间竟凌空伸了手指要来揽住我。
我丝毫不怀疑,他是爱我的,就像我丝毫不怀疑自己是恨他的。
可是我必须忍,所有的恨,在这一刻只能发泄在他身体里。
我粗暴的揽住迷糊之间的男人的头,掐着他的下颚强迫他张开嘴。我忍不住仔细端详他,这一张脸,真可谓唇红齿白,舌如娇花美艳,加上半醒不醒的凤眼,含情带痴。一颦一笑,不带一丝矫揉造作,便全都是勾引。
被迫含住我的欲望,他还是没有全醒来,只是唇角眉梢已然似笑非笑的,舌尖也顺着反方向在上面打起圈儿来,还时不时的以贝齿轻噬,引来我全身自下而上一阵阵战栗。
我抱住他的头,手指揪紧他的头发反复抽动,那发丝清亮漆黑,带着丝丝缕缕的清香,而这时却给满室染上一丝情|欲的气息。
被迫承受着长时间近乎窒息的动作,他很快变得被动,口中只剩断断续续的呜咽声,我却还是不知怜惜的滥用着他,如果可以,真希望他就这样死在我怀里。
我似乎听得见他在叫我的名字:“凤渊,凤渊,凤渊……”
声声动情,字字入心。
最后这种声音,在我烦躁的把他掀翻在塌,与毫无前戏毫无润滑的情况下嵌进他的身体而告终,变成一阵阵淫|靡而断续的喘息和哭喊。
第二天醒来已是天明。
鸾沉起身去摸那散落一地的亵衣,便弄醒了我。
我自后方看他,剔透如玉的脊背,窄臀瘦腰,皮肤上是色泽旖旎的青紫相间的欢爱痕迹,隐隐让这人透出一种脆弱如琉璃的感觉。
他小心翼翼,动作轻缓,只着了一件薄薄的单衣,昨晚彻夜纵欲,他有些步履蹒跚的向偏殿走。几个宫人扶着他,不久又来了一大串子人,捧着明黄的龙袍碧玉的腰封和各式饰物,齐齐簇拥上去。
我眼睛盯着身旁凹下去的软榻和凌乱不堪的锦帛被面发了会儿呆,不就又睡着了。
寝宫里静得很,宫灯点的沉稳昏暗,缩居一角。床栏上厚厚的波斯绒毯遮蔽了光亮,我睡眠时见不得光,鸾沉就命人寻了这最合适的料子挂上。
睡到浑浑噩噩,忽然觉得身旁一陷,似乎有谁的目光婉顺的盯着我看。迷迷糊糊间睁了眼,果然是鸾沉。
他见我醒了,含笑道:“哥哥你醒了?鸾沉要去早朝了。”
我并不搭话,翻了身子用背对着他,那边果然沉默了一会,像是极其的失望一般,响起一阵衣衫簌簌摩擦的声音,脚步声一下一下,越来越远。
我叹了口气,忍不住扭头看看他,没想到那走了的人又折返了回来,朱红的大门边伸出一颗脑袋:“哥,我真的走了!”
到底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
可即使是这样,我还是不可能原谅他。
那人走后,房间里还留有残存的余韵,这里好像只是住着一个宽仁的哥哥和一个痴情的弟弟,可是宫里恐怕无人,这哥哥原是废太子,这弟弟也亲手杀掉了哥哥的母妃。
而在那一场波涛汹涌的宫斗之后,兄弟两人却夜夜纠缠不堪,浓情蜜意、亲密无间——想来真是讽刺。
我利落的起身,随手套了件玄色袍子,绾上发带,不多久出了宫。
奉天城内,封王府。
我沉默着坐了上座,翘着腿捧了那冰玉裂纹地茶碗,用碗盖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飘在上层的青绿色茶梗,并不去喝它,只作壁上观一般,欣赏那老头气急败坏的样子。
“难道那小皇帝当真打算把宗室子弟赶尽杀绝?他难道忘了周家天下可不是先王一个人打下来的!”
姓封的老头,是宗室长老里辈分资历都最为老成的一个,封家也是最大的家族。现在鸾沉刚刚登基不足两年,便急着要削减开国功臣的势力,封家树大招风,枪打出头鸟,自然首当其冲。
世上哪有既自保,又保他人的好事,被折损的一个,就像那落水
的猴子,想着法子要揪些同样落水的,爬得上去当然好,爬不上去,也多个陪葬的,好过一个人孤独赴死。
比如找我,这个手无实权,每日在奉天城内漂游浪荡、郁郁不得志的晋安王周凤渊。
他见我无动于衷,压低声音把身子倾向我:“晋安王难道忘了,侗姬娘娘是怎么死的么?”
我依然微微笑着,过了半晌才道:“成王败寇,倒也不是鸾沉的错。”
“那你有没有想过,皇上当今年岁尚小,可能还会念着兄弟之情舍不得杀掉兄长,可是以后,万一皇上有了别的心思……”
我忍不住“呵呵”一笑,打断他:“这么多日,常叫我来喝茶,凤渊还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么。这种话不用拐弯抹角,要直说。您不就是打算要废了鸾沉,辅佐我登上帝位么?”
封老头显然被我直截了当的话噎的险些一口气上不来背过去,连着咳了数声,才脸色惨白的看着我:“……晋安王在说些什么?”
他大概也揣测不清我的意图,取了一句中肯的话来接。我倒是没兴趣陪他玩猫和耗子的文字把戏,丢下茶托,站起身便要离去。
临行前只丢下一句话:“封王大人,要养兵买马还是结党营私,那晚辈都帮不上忙,只有一条——我保证,周鸾沉一定活不到他想杀我的那一天。”
二
“哥哥在想什么?”鸾沉放下筷子,抿着唇双膝并拢正对我端坐。
我看了眼桌上未动分毫的蜜渍桂花藕,镇定的喝了口清汤:“没什么,这些天总是犯困。快吃罢,待会儿一冷下来你又该闹肚子了。”
鸾沉眼前一亮:“哥哥,……在关心我么?”他左手捋着袖子,伸出一条白玉般的手臂,去夹桌子一头的那盘蜜渍桂花藕:“这藕是命人从杭州西湖快马加鞭送来的,嫰的可以掐出水来。盛着食材新鲜,塞入苏州的进贡糯米,用上等的红糖以文火慢炖好几个时辰,趁热切了片端上来的。你看,还冒着热气呢!”
我有些惊恐的推开他,他被这动作吓了一跳,蹙眉不解的看我,嘴巴张了张了居然说不出话来。
“我怕甜,太腻了……恶心!”我慌忙抓着他的手把那片要命的莲藕按会他自己碗里。
他愣了愣,半晌尴尬的吐了吐舌头:“看我这记性,居然把哥哥的口味也给忘了。”
“……没事,”我又给他夹了一块,手有些抖。
见他欢欢喜喜的咽下了,我心里一阵翻腾,不知是什么滋味。
一顿饭吃的寡淡无味,我盯着鸾沉的一举一动看。看他低头张开嘴把下饭放进白玉般的牙齿之间,嚼几下又抬头和我说上几句无关紧要的笑话。
我若是忽然开口说了句什么,他一定要放下筷子,仔仔细细听,好像我才是皇帝,在发号什么了不得的命令。
在鸾沉心里,凤渊就是神,一直都是。
五蛊散,融水无色无味,无解药。强灌进一头牛的胃里,也定能在一时三刻之内发作。然而分开来,在食物里每次小剂量的加入,一时半会不能置人于死地,日积月累,不过半月,此人必然七窍流血暴毙身亡,神仙也救不了他。
鸾沉自小病弱,遗传了他母妃的肺痨,现在虽然还没出现咳血的症状,却一直比正常人瘦上不少。
我从小被当做储君培养,宫里还是有些亲信的,虽说太子位被废,找那么一、两个给我在饭菜里投毒人,还怕没有么。
以鸾沉的身子,恐怕不要半个月,只消十天,就要一命归西了。
随手抽下他腰里的锦带,我面无表情的把他的手腕束在床头,他挣扎了一下,可怜兮兮的眼睛盯着我看,他怕疼。
“不愿意?”我松下手,膝盖还留在他两腿之间,暗示性的动了动。
他咬着下唇,摇摇头苦涩道:“哥哥要什么,我不给过么?”
我冷笑着继续刚才的动作,手上下的力气更大,直把他白皙的手腕上勒出一道红印,在夜色里显出一份瑰丽的妖娆来。
“每天把我软禁奉天城里,把那些顽固老人的乱七八糟事务全部推给我,却连出个门都要宫里的人跟着,你给什么了?”我把他的修长的腿折上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