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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然后以功臣自居,借鸡生蛋,有的好闹;贺拔岳走的是正路子,先不要把局势搞得太混,借着尔朱荣的地位扫除其他势力,再观后效)
尔朱荣被夹在其中,犹豫不决,迷信的他再次决定用铸像占卜来做选择。他为自己铸金像,连铸了四次,都没成功。他又召见会算命的功曹参军刘灵助,询问称帝的吉凶。刘灵助摇头说:“天时人事还不适合。”
尔朱荣说:“如果我不行,那立元天穆怎么样?”
刘灵助又说:“元天穆也不行,只有长乐王(元子攸)有天命。”
绝望的尔朱荣神情恍惚,半天无语。过后他深表懊悔,半夜亲自到孝庄帝帐中赔罪,反复声明愿以死报效朝廷。
贺拔岳请求尔朱荣杀掉高欢以谢天下。高欢的那帮子兄弟说一堆好话,又强调用人之际,不该先杀武将。高欢逃过一劫。(两派的第一场明争暗斗,以武川派的小胜告结)
孝庄帝由尔朱荣护送,入主洛阳,权力自然是别想有了。尔朱荣自为太原王,又大封亲信,在朝中到处安插自己的势力。反正刚杀了一大堆,空缺的位子无数。
由于手下的兵卒杀的朝臣太多,尔朱荣不想长驻洛阳。他打算迁都晋阳,既方便自己坐镇指挥,又相当于把皇宫搬到自己家门口,不用担心意外变故。无奈反对的人太多,都官尚书元谌更是以死相争,尔朱荣方才作罢。
为了巩固入洛的成果,尔朱荣又让孝庄帝把他女儿立为皇后(尔朱皇后以前就在孝明帝宫中做嫔妃,尔朱荣也管不得什么规矩。不过这招却为他将来倒台埋下了伏笔)。他在洛阳停留了半个月,就回师晋阳。
尔朱荣有他的算盘。他要先消灭各路起义军,特别是刚刚在河北火并了杜洛周的葛荣的势力,等到功高震主,时机成熟,再逼孝庄帝退位。
十五、白袍将军陈庆之
尔朱荣回到晋阳,便开始张罗讨伐葛荣起义军的行动。葛荣这个时候几乎控制了今天的河北全境,他攻下了冀州的信都(今河北冀县),又对北面占领定州(今河北定县)、瀛州(今河北河间)、幽州等地的杜洛周的军队发动突袭,击杀了杜洛周,兼并了他的地盘和部众。
河北最南端的州是相州,治所在邺城(今河北临漳附近),也是国都洛阳的最后门户。若相州再失,葛荣大军就可以顺利渡过黄河,威胁洛阳。北魏的相州刺史李神誓死不降,葛荣恼火,率领主力军队,号称百万之众(当然能有十万就相当不错了,而且葛荣的所谓大军“虚胖”很严重,战斗力也得打上大大的折扣),包围了邺城,一些游兵散勇已经逛到了黄河边上的汲郡。
尔朱荣镇压起义军的经验丰富,并不怕外强中干的葛荣。他让侄子尔朱天光代他镇守晋阳,然后从本部精选了七千骑兵,以侯景为前驱,倍道兼行,从滏口(今河北磁县西北)东出太行山,抄到了邺城北面,在葛荣大军的身后摆开阵势。
葛荣对尔朱荣的突然出现略感吃惊,但他打惯了胜仗,又见尔朱荣的人数不多,喜形于色地对手下说:“这些人容易对付,大家每人带条长绳,准备给我抓活的!”
他暂时停止了对邺城的攻击,列阵数十里,张开两翼,向尔朱荣的骑兵队伍包围上来。
尔朱荣把军队引到附近的山谷,将手下督将按三人为单位分为多处,每处率领几百名骑兵,来回奔跃,扬尘鼓噪,让葛荣的军队无法判断究竟有多少人马。然后给每人发一根袖棒,挂在战马侧部,遇到敌人时,就用袖棒击打,无须费工夫斩首。
这招很高明,对付葛荣的准民兵,将其击倒在地,不管是死是活,都等同于消灭其战斗力。据说,这种袖棒,就是唐初秦琼的手中兵器双锏的前身(尔朱荣的战略头脑近乎白痴,但战术素养确实很有一套)。
两军交锋,葛荣的军队人多势不众,完全吃不住尔朱荣装备精良的骑兵猛冲。尔朱荣亲自率领一支人马绕到背后,把葛荣的阵势杀得七零八落,就地生擒葛荣。底下的十几万士兵也被袖棒打得满地乱滚,呼天喊地,乞求饶命。
基于六镇起义的教训,尔朱荣没有处置投降的士兵,而是让他们亲属相随,自寻出路,不再追究罪责。“首恶”葛荣押赴洛阳斩首,一些部将则被尔朱荣收编,跟着他迁往晋阳。河北起义至此基本烟消云散。
委身于葛荣手下多时的宇文洛生、宇文泰兄弟,也在尔朱荣的收编之列。尔朱荣对他俩又爱又惮,心理很矛盾,爱的是才华出众,惮的是名高望重。没过多久,尔朱荣还是找了个罪名,把宇文洛生抓起来杀了,正要再杀宇文泰,宇文泰以理诉冤,陈词慷慨,尔朱荣听了很受感动,不但改变了主意,还任命他为统军。
(尔朱荣行事向来考虑不周,极具游牧民族的特色,凭此显然难成大事;而宇文泰能屈能伸,年纪轻轻(当时年仅二十二岁)已露出领袖气质。他在北方大乱中连失父亲和三个哥哥,却从中习得了旁人少有的隐忍,着实可怕。否极泰来的宇文泰终于从尔朱荣手中得到小股部众,有了一展身手的机会)
尔朱荣功勋卓著,晋位大丞相,封柱国大将军,两个儿子尔朱文殊、尔朱文畅一并晋爵为王。
葛荣虽被消灭,北魏境内尚有多处叛乱没有平息,其中以青州的邢杲和关中的万俟丑奴为最强。不过,尔朱荣最该头疼的,应该是南朝的正规军。
北方大乱,自顾不暇,南方的梁武帝也没闲着,他看到了兴复中原的新希望。从普通五年到七年(公元524年~526年),他连续发兵进攻淮水下游的北魏占领区,首要目标是拿下寿阳。
时隔多年,从前对魏作战功勋显赫的韦叡、曹景宗、马仙琕等人都已去世,老一辈的名将惟有豫州刺史裴邃还在独撑,梁武帝在调兵遣将上显得有些捉襟见肘。普通五年,他请裴邃坐镇,都督征讨诸军事。这次行动比较顺利,寿阳东北的不少城池都被轻松攻拔。裴邃的主力几乎已经攻下寿阳,因后援不继才被迫南撤。
普通六年,裴邃又攻下了寿阳西面的新蔡和郑城(今河南颍上),形势一片大好。然而紧要关头,年事已高的裴邃却在军中病逝了。
梁武帝以中护军夏侯亶接替裴邃,负责攻打寿阳的行动。夏侯亶是南梁开国功臣夏侯详的儿子,才学虽高,打仗非其所长,寿阳攻防战一时转入僵持。
北面的彭城方面则传来了利好消息,北魏徐州刺史元法僧谋反不成,率部叛投梁国。梁武帝喜出望外,他欣然纳降,派兵北上接应,并命次子豫章王萧综率众将进驻彭城。将领名单中最值得注意的,是武威将军陈庆之。
之所以提请注意,不全是因为他后来惊人的表现。仅仅从早年的记录来看,陈庆之在梁国、乃至南朝史上是一个异类。
我们知道,南朝评判一个人的标准,首先是出身门第,其次是品行学问,再次是容貌举止。三者都平常无奇的人,别说做官,即便在社会上,也不会有人瞧得起。陈庆之呢,家族无考,品学未知,貌不惊人,而且武艺很烂,史载他“射不穿札,马非所便”,连箭都射不来,马都骑不好(比坐小车的韦叡还惨),没有一处可以引人注意的。如果说老一辈名将韦叡的低调有其内敛的因素,那么陈庆之的低姿势,则完全是“事实如此”。
他出身卑微(或者是父母双亡,或者是家境贫贱),自幼追随梁武帝,相当于小仆从。梁武帝好棋,常常与人通宵对弈,别人都吃不消,只有陈庆之可以一夜不睡地陪梁武帝玩。梁武帝对他喜爱有加,登基后,把他放在身边做主书(主管文书)。
普通北伐前,陈庆之除了这个文职,从未在军中做过事,更别提带兵打仗了。梁武帝了解他,信任他的稳重,让他在萧综手下做杂号将军。刚过不惑的陈庆之就这么上了前线。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梁武帝企盼以彭城为据点,扩大北进的规模,谁想行动遭遇了意外,气得他差点没去撞墙。他心爱的儿子萧综不认他这个爹,还视他为仇敌。
梁武帝反齐攻下建康时,将东昏侯萧宝卷的宠妃吴淑媛纳为妃子,七个月后产下了萧综。萧综长大后从母亲那里听说此事,便掘开萧宝卷的坟墓,滴血验亲(这相当于古代版的DNA化验,化验过程是,将自己的血液滴到萧宝卷的骨骼上,如若渗入,则两人是血亲。鬼知道是否有科学道理。其实齐梁两萧是只隔了四五代的亲戚,即便采用DNA测验,有所相似